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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城春草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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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蝉鸣,碎片阳光,这是夏天A是我的新同桌,她是一个怪人,也是一个坏学生,老师眼中的“败类”。她刚成为我的同桌时,我很害怕她,我觉得她是带刺的,会扎到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我鼓起勇气去和老师说了一个请求:“我不想和她成为同桌。”

老师为难地笑笑,安抚我说道:“你成绩好,带带她。”

我知道事情没转机,也就作罢。我不情不愿地将桌子挪到了A的旁边,她趴在桌上睡觉,一头染过的金发在太阳下发着光,搬桌子的声音吵醒了她,她从睡梦中醒来,画着夸张眼线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庞,带起了我后背上的丝丝凉意。她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偏头继续睡觉。我放轻了搬桌子的声音,而她只是把头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些。我们成为同桌后倒也相安无事,她经常翘课,一周我俩也见不到几次面。就算在校的时间,她也大部分都在睡觉,我们俩根本说不上几句话。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天走了,炎热的夏天悄悄到来,和A成为同桌也有一个月了,我们两个说话的次数不超过3次。我突然想起老师说的那句,“带带她。”

内心挣扎了许久,我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读书?”

她原本准备睡觉的姿势变成了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她看着我不说话,我想我可能惹她生气了,准备开口道歉。她却突然笑了笑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之后她不再说话,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一个地方发呆。我在她无神的双眼中好像看到了落寞,孤独和无助。我想,她需要一点救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说些心灵鸡汤,说些浅显易懂的知识点,她也从不屑到愿意手撑在那听上几句。那天,我在旁边说着:“远方有理想和诗…”一个纸团砸在了我的后脑。我向扔来纸条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个女生在那看着我笑,我捡起纸条打开看,上面写着“你身上的韭菜味真臭。”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刚搬了新家,我是从乡下来的,妈妈昨天包了韭菜味的饺子给我吃,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扔纸条的女生就是楼上的高官的女儿,一张又一张的纸条扔过来,一模一样的字和话。我感到我的肩膀在发抖,一张又一张纸条扔过来,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无力再看。我感到旁边的金色头发站了起来,A走到那几个女生面前,抬脚踹了一下桌子,说了句:“有完没完。”

那头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我的青春里的光更亮了一些,她回来把我拉出了座位,带我去了她的小天地。我在她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把我的过往断断续续地说给她听,她拍着我的背,听着我说,再后来她也说了她的故事。她的父亲是市长,但她亲眼看见了她爸出轨。原来我们都觉得自己是生活的弃儿。她说她很羡慕我的乐观和开朗,她说我像天使。那天后,她卸掉了夸张的眼线,被掩盖的是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也慢慢地和那些狐朋狗友拉开了距离。她说:“我们一起变好,然后走出去。”

夏天的一天,天气很热,她反常地穿了件长袖,戴着口罩,一言不发。我没问她,只是抱了抱她。我听到了她的啜泣声,我看见了她嘴角的伤痕。后来她说,她告诉她的父亲她已经知道出轨的事了,她父亲抄起扫把打了她。后来,她选择了当艺术生,她长得很漂亮,再加上自身努力,被经纪公司提前选走当练习生。在离开前一天,我和她在天台拥抱。她说:“谢谢你拯救我。”

我说:“你也是我的稻草,我的解药。”

我们一起走到校门口,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挥手。她回头说:“我们下次再见。”

在夏枝繁茂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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