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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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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关月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入兰苑大门,黄勇想找个地方呆一会儿,但又觉得没劲,还是找个人倾诉一下,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才痛快,也只能找隋小飘啊,这事儿只有他知道。黄勇返回“链爱”,二楼已人去楼空,老板叫住他说:“你同学把你那模型留我这儿了,说是你周末来取,你尽快拿走啊,我没地方放,再说碰着摔着了我可没法儿赔你。”

黄勇说:“占不了多大地方,碰坏了不会要你负责,你只管帮忙看着点就好。”

说完悻悻然回宿舍去了。隋小飘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回来了。”

黄勇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句,仰面往床上一躺。这会儿王伟强和郝鹏举都在,“咋了?蔫不拉叽的?”

王伟强问,见黄勇没回应,又问:“怎么啦?没事儿吧?”

“累!”

黄勇嘣出了一个字,又问他们道:“你们都干嘛去了?”

王伟强说:“选举的事儿不是多亏了那些执委吗,今天对他们表示了一下感谢。本来还想请他们唱歌来着,谁知吃完饭都推说不去。”

郝鹏举说:“隔壁刘伟约我打台球,台球室老板看我打得好,非要和我切磋,结果输给我十几盘,连晚饭都输给我了,吃了饭还要打,打得我都想吐了。”

隋小飘说:“我吃完饭去瞎逛了一会儿才回来。”

黄勇直勾勾的盯着床板,心乱如麻,恨不得一拳砸墙上,忍不住坐起来,看着隋小飘说:“无聊得慌,走,看意甲去!”

王伟强和郝鹏举都说:“一起去呗。”

隋小飘说:“别别别,今晚是两点四十五的比赛,明早还得出操上课,谁翘课你们俩也不能翘,万一我和黄勇起不来,你们还能帮忙答个到。”

王伟强想想也对,在学生会刚被选上得作出点表率,对郝鹏举说:“他说得也对,你也别去了吧,我陪你下象棋。”

隋小飘“蹬蹬”几步跑下半层楼梯,回头一看,黄勇全身直直的挺着,像个僵尸一样,腿也直直的,一步一步弹着下楼。隋小飘转过身来问:“是真去看球赛呢还是去喝酒?”

黄勇木讷的说:“不知道。”

隋小飘叹了口气说:“买几瓶酒找个地方坐坐吧。”

隋小飘买了几个听装啤酒、一盒香烟、一个打火机,用个塑料袋子拎着来到足球场,黄勇全程机械的跟在他后面。天热足球场关门也晚了,现在还有人在踢球,球场的大灯亮着,肯定是校外的包场。俩人爬到观众席的最顶层,隋小飘递给黄勇一支烟,黄勇接了夹在手里,伸手拉开一听啤酒,一口气干了,用力一下把空罐子捏得瘪瘪的,站起来一扔,飞起一个大脚将它踢到半空。隋小飘抬头看着瘪瘪的空罐子划了个抛物线,“当”的一声落在下面的坐席上。“我真他妈失败!”

踹了座椅一脚,黄勇又说:“失败还丢脸!”

隋小飘宽慰他说:“倒不至于丢脸,也没外人在,她们俩也不会说。”

黄勇朝隋小飘怒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就不给我个机会呢?我满心期盼的爱情!就像个肥皂泡!刚吹出来就爆了!还连声响都没有!”

隋小飘不说话,看着他发泄。黄勇坐下来,又拉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将指间夹着的香烟叼进嘴里,隋小飘不失时机的把打火机伸过来帮他点上。“你说得没错,我他妈算是牺牲在冲锋的阵地上了。”

隋小飘还是没有说话,和他碰了碰易拉罐,俩人又喝了一口。“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知道吗?就像一个我特别想要的玩具,触手可及,当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啪’的一下醒了,告诉我这是一个梦!你知道这种心情吗!”

隋小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黄勇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踢球的人们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黄勇说道:“我想哭。”

隋小飘说:“那你就哭呗。”

黄勇说:“丢人不?”

隋小飘轻轻唱道:“‘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情流眼泪?’为爱情而哭不丢人。”

黄勇捂着脸,慢慢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越流越多,并开始无声的抽搐。隋小飘坐他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过了许久,黄勇抬起头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拉开一罐啤酒,抿了一口,说:“我的世界从此灰暗一片,再也不会有阳光。”

隋小飘说:“没那么严重,你那也许叫迷恋而不叫爱。当你真正找到爱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黄勇叹了口气,隋小飘说:“还去不去看球赛了?”

