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一切都没有超出意外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秦龙坤正准备放开那只捏住的手时,忽然面目闪现一丝惊色。魏隶竟然再次提高了反抗之力。由内而外,不愠不火,收放自如,收之无功,发之惊人!不错,魏隶使用的正是秦家拳中被世人忌惮的内劲!“这小子竟然会内劲!”
饶是以秦龙坤的涉世经验,也不可遏制地吃了一惊,他居然真的学会了内劲。须知,想要学会内劲,条件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首先必须巩固肉体力量,在通过外在的方式和内部器官的活动刺激肉体,每天都必须刺激到一定时间,当刺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从肉体力量中便会分出一股新的劲力,这种劲力异常恐怖,如果控制地好,可以配合着肌肉力量使用出来,可以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内劲修炼的要求在年龄上也有限制,必须在十二岁之前就学会内劲,当时恰是经历了整个生肖循环,身体的内在构成已经发育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如果过了这个岁数,要学会内劲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那是五脏器官已经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肌肉几乎已经很难经过刺激产生力量,所以大陆上的人如果在十二岁之年还没有炼成内劲,那多半会放弃在内劲上的修炼,而转向别的方面,借以扬长补短。当然过了十二岁要想如同之前一样修炼内劲,未尝没有其他办法,但是办法可能只有一个,就是重塑筋骨,让身体内部发生质的改变,但是如此风险加大不说,更是花费无数,还有一些想尽办法都难以得到的药材,奇宝等等,所以想要脱胎换骨谈何容易?又哪是一朝一夕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说,能够修炼能内劲,即可看出一个人的天资。而秦龙坤在十一岁的事就成功的修炼出了内劲,而秦龙坤的儿子秦继枫才初次摸到了修炼内劲的门槛,但其年龄才十岁,虽然可以引以为豪了,但是眼下比之魏隶却是差了一个档次,所以秦龙坤眼眸深处已经开始涌现出了不甘。这份不甘在即将放大的时候被小心的压抑住了。接下来,秦龙坤诧异地看了魏隶一眼,松了松手,认真地说道:“善迁兄弟,在秦门分家弟子大赛之日,务必将魏隶给我带上,另外,你回去好好栽培,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秦善迁刚一听到这话,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当下应声道:“是,家主!”
有惊无险,可以说这次拜访家主之行很顺利,秦善迁眼中难以掩饰的流露出骄傲和得意的神情,而正式的大赛还有三年时间,秦善迁此刻充满了希望。碧小莲也一切安好,没有出现意外,魏隶却是去意匆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来的路上。“父亲,来到这里我觉得是个屈辱,可是在你眼里怎么是荣耀呢?”
秦善迁不动声色地说:“为秦门效力,使我们的荣耀,孩子,现在你还不知道,等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家主已经亲自试了你的实力,可以说三年之后你的成就无可限量,进入大赛前十更是大有希望。”
魏隶孤疑地看了秦善迁一眼,还是有些不解,都仿佛做人家的牛狗了,怎么还是如此高兴,不过他也没有多过问,只是一路和碧小莲说说笑笑,此刻魏隶早已经脱下了那繁重且长的长袍,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秦门冲霄殿,秦龙坤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一凝,自语道:“看来这几年我要加强继枫的修炼了,希望不要落下这小子!”
他说得是希望,而不是绝对,可见在内劲方面要想超出魏隶,即使有他这位大名鼎鼎的父亲帮忙,也是困难重重啊。不必多说,魏隶回到家后,修炼更加的刻苦了,于是光阴也见走的更快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期间经历的事情可能纷杂多广,但是细细数来,也只是弹指一挥的时间。故此诸多事情繁杂事情不再累述,时间直接推移到三年之后。此处山林中,阳光透过繁密的落叶,稀稀落落的洒了下来,山中有一汪清泉,占地不大,仅有十米方圆,微风拂过,水面之上点点金光泛起波纹,淡淡地投影着美丽的光辉。而在距离清泉不远处,正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一身简陋的黑色练功服,鞋底却是一双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铁鞋,只需一窥,就可看出它的厚实感。少年的黑发披肩,正在稳稳地站立着,忽然回顾头来,露出了一张似曾相识的清秀面容,赫然便是魏隶。少年双目如电,忽然心中低喝一声,旋即双手平平出拳,做出双头出海的姿势人,然后只见空气发生了强烈的波动,那波动很快传到水里,而方才正微起波澜的水面像是发生暴动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地向上翻起,捡起有七八米高。却见少年脸上竟然流露出少许的失望,喃喃自语道:“还是太慢了,这样不能一击制人,给人可趁之机,看来还得多多练习!”
