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同意。“怎么可能？”

唐珂撅着嘴，“妈，你闺女可不是那种恶劣的人，我才没用他的伙食费。”

吕小萍刚要松口气，又听这丫头不紧不慢地继续：“那些鸡鸭鱼肉都是谭斯年自己带来的，野鸡是他从山上打来的，至于鱼肉，那也是他从坑里摸来的，没花钱。”

吕小萍：“……”到底闺女没吃亏，吕小萍薅着她教育了几句，也就算了。只是回头进屋，再看到忙忙碌碌的谭斯年就憋不住说：“小谭同志，这段时间我们唐珂麻烦你了，你回去算算她整天吃的这些鸡鸭鱼肉是多少钱。”

既然不打算让闺女跟他有什么结果，那就得跟人家把账算明白，不能占一点便宜。谭斯年淡然一笑：“没多少钱，给她吃，我愿意。”

吕小萍无言以对。吃饭的时候她决定把这个劝分的重任交给唐建国。唐建国本意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坏人，尤其对上闺女幽怨的眼神，可老婆也不能得罪。唐建国只好硬着头皮：“小谭同志吃完饭跟我聊聊？”

谭斯年一下子拘谨起来，唐珂把谭斯年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里，起身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谭斯年后腰：“别那么紧张，我会帮你的。”

话音刚落，吕小萍的呼叫声就从外面传来：“珂珂，陪妈妈出去走走。”

真是亲妈！一条活路都不给她留啊！唐珂气得腮帮子鼓起来，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谭斯年率先堵回去：“去吧。”

“阿姨她们来乡下一回，你也该带着她到处走走。”

“可是……你怎么办？”

唐珂想到亲爹唐建国，当领导的人能是善茬？平常他怎么管理手下，怎么赏罚分明她不是不知道，谭斯年现在还是个没怎么经过锤炼的小青瓜，能扛得住她亲爹的摧残？“放心。”

“要是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那我也不配继续和你在一起。”

总要面对的。从对唐珂有想法那天起，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幸福与否，就看他今天的发挥。谭斯年深吸一口气，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唐珂被吕小萍薅走了。离开知青点，唐珂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贼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往回看。吕小萍没好气地拉她一把：“你爸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他不成？”

“我爸不是，你是。”

唐珂小声嘟囔。“你这孩子！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吕小萍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她说出来散步，实际上也是想趁机和闺女好好聊聊。在家那些天她们母女俩置气，没得空平心静气谈一谈，到了这边更是一直忙着有的没的，今天见了谭斯年，又看唐珂处处维护她，吕小萍觉得她真应该彻彻底底地了解一下女儿的想法。“你跟妈说实话，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就是一农村穷小子，没学历没文凭，家底也不够殷实，家庭环境更是不知道会有多恶劣。”

吕小萍不是危言耸听，她拉着唐珂的手语重心长，“你忘了你宋苗姐姐那些事了？她当初也是死活非要嫁给你那前姐夫的，后来怎么样？”

“你那姐夫人倒是还行，可他家里穷亲戚一大堆，弟弟结婚都得他出钱补贴，那婆婆更是态度蛮横，拿你姐姐没生出儿子的事处处为难她，最后俩人还不是离婚了？”

“俩人在一起过日子，光靠感情是不够用的，那得门当户对才行，我看之前飞跃那孩子就不错，对你也好，家里条件勉勉强强，不说多好，最起码人家父亲也是厂里职工。”

“妈，谭斯年家里人不是那样的，还有……你能不能不提杨飞跃。”

唐珂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吕小萍一下子挑眉：“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她太了解唐珂了，这低眉顺眼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事。“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妈妈，妈妈立刻就去找他算账。”

“珂珂！我到处找你呢！”

田维凤喘着粗气跑过来，到面前才看到吕小萍，抹了把汗水，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没打扰到你们吧？”

吕小萍祥和一笑：“没有，你找我们珂珂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