黄勇又捏瘪了一个空罐子,说:“去!干嘛不去!”

这学期已过去一半,麦穗有些怅然若失,感觉宿舍不像上学期那样其暖融融了。课外的时间,向天歌不是在学报社就是在图书馆写东西,说是在宿舍里没灵感;韩辛茹在外面兼职;关月学生会活动多。王伟强约她也越来越频繁,她倒不讨厌王伟强,甚至觉得性格上似乎还有某些共同点,可她就是不想接受王伟强,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但她清楚,肯定不会是因为关月。正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发呆,又呼叫有人找,不会是王伟强吧,已经连续推了他三次了。下楼一看,还真是王伟强,说是请她吃饭。麦穗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吃什么饭呀。”

王伟强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隋小飘和向天歌,他俩从图书馆直接过去了,特意让我来叫上你。”

麦穗也就不再说什么,跟着王伟强走了。王伟强带着麦穗来到西门外一家烤鱼店,挑了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了。麦穗问:“天歌呢?”

王伟强说:“不知道啊,说好这家店的呀。可能不知道什么事耽误了吧,我们先点菜嘛。”

王伟强点好一条烤鱼,还特意多加了两份素菜,不着边际的和麦穗闲聊,直到烤鱼上桌了,隋小飘和向天歌还没来。麦穗说:“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用他们俩做幌子骗我出来!要真是这样,你可得当心了!”

王伟强说:“我确实是和小飘说好了的,他说和天歌一块儿过来。”

麦穗说:“隋小飘人呢?那你去把隋小飘找来!”

王伟强说:“说不定他们临时起意去过二人世界了也有可能。”

麦穗说:“不至于,还没到那程度。”

王伟强说:“你咋知道!说不定人家暗度陈仓呢!说不定人家高中就好上了,商量好在一块儿上大学,只是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麦穗觉得似乎也有道理,突然感到一阵的烦闷,说:“你出去看看,看他们到哪了?不行你就回宿舍看看,把隋小飘叫来。”

王伟强说:“算了吧,他们来就来,不来拉倒。即使他们不来,咱俩一起吃顿饭又咋了?”

麦穗突然激动的大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自己要约我你就明说嘛!说什么隋小飘 ,隋小飘他人呢?你不把隋小飘叫来今天这饭就不吃了!”

王伟强觉得纳闷,今天这是怎么啦?见麦穗情绪激动,像是认真的,起身说:“那我去看看,你等等我。”

一路小跑回宿舍,隋小飘正端着饭盒吃饭呢,王伟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飘,走,赶紧跟我走,帮我解个围。”

隋小飘说:“什么事啊?吃完饭再说嘛。”

王伟强劈手夺下他手里的饭盒,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跑。王伟强边跑边说:“一会儿见了麦穗,你就说本来咱们约好一起吃饭,但你有其他事情耽误了就没来成。”

隋小飘听得一头雾水,说:“见麦穗?约好吃饭,都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王伟强说:“唉,就是我约麦穗吃饭,骗她说你和天歌也在,结果她说你不去她就不吃!”

隋小飘跟着王伟强跑到烤鱼店,见到麦穗,笑道:“这是怎么了?”

麦穗说:“有病!”

隋小飘说:“谁有病啊?”

麦穗说:“我有病!”

鱼烤得有些粘锅了,隋小飘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给它翻了个面,挑了块鱼肚子上的肉夹给麦穗,说:“吃点好吃的,就什么病都没了。”

麦穗平静了一些,问:“不是说你和天歌一起在这等我们吗,你们跑哪儿去了?”

隋小飘说:“哦,天歌临时有点事。”

麦穗说:“你也临时有事?”

隋小飘说:“我觉得让天歌一个人走了不太好。”

麦穗说:“那后面为什么不回来了?”

隋小飘说:“懒得走了呗。”

麦穗意味深长的说:“懒不懒得走应该还是看人吧。”

王伟强打断他们,说:“吃吃吃,你看都粘锅了,里面素菜不错,很入味!”

吃完饭,麦穗也不愿意多坐,王伟强赶紧结完账,识趣的送她回去。三个人走到篮球场,隋小飘对他俩说:“再见咯,我回宿舍了。”

王伟强说:“你先回吧,我送送麦子。”

麦穗说:“你也别送了,我自己办自己的事去。”

王伟强执意要送送,麦穗急了:“我不回去,你送什么呀!”