忽而少年脚尖点地,于是穿有沉重铁鞋的双脚立刻拔地而起,少年的身体便随之上升,脚下呼呼生风,黑色的头发随风起舞,着实有一番飘逸的气质。少年的身体轻盈的如同夜空的蝙蝠,身体一下子就上升了几十米高,忽然一个转弯,然后对着周围不远处的一颗苍天大树飞驰而去,脚底倾斜,就这么斜斜地往粗壮的树干上撞击而去。只听“卡擦”一声清脆的声响,一颗高大笔直的苍天大树就这么骨断筋折,几乎要死于这不明不白当中。魏隶没有罢手,双脚连连点动,身体穿梭而形成一窜幻影,几乎分不清哪个是真身,速度之快可见一斑。更是与三年前不可同一而论。由于魏隶的力度控制,接下来的几颗大树下场就没有之前那么“凄惨”,仅仅是躯干摇晃几下,掉下一些枯败的枝叶而已,而当所有的树干停止摇动之后,魏隶的身形也顿住了,直立于树下,嘴中窃窃说道:“下次应该叫父亲多种些树了!”
而恰在这时,树林中一个白色身影,带着轻灵脱俗的气息,就像是山间一个跳动的精灵一般一路行来。不是碧小莲还是何人呢?三年来魏隶发生最大的变化便是长高了不少,而碧小莲在身高上到没有多少变化,毕竟十七岁身高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发生最大的便是那种空灵的气质,还有那种欲要成熟却未成熟的眼神和身材,平添几分诱人的魅力。碧小莲如今已是双十年华,身材发育上更是趋向于成熟,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还有女性特有的体香,飘飘渺渺,荡人心魄。只不过没有改变的是,少女依旧喜欢穿一身素白的衣裳,没有色彩的装饰,漆黑如墨的长发也只是简单地差了一个红色的发髻,却是说不出的温软动人,别有一番女性魅力。经历了三年的变化,少年对于男女之间已并非是三年之前的不知不解,现在已经有了一知半解,但也只是蜻蜓点水而已,况且年龄也不适。然而改变最大的还是,少女目光变得更加的平静和深沉,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淡淡的悲哀。原因只在于一个难以改变的事实。作为一名丫鬟,按照大陆的礼规,是没有权利选择婚姻的,但是碧小莲则不同,许是秦善迁想通了些什么,于是便将赐予碧小莲婚嫁的自由,并且摆脱她的丫鬟身份,让其恢复自由,等到满二十岁之后,就能换一种身份离开秦家了,这种优势和特权不知道羡煞了天下多少的为奴为俾的人,可是偏偏此女非但不喜极而泣,反而闷闷不乐的,不知道心里面是何想法。秦善迁跟她说过,此事最好不要跟魏隶提及,就算提及也无用,因为再过几个月魏隶就要参加分家弟子大赛了,届时秦善迁会带领诸多青阳镇秦家的精英弟子前去参赛,而那场具有重大意义的比赛,秦门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一个分家的没有名分的外人入内的。秦善迁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如此语重心长的对于一个下人劝导,可谓是极为罕见的,同时他只字未提“丫鬟”这两个字,只是以“外人”来代替,可见对她的尊重。秦善迁和她说过,以魏隶现在的成就,进入前十几乎是手到擒来,而一旦进入前十,那么魏隶就真正的离开了这个小地方,而正式进入秦门进行修炼,到那时魏隶真正是秦门的人了。而碧小莲已经长大成人,秦善迁要赐予她自由之身,那时候是离是留全凭她个人意见了,秦善迁绝不干涉。说完这些,似乎是上天有意,一阵风吹过来,冰冰的,凉凉的,秦善迁转身而走,却没有看到,在他刚走后没有多远,一滴泪从少女纯白的脸庞上悄悄地滑落,少女的眼睛湿润了,喉咙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似乎呼吸一口气,都是慢慢的痛。秋风凄凄,何曾拂过某个人的脸庞,将温暖带走,将悲凉滞留,将希望打灭……那时,碧小莲百感交集,心里纷纷杂杂的,她终究没有跟魏隶提及这事,只是一如既往的在魏隶练功的时候,身在某个丛林深处,静静的看着魏隶认真练功的样子,时不时嘴角流露一些笑意。只是不知何时,那笑容,经过了残酷事实的酝酿,已经多了几分悲凉的意味。少女的眼神不再那么的清澈,而是带着一些难言的模糊,有时候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不小心打湿了一片……某个瞬间,魏隶换了一个姿势,猛地转过身来,瞥见了正在丛林中的碧小莲,欢快地说:“小莲姐姐,你来了,哈哈!”
然后做出憨憨可爱的样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被发现了身影,碧小莲稍稍有些不自然,不过随即笑着说:“少爷,你已经练功多时,何不休息一会儿呢?”
“嗯!也是有点累了!”
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优雅,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少爷,我陪你走走吧!”
少女轻声说道。“好啊,今天晚上我们逛街巷去吧,小莲姐姐,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我多给你买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