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把锅巴也吃的干干净净。他往地上铺了一些柴火然后把毛牛皮铺子上面,躺下之后感到有些硌人,但也非常舒服轻松。他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盘算着明日的打算,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洞穴的拐角处。左恩费醒来时感到浑身舒坦,困乏之感已烟消云散。他伸了伸懒腰,转身出了洞穴,用雪洗了脸,顿时变得清醒无比。他打开地图看了看路线,距离出山已经近在咫尺。尽管距离出山不是很远,但路途并不好走,要不是陈锋的地图,凭自己的判断很难走出去。看着地图,左恩费觉得有些荒唐,本来已经距离出山不远了,自己却无法做出判断,以至于和陈锋同行数日,惹出无端祸事,竟付出了一条人命的代价。哎~~!究竟是生火放烟好?还是不生火放烟好?哎~反正自己是不会再来了,陈锋也永远不会再来了。这些柴火也要来无用,他索性把所有的柴火搬出洞外全部点燃,盖上雪后,火堆便冒起了大烟,看着烟雾升上天空,他便踏上了出山的路途。虽然路途险恶,但左恩费的心情非常愉悦,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中午,翻过一道山梁,地上出现了些许青草,左恩费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青草闻着青草的味道,他大叫: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走了没几步,远处传来了一阵阵马铃声,两个陌生人从山洼里走了出来。看到有人来了,左恩费便飞奔了过去。眼前是两个牧民,他们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左恩费,其中一个说了几句藏语,左恩费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懂。另一个指了指左恩费身后的步枪,勉强说出了,扎西,两个字。左恩费听到扎西二字,先是点了点头,他立刻感觉不对,然后又摇了摇头。两个牧民大惑不解,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商量了一会,便带着左恩费向山外走去。终于看见了人烟,远处的牛羊悠然的低头吃草,草地上零散的帐篷充满温馨。丘陵上,风马旗随风飘扬。闭上眼睛,展开双臂,左恩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全身上下顿时无比轻松,烦恼和恐慌立即变成了笑话。他被牧民带进了一座帐篷,帐篷内一个老牧民面貌十分和善,老人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沧桑,他转着转经筒。两个牧民对老人说了什么,老人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慈眉善目的老人道:年轻人,肚子饿了吧?左恩费点了点头。老人对身边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人便离开了帐篷。片刻,一盘丰盛的羊肉放在了左恩费面前。左恩费饥肠辘辘,喉结不停的起伏,他的口水已经不能自已了。老人看着左恩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观察着老人举动,左恩费小心翼翼拿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此时老人闭上了眼睛,他便狼吞虎咽起来。还未吃到一半,一大杯酥油茶和马奶酒已经放在了桌上。酒足饭饱后,老人抬头问左恩费,步枪是扎西的吗?嗯~不是,不是。老人点了点头,用锐利的眼光看着左恩费,左恩费脸红耳赤,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老人却道:我相信你,如果你要撒谎,可以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你可以说是捡到的,也可以说是别人送的,这些是你的事。既然你说这不是扎西的步枪,我也相信你,不过你是汉民,就应该尽快回到你们的地方,这把步枪你最好还是留下,以免给你带来麻烦。左恩费有些诧异,他立刻点了点头。叫来一个牧民,老人对牧民说了几句藏语后就闭上眼睛继续转着转经筒。那个牧民把左恩费请出了帐篷,他让左恩费骑上了一匹马,自己也骑上了一匹马,两个人向玛多方向奔驰而去。到了玛多,两个人同时下了马,牧民手托肩膀对左恩费说了一句:扎西德勒。左恩费也做了同样的姿势,但他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告别了牧民,左恩费便匆匆忙忙奔向了玛多科考站。科考站大门紧锁,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几个窗户的玻璃也已破损,一片荒凉之感油然而生。左恩费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看来科考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这该怎么办呢?回青海大学是明智之举,可是怎么去呢?这里不曾通车,路途说近也不近,怎么办呢?看来只有步行了,是啊!荒无人烟的雪山都能走出来,这里人多路好,有什么可怕的。天气异常晴朗,阳光格外耀眼,气温逐步升高。走了十来公里,左恩费就脱掉了身上的牦牛皮袄夹在了腋下。还好,路边不远处就是一条溪流,口渴了随时可以解渴。只是腹中饥饿无法排解。原本身上带的干粮也吃完了。他后悔没有给老牧民要些干粮,那个老牧民那么慈祥善良,自己只要开口,他绝对会倾囊相助,想到此处左恩费悔恨不已。幸亏吃了那么多羊肉,要不然这会早饿的不行了,时值黄昏,左恩费已经筋疲力尽,他拖拉着步子缓缓前行。夕阳下一个牧民赶着羊群从左恩费身边经过,羊儿一个个经过左恩费脚下,他停下脚步等待羊群顺利通过。牧民走了老远前后瞻望,并无车马经过,他回头便把左恩费请到自己的帐篷。由于语言不通,两个人只能已手势交流,夜间牧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左恩费吃完饭感激不尽,他用藏族礼仪,和自己唯一学会的藏语惟妙惟肖的说了一句:扎西德勒。次日,牧民给了左恩费了一些干粮,左恩费感激流涕,告别了牧民,他继续步行前往青海大学。路上偶尔赶车经过的牧民总会把他顺路捎带一段路程。左恩费躺在马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雪山,幻想着自己到达青海大学的情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经过,青海大学像来时一样热烈欢迎左博士顺利归来。一路艰辛而行,经过花石峡,到了大坝河,天上下起雪,天气一下变得寒冷,还好有毛牛皮皮袄御寒。路上已经泥泞不堪,他的头上和鞋袜已经湿透了,而且满身泥污,和一个叫花子没有区别,天黑前,他在大河坝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土屋休息了一晚。大河坝属于原始森林地区,人烟稀少,距离县城九公里。大河坝处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与西秦岭,岷山两大山系交错。这里水草丰盛,山林茂密,位于甘肃省。二一四线路贯穿通过,直达西宁,交通还是便利。路上泥泞难行,左恩用一个木棍做拐杖还能减少许多体力。他的干粮早已用完,只好讨饭维持,路上只要看见有人居住,他便过去讨饭。路人见他可怜,也时常伸出援助之手。好不容易过了大河坝,他难下了一辆拉牲口的卡车,几番交流后卡车司机答应把他送到湟源,司机见他满身脏污只好让他上了车厢和牲口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