说完径直朝校大门走去。王伟强和隋小飘对视一眼,各怀心事,默默回去了。这赛季的意甲联赛更与往年不同,罗纳尔多加盟国际米兰,让享有“小世界杯”美誉的意甲联赛更加引人关注。这个周末第三十一轮的比赛几乎将决定本赛季的冠军归属,因为就在这一轮,积分远远甩开其他球队排在前两名的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直接对话。隋小飘和黄勇都算得上狂热的国际米兰球迷,王伟强和郝鹏举本来算中立球迷,在隋小飘和黄勇的影响下,也成了所谓的“内拉祖里”。黄勇说:“这场比赛国际米兰必须拿下,否则冠军又将旁落。”

隋小飘说:“这场比赛国米是客场,要拿下谈何容易!况且,谁都知道,尤文图斯有保护伞的。”

黄勇说:“主场时咱们不也赢了吗,有罗纳尔多在,一切皆有可能。”

隋小飘说:“反正我感觉不妙,希望至少能在客场保平吧,尤文图斯也就领先一分,后面还有三场比赛,只要不输就还有机会。”

黄勇说:“到时候看吧,晚上还是我先去占位,你们给我带吃的。”

王伟强说:“不用了吧,今天这么关键的比赛,得喝点酒啊,晚上咱们边吃烧烤边看比赛,就不在食堂吃了。西门小广场上‘发烧友’烧烤店有电视机,晚上咱们早点去,先喝着。”

现在时间还早,大家也没心思干其他的,郝鹏举提议打双扣。黄勇和王伟强坐对,隋小飘和郝鹏举一家。隋小飘显得心不在焉,昏招频出,黄勇他们都升到九了,自己这边才打四,引来郝鹏举不断的抱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黄勇说:“要不走了吧,早点去慢慢喝着,再玩下去鹏举估计要疯了。”

郝鹏举笑说:“那倒不至于,游戏而已,只是游戏也得认真,做什么事情都得心无旁骛,小飘心不定。”

西门外的商店、餐馆、烧烤店都摆上了电视机,像“发烧友”等一些商家甚至摆上了两台,也许是为即将到来的世界杯提前作准备。这些商家都在小广场上安置了好几张桌子,除了店里的那台,还在店门口摆上一台,方便那些在店外就餐的食客们观看比赛。正是四月底的季节,坐在外面当然更加惬意,王伟强挑了中间一张桌子,离电视不远不近。黄勇和隋小飘去买啤酒,郝鹏举和王伟强点菜。不一会儿,黄勇和隋小飘各抱了一箱啤酒回来,郝鹏举惊叫道:“两箱啊!怎么喝得完!”

隋小飘说:“喝不完可以退,咱俩虽然不能喝,但今晚坐的时间长,说不定他俩能喝完也不一定。”

黄勇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看,说:“你们俩这是纯粹的食肉动物啊!照这般吃法,寝室费扛不住啊。”

王伟强说:“没事,难得放纵一次,就得敞开喝、敞开吃,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完,开了四瓶,自己抓起一瓶仰脖喝了一口。郝鹏举进店里拿了四个杯子出来,王伟强说:“还用得着这个?”

郝鹏举说:“看各人方便,你愿意吹瓶子没人管你,我还是用杯子。”

王伟强看大家都用杯子,也倒上了一杯,跟着慢慢抿。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不觉七八张桌子都坐满了。他们旁边一桌也是四个人,一个黄毛长得又高又壮;还一个高个子,一脸凶悍;另外两个,一个短小精悍、一个穿着印了10号的黑白剑条杉,都抽着烟喝着酒很大声的说着话。黄勇低低的说了一句:“一群老三八。”

