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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个世子有点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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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庄,坐落在依山傍水,云雾遮绕的汴城一角,靠近扇密院分布,守卫极为森严。深宅大院之内。张为将自己反锁在屋内,门口站着张管家站岗把守。严防他人靠近。事实上,张为这层布置有些多虑了,在公主府内,只要他不胡作非为,给公主添乱,根本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甚至丫鬟仆从远远看见都会迅速躲开。房间内,张为在一张白色宣纸上涂涂画画,各种复杂的图形上标注着耶律亲王的所有信息,面面俱到,包括他五岁时在集市上买过的一只野兔,也罗列在上。这些信息是他托唐铭打听的,整整写了十张一丈见方的上好宣纸,从耶律亲王的童年写到了现在,在他人生中发生的重大事件也赫然在内,隐秘的谣传的统统都有详细的罗列。鬼师刘魁抱着膀子,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张为,事实上他这项工作两天前就已经开始了,那时候只是画了一些简单的关系图,他还是很容易的看出耶律亲王来汴京的动机,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张为突然抬头,冷不丁的问道:“耶律小儿的人马撤了没?”

“哦,已经全部撤走了。”

鬼师回了一句,目光又落在张为手中的宣纸上,眉头缓缓地隆起。“那就好!”

张为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招呼鬼师帮忙将十张纸按时间顺序挂在墙上。忙碌完毕后,鬼师刘魁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小子,你写这些干嘛?”

张为狐疑的道:“真看不出来?”

鬼师摇头,目光中带着探询,脸上保持一贯的高手寂寞神色。张为解释道:“这个耶律亲王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久经战阵的沙场老手,这些年败多胜少,让大家很容易忽略了此人的威胁性,要知道父亲这个年纪还没打过战呢。”

“这貌似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鬼师道。张为摇头,指着辽国重要人物关系图,正色道:“辽国情况复杂,如果他表现的太强势,很容易引起皇帝的忌惮,手握兵权的他将是皇帝与萧太后共同的敌人,只有藏拙,才能赢得小皇帝的信任,与萧太后制衡。”

鬼师撇撇嘴,张为自己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称耶律为小儿,连辽国皇帝前面也加了个小字,这小鬼故作老成的模样,怎么就那么欠揍呢?鬼师发现自己有些走神,轻咳一声,视线再次聚焦到张为书写的宣纸上,一个人的成长经历一览无余。张为环顾关于耶律的所有碎片信息,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可以拼凑出耶律的人生,他相信事件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观念,进而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抽丝剥茧,推测出耶律的性格后,进而可以用事件在影响一个的想法。虽然耶律亲王在大宋的固有印象是嚣张跋扈,一个典型的战争狂人,但张为判断一个人从来不会根据捕风捉影的事而轻下定论,他要仔仔细细的剖析这只窝在宋廷身侧的狼。往小了说,分析好耶律亲王可以为他提供合理的推测,提前布置,赢取耶律增加胜率,对方虽然没有回复,但是监视他的暗谍无声无息的消失,便是最好的信号,他同意了这场赌局,只是不确定会以何种方式开始。往大了说,这是大宋的一个心腹大患,也是父亲张鸿儒的生死大敌。张为原本只是想赢得一场,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王爷输光后,滚回大辽舔伤口去,但是越看耶律的信息,越是触目惊心。这位王爷十岁时便能与野狼搏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最令张为忌惮的是对方明明有实力,却拼命抑制自己的真性情,隐忍藏拙。捉摸不透的敌人,往往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此番高调而来,恐非和亲那么简单,图谋甚大。如果有可能,张为觉得还是尽早将这一的人除掉,永绝后患。张为沉思片刻,这次看来要冒一次险了,虽然只有百分之九十六的可能性,还是得做好万全之策。“烧了吧!”

张为毫不客气的指使起这位武道大宗师给他干苦力,自己则找了个藤椅座下,仿佛能躺着绝不站着,慵懒到了极点。“烧了?”

鬼师难以置信,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就看一眼,然后付之一炬,未免也太可惜了吧。这份资料要是能够保存下来,成为模板,只要情报充份可以分析任何人,不管那人做怎样的掩饰,在这份跨度十几年的分析案例中,都将无处可逃,这一刻他看着慵懒躺着的小王爷,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但是他没有迟疑,将纸张全部扯下,丢进火盆,然后引燃,焚毁。可惜归可惜,这种东西始终不能见光,被人知道,难以解释,如果被人问这些情报信息的来源,恐怕百口莫辩,要是被扣上勾结外邦的帽子,绝对是泼天大祸。尤其是他与辽人一起合作,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可是事后都能看到他做出缜密的部署。鬼师有些汗颜,自己一把年纪,在张为面前,总觉得智商不够用,鬼师看着桌面上封信,试探性的问道:“这个要一起烧掉吗?”

自从张为读了里面的内容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极为凝重,这是绝无仅有的。张为微微蹙眉,这是唐铭私下里塞给他的情报,内容是关于耶律亲王针对天水郡的战略部署,有些情报骇人听闻。“烧了吧!”

张为点头道。“耶律亲王,不日将抵达汴京,咱们该做些什么?”

鬼师将信件投入火盆后,也不免忧心忡忡。“等!”

张为闭着眼睛,轻轻地摇晃着藤椅,一副对周遭事物都提不起劲的感觉。就在此时,门口的张管家沉声道:“少爷,袁冲名袁大人求见。”

张为微微睁开眼睛,室内除了一阵淡淡的青烟,已经没有了鬼师的踪迹,张为从藤椅上站起,朗声道:“贵客来了,快快有请!”

这声仿佛是对藏在暗处的鬼师所述,然后他就整理着衣冠,夺门而出。鬼师想起了前日的郊游,想到了张为对袁冲名说说的话语,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分析好对方的性格特征,然后通过身边人和事影响一个人的想法?”

念头及此,鬼师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家的小王爷实在太恐怖了。只怕袁冲名到死也想不到,自己莫名的危机感的产生,然后殿前跳出,承接耶律亲王的外交,是有人提前算计好的,那么那次郊游好像就是临时起意的,该不会也是世子谋划的吧。这一刻,大高手开始自我怀疑,自己突然对美食产生依赖,该不会也是提前算计的吧?他打定主意,今后绝不能与这个小子产生过多的交集,否则被卖了恐怕还傻乎乎帮人家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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