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窗外月朗星稀。丝丝冷风从窗缝漏进来，让在皇后殿内守夜的丫鬟睡得很不踏实。她披上外套起身来到窗户处，刚想把窗户关得更紧些时，一只大掌“啪”的一声把窗户推开了。“什么人？”

丫鬟失声尖叫起来，下一瞬，那道身影就越入殿内，将那丫鬟用迷药迷晕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贺。他将那丫鬟放回到她的床榻上，径直来到了内殿之中。掀开厚重的帷幔，皇后正在大床上睡得香甜。“皇后娘娘。”

睡梦之中，皇后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冰凉，似乎有人在唤自己。她猛然睁开眼睛，在看到李贺那张脸时瞬间张大了嘴巴。但是没等她叫出声来，李贺的刀就更紧了一些。“敢出声，必死无疑。”

皇后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用尽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睫毛微颤，“李贺，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也是皇后娘娘把我给逼疯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我原本想和皇后相安无事，但是没想到，皇后你却对我步步紧逼。还想发设法地害我夫人性命，你这不是不想活了么？”

“李贺。”

皇后颤抖着声音，“你先冷静一点，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是我……”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脖子一疼，他的刀锋似乎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肉里。“还在撒谎？”

“李贺，求你，求求你，别杀我……”躺在床上的皇后已经彻底慌了神，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下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杀我。我，我以后都不会针对桑婉了，也不会再伤害她，求求你……”皇后双手合十祈祷着，一张脸已经变得煞白一片。李贺歪头一笑道：“要我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你今后的表现。要是皇后娘娘还是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话，我就不能保证皇后娘娘的性命无忧了。”

“好。”

皇后微微点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你作对，求求你了李贺！”

李贺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眼，倏忽间收回冷剑。没等皇后反应过来，他就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采月！采月！”

片刻之后，皇后失声尖叫起来，惊醒了宫外的侍卫。“快来人！快来人！”

皇后凄厉的叫声瞬间响彻中宫。……李贺回到易宫时，三草正扶着虚弱的桑婉正在廊下穿着毛茸茸的风衣焦急等待着。一看到他的身影，桑婉就取下帽子急急走过去，三草紧随其后。“贺郎！你做什么去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担忧。李贺温柔地把她的帽子戴上，揽着她的腰肢往寝殿走去。“你怎么起来了？”

三草一脸愧疚地说道：“大人恕罪，是奴婢没有看好夫人。”

跟在另一侧的王青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是我，是我说漏了嘴，才引得夫人担忧的。”

“好了。”

李贺转眸看向两人，“你们今天都累了，回去歇息吧。”

“是。”

三草担忧地望了桑婉一眼，在收到桑婉肯定的眼神后，才倾身行礼道：“奴婢告退，夫人和大人早些歇息。”

“去吧。”

桑婉应了一声，任由李贺扶着自己往殿内走去。重新躺在床上时，她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是我非要到外面去等你的，喝了你拿来的药，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李贺摸了摸她的脸颊，起身为自己脱去了衣衫。“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责怪他们。”

桑婉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你去做什么了？”

李贺坐到了床榻上，扶着她一起躺下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淡淡香味，李贺的心才安定了下来。“贺郎，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去中宫了？”

桑婉醒来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还悬在嗓子眼儿，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李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什么事情，我不过是给皇后一个警告而已，相信她会消停一段时间。”

桑婉秀眉轻蹙，还想追问下去时，听到李贺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睡觉好不好？那位神医说了，要你这两日多歇息。”

“好吧。”

桑婉乖巧地点点头，把脸埋进了李贺的脖颈里。不知怎的，在李贺的怀抱中，她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李贺听到怀中人儿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翌日，清晨。昨日夜里中宫喧闹了一场之后，又很快被皇后给压了下去，今日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皇后的贴身丫鬟看了一眼镜子里皇后阴沉的脸色，大着胆子问道：“皇后娘娘，您脖子上的伤？”

“给本宫拿件高领的衣裳。”

“是。”

皇后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疲倦的脸，一双眸子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昨日夜里惊动了宫中侍卫之后，她便迅速恢复了理智。自己被李贺刺杀毫无证据，若是再惹怒了李贺，他必定会伤害自己性命。思前想去后，皇后便借口说自己做了梦魇，让人把采月给悄悄弄醒了。好在中宫之中都是自己的亲信，皇后才得以平息此事。在丫鬟的服侍下，皇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穿上了衣衫，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日夜里的事情。李贺那张阴沉的脸上满是杀意，他连自己都敢威胁，也许有朝一日连皇上也不会放在眼里。“皇后娘娘，皇上早朝之后要来中宫用早膳，您这样可不行啊。”

“知道了。”

皇后定了定神，沉声道：“宫中的人都祝福好了吗？”

“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娘娘放心，宫中都是跟着您多年的老人儿，不会出差错的。”

“如此甚好。”

皇后转过身来看向采月，采月立即垂下眼眸不敢跟皇后对视。“采月，昨日夜里只有你我两人见过李贺，但是这件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谨记于心不敢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