王伟强看了他一眼并摇了摇头,示意别惹事儿。郝鹏举觉得光吃烧烤不饱肚子,跑去买了几个牛肉馅饼来。第一箱啤酒干完,隋小飘和郝鹏举的进度明显慢了下来,两个人都已满脸通红,期间上了好几次厕所。王伟强和黄勇也不管他们,自斟自饮、猜拳行令、不亦乐乎。终于,电视镜头切到了比赛现场,球员们正在进行入场仪式。广场上各自胡吹海侃的嘈杂消失了,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比赛,随着比赛的进程时而高呼、时而哀叹、时而亢奋、时而低沉,有人高呼时有人哀叹,有人亢奋时有人低沉,所有人就像一个多音部的合唱团,而比赛,就是合唱团的指挥。比赛进行到第二十一分钟,皮耶罗沿禁区左路突破,球被国际米兰后卫挡出,皮耶罗又在禁区底角得球,禁区里有多名国米后卫,射门角度也不好,隋小飘认为这个球没什么威胁。说时迟那时快,皮耶罗突然起脚射门,皮球直奔远角,力量算不得太大,却堪堪滚入球门。顿时,广场上有一半人起身叫好,隔壁桌的黄毛他们更是兴奋异常,举杯相庆!“靠!”

黄勇骂了一声,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怼,隋小飘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边。重新开球后,王伟强高呼:“国米加油!”

隔壁桌笑嘻嘻的,示威般的齐声回应:“尤文加油!”

上半场比赛在国际米兰的疯狂进攻和尤文图斯的坚决反击中结束了。隋小飘干了一杯,起身上厕所,觉得脚步有点飘,意识模糊又亢奋,看到那些欢笑的人们,他恨不得上去一脚踹了人家的桌子。厕所有人,隋小飘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捶门,里面一阵水响后,门开了,出来的人看了他一眼,隋小飘朝他吼道:“看什么看!”

那人也不跟他计较。回来后,稍微清醒了一点,王伟强又给他倒了一杯,他一口干了,说:“下半场我相信干得回来!”

黄勇附和说:“是,进球不分分钟的事儿吗!”

桌上的烤串早已吃完,四个人干喝着,尽管不胜酒力,隋小飘却特别想喝,既然他想喝,室友也不劝他,让他尽兴。下半场开始了,萨莫拉诺带球沿上半场皮耶罗相同的路线突破,罗纳尔多紧随其后跟进。禁区内萨莫拉诺遭到尤文图斯后卫的阻击,罗纳尔多控制皮球,尤文图斯后卫尤利亚诺冲上来重重撞到了罗纳尔多!“点球!”

隋小飘站起来大声叫唤,随后一片声的跟着高叫:“点球!”

可是裁判并没有吹哨,齐达内左路带球反击,传给禁区的皮耶罗,皮耶罗摔倒,裁判果断鸣哨,点球!自己的点球没吹反倒给对手一个点球,隋小飘愤怒到了极点,高呼:“黑哨!黑哨!”

室友们跟着齐声高呼:“黑哨!黑哨!”

隔壁桌的人高兴坏了,听到隋小飘他们高呼黑哨,黄毛他们便高呼“黑洞”,这边一声“黑哨”,那边就回应一声“黑洞”,针锋相对。国际米兰引入多名球星却成绩并不理想,于是对手们嘲讽国际米兰为“球星黑洞”,对于国际米兰球迷来说,这个词简直是奇耻大辱!隋小飘朝黄毛恶狠狠的再次大声吼道:“黑哨!”

黄毛也站起来回敬:“黑洞!”

两人剑拔弩张!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就愤怒的隋小飘,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大骂一声:“我CNMNB的大黑洞!”

一把将酒瓶甩到了黄毛他们的桌子上!黄毛也不是善茬,抓起一个啤酒瓶使劲扔到隋小飘头上!隋小飘觉得头上一热,身子一软摔倒在椅子里,往额头上一摸,满手鲜血!王伟强看隋小飘头上血流如注,心里一股怒火腾然而生,站起来朝黄毛冲了过去,那边一脸凶悍的高个子赶紧从后面一把抱住王伟强,黄毛照着王伟强脸上左右开弓,王伟强伸手招架,终因被人抱住施展不开,还是挨了几下。黄勇抱住隋小飘,用餐巾纸捂住伤口,顷刻间厚厚一叠餐巾纸就被染红了。黄勇哪里见过这阵势,隋小飘伤着、王伟强正被人揍着、其他桌的人早已闪开一边,没人敢来拉架,心里急的快要哭了。那桌的另外两个人见王伟强尽管被抱住,但身高力大,拳打脚踢的左右格挡,黄毛一时也难以得手,站起来准备上前帮忙。闷不做声的郝鹏举突然大叫一声:“CNM!”

站起来冲过去一脚将黄毛踹翻在地,短小精悍和穿10号球衣的俩人见这突发状况一下愣住了。高个子丢开王伟强,从后面勒住郝鹏举的脖子,高喊:“上啊!”

