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杨一浊开门见山,道:二位如果同意,什么都不用带,随时可以动身。真可谓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安耐不住心中喜悦,激动过后,翟忠博告诉杨一浊,左恩费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资料都没有,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办来身份证。纵了一下眉毛,杨一浊表示,这不是问题。掩饰不住喜悦的翟忠博看着左恩费等待回复,出乎预料的是左恩费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只说考虑考虑。见左恩费没有表态,翟忠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杨一浊有点失望,道:那好!二位再考虑考虑,他给了两张名片便告辞了。高档小轿车停在养猪场门前引来了围观者,众人议论纷纷,博士就是博士,迟早飞黄腾达,虽说凤凰落架不如鸡,凤凰总归是凤凰。几个成年人交头接耳羡慕不已。一群孩子围着轿车探头探脑向车内观望,深色车玻璃把视线挡在了外面啥也看不清。走出门,杨一浊向围观者挥了挥手,乘车驶出了村庄,围观者一一散去。久经沙场,杨一浊善于揣摩他人心思,他已看出此二人关系非同一般,翟忠博一定不会撇下左恩费独自前往。除非左恩费回心转意别无他路,能心甘情愿养猪左恩费已无路可走,只不过放不下面子而已。事到如今,翟忠博定会说服。他吩咐司机三天之内左恩费必来公司,到时不可怠慢。来人言谈不俗,城府不是一般深,所以左恩费没有当面答应,他不相信世上能有这种好事。翟忠博觉得并不稀奇,人家只不过是想要技术人员而已。能源公司能干什么?不是就开发新能源,或者环保材料什么,难道还有见不得人的买卖?思来想去,左恩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也说不出个道理。不去就不去!翟忠博有些不耐烦,道:不去也好,咱们养猪得了,我去贷款把养猪场扩大。搞了半辈子科研,临了落个养猪名声也算功德圆满了。知道这是气话,左恩费没有做声。两天后,左恩费改变了之前的想法,决定先去无限能源公司打个头阵,探明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翟忠博喜出望外特意准备了一套西装。穿上西装精神了许多,左恩费拿着名片去无限能源公司了解情况。无限能源公司在市内设有办公室,公司厂房在郊区,路还挺远。左恩费来到市内办公地点,接待人员问有预约吗?拿出名片左恩费,道:哦!你好!我找杨顾问。年轻女招待员用标准普通话,道:您是左先生吧?左恩费点了点头。这边请!女招待员做了个手势。见到左恩费,杨一浊并没有因为他不请自来而改变态度。安排好手头工作,杨一浊把左恩费带到公司参观。公司占地面积不小,有百十来亩地,各种设施比较超前,厂房都是高造价新式钢结构,办公大楼异常宏伟。带着左恩费,每到一处,杨一浊都详细介绍着用途和进展,毫无戒备之心。经一番了解,左恩费知道公司目前生产太阳能蓄电池和太阳能热力设备。转了一大圈,两人进了办公楼,坐到办公室里杨一浊沏了一壶茶,边喝边聊,他告诉左恩费公司进展不太顺利,太阳能蓄电池蓄电能力始终没有提高,而市场对蓄电池的蓄电能力要求日益提高。太阳能热力设备也是一样。虽然市场潜力非常大,但想占领市场没有突破性进展很难办到,甚至面临淘汰的可能。聊天中,左恩费给出自己的见解,现在国内大部分蓄电池都是液态,太阳能材料普遍低劣,太阳能蓄电池是合二为一没有太多科技含量。太阳能热力设备设计不够严谨,部件配合也不精确。蓄电能较好的民用材料是锂电池,上乘太阳能材料多数为进口材料,东西虽好,代价也相当大。还有一个重要因素,设备设计老套,按部就班,技术人才缺乏实战经验,甚至对科学不够尊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次请左博士出山就是要解决这些当务之急。您说的太对了。当然,您是科学家,我乃行商之人,有一点我要强调,现在我们必须生产出一个过渡产品,市场必会向更好方向发展,如能安稳过渡,那个时不就可以占领市场了吗?换句话说,就是避其锋芒,另辟蹊径,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明白!你是商人,如何经营一个企业你比我强得多,科研不可以胡来,只能向远看,对于已经存在的东西科研不能向后发展。擦了擦眼镜,杨一浊坐到了对面,左博士您说的对,锂电池,进口材料,都很好,可您考虑过造价吗?考虑过市接受能力吗?我们只不过是在弥补市场需求而已。度过这一阶段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站起身左恩费,道:对不起,我不是商人,还麻烦你把我送一程。笑了笑杨一浊也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左博士不妨坐下,鄙人不会强求,更不想让博士这样的人才明珠蒙尘,不过是想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左博士,看来鄙人高估了。见杨一浊这么说,左恩费也不好坚持,坐下来继续喝茶聊天。杨一浊何等聪明,话锋一转,谈起了公司内事。左恩费有心回避,怎奈杨一浊毫不避讳。杨一浊称总裁为马总,马总继承公司不到两年。前总裁老来得子,英年早逝。孩子还小,妻子早已亡故,再无亲人,临终前便把公司托付给了弟弟,就是现在的马总。不知为何,马总一直不肯成家,但对待侄儿视如己出。他几乎不来公司,可对公司了如指掌,大小事宜都瞒不过去。说来奇怪,马总酷爱地图,家中,办公室,竟是地图,地球仪从大到小,从金至银,一应俱全,甚至不惜代价从国外买了个月球仪。时至尚午,杨一浊以礼数不周为由拉着左恩费吃了午饭,饭后杨一浊如约送左恩费回去,路上,杨一浊让左恩费好好考虑考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翟忠博想想。冷静下来后左恩费重新审视,杨一浊说的没有错,为什么要让自己明珠蒙尘呢?自己不是没有本事,千辛万苦回来为了什么?当乞丐,喝尿挨打,钻茅坑,为了什么,不明物不就是上天给的指示吗?既然承认是明珠,为什么不让它放光呢?对!还有翟忠博!掉头!左恩费毫无征兆叫道!声音突如其来,司机不知何故,慌张刹车,惯性把两个人差点撞到面前座椅上,杨一浊的眼镜被甩出了鼻梁。杨一浊有些惊愕道:怎么了左博士?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杨顾问,我决定加入你们公司,还有!我替翟忠博也做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