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每个女子失踪的时间，彼此失踪之间相隔的天数，都有所不同。包括这些女子本身的家境和一些自身特征，也找不出相像之处。但是因为事情都发生在这两个月之内，巡捕房把这件事定义成同一个凶手所为。可惜找不到任何目击证人，连证据链都推导不出来，便只能到处张贴告示，让民众们小心。车子一路缓慢地开过街道，顾书棠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贴着的告示。路两旁有不少民众朝他投来关注的视线。这年头，碰到辆轿车还算比较稀奇，更不用说他和陈先生的车一前一后行驶，过往路人都来看个新奇。苏泠从顾书棠的口袋中探出头来，问，“他们都在看什么？”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顾书棠这次没有用司机，由自己开车，车内就只有他和苏泠两个人，苏泠也就可以随便出来。“他们很少见到轿车，所以都来看新鲜。”

顾书棠声音温和的回答她。“我下山看到车的时候也很意外。”

苏泠想起她刚下山时的情景，“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灵兽，后来掰下来一块，发现没有生气，才知道这东西不是活的。”

顾书棠被她逗笑，几乎可以想象到，苏泠好奇地围着轿车打量的模样。那双眼睛中一定写满了惊奇。“所以你一个人在山上生活了多少年？你之前生活的是什么年代？”

顾书棠问。对于这一点，他好奇很久了，苏泠有时候的表现就像一个穿越而来的古人。“我不太记得了。”

苏泠摇了摇头，“我的神魂有损，记忆不是很全。”

“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山上？是谁设下的结界？这些你也都不记得吗？”

顾书棠难得追根究底。“不记得。”

苏泠从口袋中跳出来，爬到车厢上面，站在挡风玻璃前，“我只记得与顾家有因果，要助你渡劫，所以才会下山。”

“渡劫，我有什么劫？”

顾书棠轻踩离合，放缓了车速。“你有三道死劫，只有平安度过，才能长命百岁。”

苏泠盘腿坐下，一脸认真的和他说。顾书棠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多么害怕，或许是因为从小离魂的关系，他对生死之事看的比较淡，生死的界限于他来讲，也只在一线之间。反倒是他更关心苏泠。“那你助我渡劫，会不会有危险？”

苏泠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答应了，我便会护着你的。”

顾书棠心里一阵暖。巴掌大的小人，说要护他，这般郑重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人好想……顾书棠轻笑一声，收起了自己的坏念头，故作正经道，“那你要好好保护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我。”

“嗯。”

苏泠认真的答应他。“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是你的人了？”

顾书棠得寸进尺，仗着苏泠不是很懂言语用词的关系，就拿话套她。苏泠皱了皱眉，说，“你又不愿意做我徒弟，不过我拿你当门人，你自然也算我的人。”

“谁说我不愿意做你徒弟了？我愿意呀。”

顾书棠勾起唇角，笑得蔫儿坏，“你想我做你徒弟吗？”

“你很聪明，根骨也很好，面相也很贵。”

苏泠给予他肯定。“谢谢。”

顾书棠忍俊不禁，“这么说，我更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了，那我来做你徒弟好不好？”

他故意放轻了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好不正经。苏泠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别有用心，还当他是开窍了，高兴地问，“真的吗？你要做我徒弟？”

“真的呀，师父……”顾书棠薄唇轻启，轻轻地吐出这个称呼，那两个字好像被他咬在唇间，低沉磁性惹人心痒。“师父……”顾书棠又叫了一声，往前倾了倾身，凑到了苏泠面前。他微微眯着眸子，说，“收徒弟用不用什么仪式？”

“不用也可以。”

苏泠嫌麻烦，自行决定简化。“那以后你便是我师父了，师父……”顾书棠轻声地叫她，眉眼间晕染着笑容，像是融化的春雪。苏泠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好像曾经在什么时候，看到过有人这样对她笑。印象之深刻，在这一刻钻出她的回忆中，但她却抓不住过往的影子，认真去回想的时候，总是一片空白。“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顾书棠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苏泠抬眸，迎上顾书棠的目光，“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有些熟悉。”

“什么熟悉？”

顾书棠问。“不记得了。”

苏泠摇了摇头，后知后觉为自己收到第一个徒弟而高兴，她伸出手，在顾书棠的鼻尖上摸了摸，说，“乖徒弟，以后要好好侍奉师父。”

“在哪侍奉？”

顾书棠勾唇，很不正经的问。苏泠不解，不是在哪都能侍奉么？端茶送水，听她的话，这还分在哪？顾书棠看着她目光中的澄澈，不忍心再逗她，说，“知道了，我会好好侍奉师父的。”

而后又茶茶的说，“那师父也要对我好哦。”

“为师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泠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端起师父范，一脸成熟稳重的说道。可惜那张脸和成熟稳重完全不沾边，只看的顾书棠越发心痒。还不是时候，顾书棠暗暗告诉自己，稳重地坐了回去，笑容无害，“好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