话音未落,郝鹏举抓着他的胳膊,一弯腰,将他背了起来,就地转了一圈,借着惯性,甩了出去,高个子被摔翻在他们桌子上,桌子也被砸翻了,桌子、人、餐具,摔了一地!另外两人正准备往上冲,郝鹏举瞪了他们一眼,两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躲开郝鹏举的目光,去搀扶黄毛和高个子了。郝鹏举也不再管他们,回来背起隋小飘就往校医院跑,黄勇在旁边捂着隋小飘的伤口紧紧跟上。王伟强跟着跑了几步,又折回来,跑进店里,跟吓呆了的老板把账结了,一阵风的向校医院跑去。校医给隋小飘止了血,包扎了伤口,检查后发现有轻微脑震荡,建议留观一晚上。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接二连三都来医院看望隋小飘,满满站了一屋子人。有的气愤填膺的说要再去打回来,有的说要找黄毛赔医药费,有的说还是要跟院系领导汇报情况。隋小飘说:“算了,本来也无冤无仇的,就看球赛一时冲动而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别找麻烦了。再说,也是我先起的头,赖不上人家。”

王伟强跟着说:“是这个理,咱先跟人家闹,闹完又找人家扯皮,也太没意思了。只要他们不找我们麻烦,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见他俩都这么说,也就罢了。王伟强跟大伙儿说:“大家都早点儿回去了吧,也让小飘好休息。”

同学们跟隋小飘打过招呼,依次走了,就剩他们自己宿舍四个人。隋小飘说:“你们也回了吧,用不着守在这里。”

黄勇说:“咱们都陪着你呗,你被人开了瓢,我们就这么走了,也太不地道了。”

王伟强说:“你俩陪小飘呆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没等他们三个反应过来就出去了。王伟强一路小跑来到兰苑,请宿管阿姨呼一下向天歌,被宿管阿姨一顿责怪,抱怨这么晚了还找什么人。禁不住王伟强一再央求,极不情愿的给通知了。408的人觉得奇怪,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找天歌?安全起见,麦穗陪向天歌一起下来,两人见是王伟强,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麦穗没好气的说:“半夜三更的搞什么呀,再说你也没什么紧急的事要找天歌吧?”

王伟强说:“小飘刚进校医院了,医生让留观一晚上,我想了想,觉得该跟你们说一声。”

听闻此言,两人脸色大变,向天歌着急的问:“小飘怎么啦?生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麦穗也担心的问:“出了什么事?”

王伟强说:“没什么大碍,算不上多严重,但我觉得还是该和你们说一声。”

向天歌也不答话,没等王伟强说完就快步往校医院的方向跑去,麦穗紧紧跟上,王伟强在后面喊道:“别着急,没大碍。”

关月和韩辛茹终究不放心,也下来瞧瞧究竟,只见向天歌和麦穗在前面跑,王伟强在后面追,关月唤他道:“伟强,什么事呀?”

王伟强停下脚步,等她们走到跟前,边走边跟她俩说明了原委,三个人紧追向天歌和麦穗。向天歌跑进医院,又不知道隋小飘在哪里住院,急的像没头的苍蝇,王伟强追上来说:“这边,这边,跟我来。”

五个人一起闯入留观室,把隋小飘他们三个惊了一跳。其他人尤可,向天歌冲到床头,带着哭腔问道:“你怎么啦小飘?”

隋小飘看着向天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梨花着露、欲哭还休的样子,不禁心头一热,心想:“她这个样子,我这伤也伤得值了。”

舒下心来,看着向天歌若无其事的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碰破头了。”

向天歌轻轻摸了摸隋小飘头上的纱布,问道:“疼吗?”

隋小飘笑笑说:“也没觉得疼,就流了点儿血。根本没什么事,医生非让留观一晚上,不然现在我都回去睡觉了。”

王伟强给黄勇和郝鹏举递了个眼色,朝门口指了指,两人会意,起身跟着王伟强不声不响的往外走,关月拉了拉韩辛茹,也跟着转身出去。麦穗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问,见大伙儿都往外走了,一时进退两难,眼看走在最后的韩辛茹也出了门,心一横也转身跟着出去了。向天歌见隋小飘并无大碍,宽下些心来,嗔怪他:“你怎么撞到的?不会是在外面惹事了吧?”

