第二次。”

所有人听见她对靳悉远说话的语气，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想必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女人也一定不是凡人。大概不是九命猫就是九尾狐狸。死了一次，还可以死第二次。靳悉远听护士说孩子被两个农村人模样的夫妻带走了，现在的心情拔凉拔凉的，根本没有时间陪她打情骂俏。半晌，终于颤抖着声音说出了一句：“就算你不回来，也把孩子送回来，好吗？”

孩子？谁？小粽子吗？林亦舒反应了一下，不走心的回复到：“我把小粽子放在值班护士那里了，你直接去接他就好。”

医院的人后背冷汗直流，姑奶奶，别这么说话行吗？你这样是把责任又推回了医院啊？靳悉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声音湿漉漉的，带着几分水气：“他们说孩子被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

林亦舒的脑海里，不禁重复了这句话好几遍。半晌，终于想明白了它里面的含义。小粽子丢了？丢了！林亦舒赶紧从家里冲出来，赶到了医院。因为靳悉远这样一弄，整个医院都在罢工。楼下等待救治的病人已经怨气升天。很多记者赶来报道。而配合调查的警车也停在楼下。一时之间，整个医院被弄得鸡飞狗跳。可是到了顶层又莫名其妙的安静起来。隐隐只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林亦舒的腿肚子一软，险些以为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人打过来的。从电梯到会议室，这一段短短的路程中，林亦舒被无数个穿着白大褂儿的白眼儿瞪到自己寒毛倒竖。打开会议室的门，方看见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披散着凌乱的头发，委身坐在大会议桌中间。看她坐的姿势，刚才可能是一直跪着哭诉来着。如今一看见林亦舒推门进来，立马吼道：“就是她，就是她把孩子交给我的！”

“就是她说，孩子是一对儿正在洗胃的夫妻的。我当时看见那对夫妻从急救室那边走过来。问了他们是不是刚刚做了洗胃。确认之后才把孩子交给他们的。”

说到底就是错不在她，而是这个女人没有交代清楚。说到底就是不想承担责任。靳悉远站在人群中央，定定的看着林亦舒。这个女人今天没有画晶致的妆容，也没有穿漂漂亮亮的衣服。高根的鞋子，脚上踩着的是一双粉嫩粉嫩的拖鞋。手上只拿了钥匙和电话。显然，她应该是十分着急。看到林亦舒并不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靳悉远的心突然没有那么痛了。原谅一个人，原来这么简单。不需要她解释，也不需要什么承担责任。靳悉远淡淡地低声说了一句：“让大家出去工作吧。”

听上去就像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般。站在他身边，紧急从国外赶回来的院长，显然还没有倒过来时差，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半百的眉毛紧紧皱着，脸黑成死鱼一样。好在他身边的两个副院长，听清楚了。立马把工作人员全都遣散开来。所有医护人员马上出去工作记者和警察一并出去。有调查能力的，跟着一起调查，没有调查能力的，赶紧回去写报道。人群呼啦一下散开，林亦舒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会议是真的很大。大到说话都有回声。“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句对不起的回声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都覆盖住了。靳悉远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林亦舒突然觉得，那个男人丝毫不怪自己，即便她弄丢了他心爱的儿子唯一的孩子，被他宠得完全没有家教的小粽子。他一点儿都不生气。靳悉远和医院的保安，警察，一同在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孩子最后的踪迹。果真是被一对农村模样的男女带走的。监控录像马上被截取下来，四下发散，寻求整个城市的人帮助寻找。在这期间，林亦舒一步不离的紧跟在靳悉远身后。当靳悉远决定跟警察一起去火车站，汽车站等站点儿找人的时候，林亦舒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他却说：“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找好你自己的位置。”

林亦舒停下了脚步，呆立着，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他又走回来，拉起了她的手：“算了，你别再丢了。”

两个人随着一队人马一起奔了出去。除了自己亲自满城跑之外，靳悉远还发动了自己所有的人力人脉去全城围追堵截。而林亦舒的手腕则一直被他紧紧握着，不让她再从自己眼皮子离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