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观看着自己的灵魂与躯壳逐渐分离,梗着腮帮子忍受热胀冷缩导致的肉体灵魂活生生被撕裂又挤压的痛。不过,这痛都不抵白小洁死在自己面前的痛。那痛,彻骨铭心!在自己的武器刺入她的身体那一刻,在她滚烫的血溅在自己眉心的那一刻,在自己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那一刻。武观被浓重的悲伤掩埋。唐基和龙傲天在机器外面挑眉打量着武观,对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两人轻轻的打了个手势,像是怕惊扰到正在紧要关头的武观。武观灵魂本烈,注入极寒之气后,他的灵魂快速的崩裂。显而易见的是,武观灵魂的角落里,一团白色的冰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再看武观,因为疼痛,他本来英俊的面容已经模糊。他,早已无力保持自己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一瞬又或是一世,白小洁的灵魂波动终于稳定下来。武观长长的吁了一口不存在的气。被极寒之气灌注灵魂的痛,让他以为是过了一世。接下来,武观小心翼翼的分出一丝灵魂触摸白小洁的灵魂。可是似是天生相克,白小洁的灵魂竟然自己避了开来。武观本来看到白小洁稳定的灵魂之后的一点喜悦立刻被冲散!怎么会这样?武观此刻除了懵,就只有懵。他记得当时将白小洁的灵魂收进自己灵魂里面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许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他试着又用灵魂碰了碰她,毫不意外的,那冰雾一样的灵魂又躲开了。武观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心底嘲讽自己,真是自作孽!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此时白小洁的情况,唐基和龙傲天二人也看见了。两人此刻对这种情况也是一头雾水,并没有发声,毕竟涉及到灵魂,就得谨慎再谨慎。那团冰雾就像一个无缝的壳,武观停下了触碰她的动作,周身的气息更是萎靡。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可望而不可及!武观看着自己灵魂里的那团冰雾,心疼又悔恨。突然,武观想起一个可行,又不可行的办法,撕开自己的灵魂,把她取出来!撕开灵魂!想的容易,说的容易,可是到了做,便是难上加难!灵魂本来就是人之根本,有着自我愈合的能力,如果是外力撕裂,或许会容易许些,可是这样保不准会伤到白小洁,武观不允许任何人伤到她,即便是自己!也不行!唐基和龙傲天只能是看着,看着武观的灵魂静静地飘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突然,武观的灵魂突然幻化出一双手,手是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手!长在了武观的灵魂里面。唐基和龙傲天皆是眼皮突突一跳,对视一眼,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两人只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震撼。这魄力,也是前无古人了!灵魂经过之前极寒之气的灌输,早已经裂了些些细缝,武观深深的望了冰雾一眼。冰雾团作一团,像是蜷作一团的孩子!武观将手伸入细缝,刺啦一声灵魂就裂开二寸长的裂缝。他疼得一阵哆嗦,灵魂上被冰住的火不住地往下掉。他手上再一动作,又撕开了一把匕首一般的长度,如果可以晕的话,他定是晕过去又被灵魂疼得醒过来!这是他应得的!应得的报应!唐基和龙傲天在一旁看着,心底不由得叹服,人雄!此人如若不死,必有一番大作为!这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为啊!唐基曾灵魂受损了一丝,便疼得不能忍受,闭关多年。再与现在的武观一比,唐基真是惭愧。白小洁的灵魂与剑一般长,与笛一样宽,为确保她的灵魂不会有一丝受损,武观只能在自己灵魂上撕开这么一个大洞。唐基都有点担心武观能不能撑到将白小洁的灵魂取出来了。武观再一扯,裂缝没变大,到是他疼得灵魂都有点涣散,凝聚手的灵魂顿时散了。这痛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武观知道痛彻心扉都比不上此时的痛。这是对误杀白小洁的偿还。武观稳了稳心神,重新凝出双手,狠狠一撕,裂缝四周的火焰顿时解封,重新燃烧起来。他的灵魂则像棉布一样,被手扯得撑开。龙傲天还用手比着量了量尺寸,吧咂着嘴,道:“这还差三寸啊!”
他一脸的轻松,惹得唐基都想揍人!返看武观,不知道是疼还是累的,亦或都有,他模糊的鬓角有颗颗火一样的汗珠滴落。但是他手上动作还是不停,一寸寸把自己撕裂,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点点,一点点,武观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飞散的时候,唐基猛的一声叫,“武观,可以了!快将灵魂取出来!”
因为白小洁躲避武观的触碰,所以只能接住外力将她拉出来。“唐基,你来!用灵魂包裹着她,把她送出来。”
武观沙哑的声音出现在机器里的时候,把外面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唐基眉头一皱,犹豫了一瞬,灵魂怎么可以随便暴露,尤其是三个人的灵魂,谁都想不到会发生什么!“我的法宝随你挑,快些!”
武观说得急切!唐基见武观灵魂远不如刚才浑厚,嘴一抿,探出几缕灵魂将白小洁包裹,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了出来。此刻的白小洁,正飘在武观的不远处,静静地沉浮。武观见白小洁浮在一旁,终于歇下心来,本来还有形的灵魂在他放松之后,也化作了一团,一团褪了颜色的火焰,火焰上还有小冰粒。不用仔细感觉,就知道武观此刻状态很是不好。若是肉体上的疼痛,还知道是哪儿疼,可是灵魂上的疼痛,还是在经过极寒之气冲刷后自己又生生撕开裂缝。这其中的疼痛可想而知。此时武观的躯壳躺在机器里面,满脸的苍白。灵魂也已经被自己重创。想来,不用外力得养好些年了。唐基和龙傲天前后叹了口气,一个是松了口气。一个,则是哀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