隋小飘说:“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向天歌说:“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撞的?什么时候撞的?撞到什么东西了?”

隋小飘支支吾吾,说:“上厕所的时候撞的。”

向天歌盯了他一眼说:“不要把我当傻子,你骗得了我?要真是撞的,刚才王伟强为什么不明说你撞到了?只说你住院了,是生病还是受伤还是出什么事故都没明说,肯定是你在什么地方惹祸了!”

隋小飘见瞒不过她,也就不再瞎编了。向天歌急了,说:“你说呀,到底怎么回事?非得让人为你担心吗?”

隋小飘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听完隋小飘的叙述,向天歌说:“你!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了,小飘!”

说完,眼泪又充盈在眼眶里。隋小飘见她这样,心里感觉难过,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向天歌这时才意识到其他人都没在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今晚你是一个人在这儿住吗?”

隋小飘说:“嗯。他们几个要在这里陪我,一会儿我会让他们回去。”

向天歌想说自己陪他,可又说不出口,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都在这儿陪你?”

隋小飘笑了,说:“不用,你们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向天歌也笑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他们都上哪儿去了?”

隋小飘说:“可能就在外边吧。”

向天歌有点儿浑身不自在起来,说:“你好好养着吧,我出去找他们了。”

起身又转过来对隋小飘说:“小飘,你……,你能好好的吗?”

隋小飘看着向天歌的眼睛,点了点头,说:“好!”

门外六个人都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看向天歌出来,一起起身,都进到留观室,向天歌也跟着又走了进来。关月、麦穗和韩辛茹都分别上前和隋小飘寒暄了几句,关月还打趣他道:“这下破相了怎么办?”

隋小飘笑说:“本来就一副破相,哪里会在乎多一道缝!”

黄勇笑道:“说不定像小鱼儿一样,多了道疤倒更帅了!”

隋小飘说道:“我发现生个病受个伤也挺好的,能听到些平时听不到的受用的话。”

郝鹏举说:“要是多来这么几下,你看还受用不受用,都懒得理你了。”

大伙儿都笑了,隋小飘说:“呸,童言无忌!”

又说:“你们都回去吧,回去还能睡一觉,不然天都要亮了!”

王伟强也对麦穗她们几个说:“你们回去吧,应该没啥事儿了,观察了这么久,脑震荡应该还没把脑子震坏。”

大伙儿又笑了。关月看看向天歌说:“要不我们回去?”

向天歌点点头。麦穗拍了拍隋小飘肩膀,说:“好了,我们走了,凡事安全第一,切记注意了。”

王伟强和郝鹏举送她们四个回宿舍,一行人走在深夜校园静谧的林荫道上,别有一番感觉。昏黄的路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两旁的行道树挺立在夜色中一动不动,连虫儿似乎也睡着了,六个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分明。一件件往事电影般浮现在向天歌的脑海,一时又是刚才隋小飘脑门上包扎着纱布、吊着盐水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禁心头一酸。关月说道:“隋小飘平时也就说话有点膈应人,但不是惹事的人呀。”

王伟强说:“狂热球迷嘛,看球赛容易荷尔蒙上脑,加上喝了酒更容易上头。”

麦穗说:“都怪你,人家隋小飘不怎么喝酒的,就你一天天的带着他们喝喝喝。”

王伟强说:“是是是,都怨我,我这不也挨了两下吗。”

麦穗说:“活该,也得让你们长点儿记性。”

回到宿舍,皆无睡意。关月说:“他们怎么老是事儿事儿的,总不让人省心。这还是在上学,要是毕业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向天歌百感交集,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麦穗顺势搂着她。趴在麦穗怀里,向天歌万般情绪难以自抑,感情犹如溃堤之水奔涌而出,如断线之珠的默默流泪变成了放声大哭,麦穗想到去年圣诞节的那个夜晚、想到这学期隋小飘对自己的冷漠、感受到向天歌在自己怀里的动情痛哭,一时间也流下泪来。关月和韩辛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无所适从,无法安慰也没法劝解,默然而坐,任由她们两个哭成一团。良久,向天歌情绪渐渐平复,韩辛茹出去打了一大盆水回来,用麦穗和向天歌的洗脸盆各分了半盆,又用开水瓶里的开水兑得温热,让她们各洗了一把脸,劝她们上床睡下。向天歌根本无法入睡,刚才痛哭了一阵,整个人轻松多了,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会如此失态。校刊要赶在五一节前发版,这一周向天歌和隋小飘都很忙,不上课的时候基本都在学报社,有时候甚至晚上还得加班。二十九号晚上,整个学报社的人几乎都在加班,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大功告成。回宿舍的路上,隋小飘问向天歌:“天歌,五一节你有什么安排?”

向天歌说:“还没什么安排。”

隋小飘说:“要不我们找个景点一起去玩?”

向天歌说:“也可以啊,你找找吧,看哪里好玩,最好把两个宿舍的人都叫上,人多更好玩一些。”

隋小飘说:“你觉得去爬龙凤山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回去跟他们说,你回去也问问你们宿舍的人。”

向天歌点头表示同意。关月觉得刚刚拒绝了黄勇,一起出去难免有些尴尬,就推说要陪她妈去香港,明天晚上的机票都订好了。206这边郝鹏举说要准备英语六级考试,也推说不去,被王伟强一顿怼:“考试在乎这几天?还有一个多月呢,能过的,到这时候基本上也有谱了,还欠点儿的吧,也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没谱的呢,到这时候了也就这样了。以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集体活动嘛就大家一块儿,别扫大家兴。”

隋小飘和黄勇也一个劲儿劝他一起去,郝鹏举勉强答应了。三十号晚上,韩辛茹、向天歌叫上黄勇和隋小飘去商场买了些矿泉水、水果、面包、零食、纸巾什么的。一号清早,七个人各自背上背包出发,隋小飘带着三个女生打了一辆车,其他三个男生打了一辆车,直奔长途汽车站。坐在去龙凤山的大巴上,年轻的人们就像离笼的飞鸟,雀跃的心情既舒畅又兴奋。向天歌和韩辛茹坐一排,麦穗和王伟强坐一排,黄勇和郝鹏举坐一排,隋小飘坐在最后一排,从汽车右边的车窗望去,一轮红日刚刚升起,还一点儿也不刺目,就像一个硕大的咸蛋黄;广阔的原野向远处延伸,直到融入天边的尽头;天空是那样的明亮,空气是那样的通透,一只鸟展翅从空中掠过,这美好世界是属于它的,它也是属于这美好世界的。汽车一路向北,红日渐渐高升,先是射出万道光芒,映出一片朝霞,继而阳光塞满空中,天地浑然一体,前方隐隐浮现出青山的轮廓。向天歌有点兴奋,不禁叫道:“山!”

韩辛茹说:“是啊,看到山应该就不远了。”

没过多久,汽车便一头扎进群山之中,景致又与先前不同,沟壑纵横、壁立千仞。左弯右拐、盘上旋下,汽车终于载着大家驶入龙凤山游客中心旁边的停车场。景区人还不少,黄勇买了门票,大家排队依次检票而入。进到山门,年轻的人们犹如飞鸟归林,奔跑着扑向大山的怀抱。王伟强领头,带着大家拾级而上,一步两级,轻快而迅捷。隋小飘在后面提醒:“不要太快!这爬山就跟长跑一样,不能发力过猛,讲究的是均匀耐久,先跑得太快,到后面就没力气了!”

前面兴奋的人们哪里会听他的,个个争先向上,隋小飘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跟上。五一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山中更是清凉。左边的山岭层林叠翠,右边紧挨着道路的山坡上苍苔氤氲,时而眼前冒出一股汩汩清泉,转过一道弯,远处的山峰上一帘瀑布直挂而下。隋小飘边走边欣赏美景,远远落在大部队后面了。一路行来,他们正在前面的一块草地上席地而坐,喝水吃东西呢。黄勇远远的对他大叫:“小飘!你怎么跟个老大爷似的啊!”

隋小飘走到跟前,说:“到后面你就知道什么叫老大爷了,那会儿你才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王伟强招呼隋小飘过来吃点东西,说:“只有吃面包权当午餐了,将就一下吧。”

郝鹏举说:“我觉得小飘说得有道理,我们这样赶,耗气费力不说,还错过了多少风景。”

向天歌也说:“就是啊,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美景呢,我们还是放慢点儿吧。”

黄勇说:“那你可以跟着小飘慢慢欣赏,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向天歌说:“我们是出来玩嘛,又不是赶路来了。”

麦穗和韩辛茹也附和向天歌,大家起身,黄勇和王伟强也只得跟着大伙儿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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