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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钟家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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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黑便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梳洗一番之后,便走出了房门。屋外,钟列已经在一旁静静地等候一段时间。小黑便也不再作什么拖沓,跟着钟列一起,往钟家镇的镇东——钟家镇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走去。钟家镇内部并没有什么特别细致的行政区域划分,因而大体上人们都只是将其依照地理方位而进行分区。钟家镇的镇中心,或者说叫“内镇”,是主祠堂的所在地,也即是钟家高层人士平时料理事务之地。祠堂的内部摆放着钟家历来祖上的灵位,而祠堂外围则主要是钟家镇高层人士以及嫡系亲属的住所,而并非是用来作为商业用途发展。换句话说,内镇虽然是钟家镇的核心所在地,但却并不是最发达的一块。相反,钟家镇最为繁华的地方,则是位于镇东的钟家集市。从每天早晨开始,钟家集市上就会陆陆续续地有商铺打开店门,招揽前来逛街的顾客。至多到了正午时分,集市上的游人就会络绎不绝,不仅是会有钟家镇的人前来逛街,甚至还会有邻近的一些顾客前来游玩,或者是商贩来到这里摆摊做买卖,好不热闹。当然,这里所说的外人,自然也都主要是林家镇以及孙家镇的人。通常,一直到晚上临近半夜时分,钟家集市都还是会灯火通明,且仍然有不少人在街上闲逛,或是还想买些什么东西,或只是想打发一些时间。总而言之,镇东的集市,才是钟家镇平日里最为热闹的地方。或许,身为凡人势力的钟家镇,物资确实没有那些财大气粗的能力者势力那般丰厚,不过哪怕是在像这种貌似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势力,却依然能有着这样一番景象,对于外界来讲,这里的人们虽然没有什么被聚焦的机会,不过却也能平凡踏实地这么生活在当下,安逸悠闲。或许,这也是另一种享受。太阳已经完全从东方升起,晨光照耀在钟家镇的道路上,照得路上的小石子闪闪发亮。“列叔,我们今天去集市上都干些什么啊?”

走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小黑仔细思考着关于即将到来的三家大会一事,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你得明白,三家大会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般安然。”

钟列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公然之下没什么人还会愿意去放明枪,可是人一多了、一杂了,如果有什么人想要放支暗箭的话,你也很难有什么办法把他给揪出来。”

小黑听得很明白,钟列这是话里有话,是在警示着他关于三家大会上自身安全的事情。他心中自然也很清楚,钟家镇与林家镇一直都不和睦,而近来矛盾更是愈演愈烈,据说彼此暗地中都有过不少纠纷,甚至连重伤对手的事情也都干得出来过。只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钟家人,可能就会被林家镇的来人盯上。“所以,这次带你去集市,一来是也想出来好好逛逛,二来是为了看看,能不能给你挑选几件称手的武器装备之类的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钟列这般说着,便从自己衣物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想必放的都是一些钱财盘缠,“你如果看上了什么好玩意儿,就跟我吱一声,花销都算我的。”

“那就多谢列叔了。”

小黑倒也是没有过多客气。他也明白,如果离开了钟列的援助,自己也确实没有办法能从集市上买到什么东西,因此他也只好接受钟列的帮忙了。这些年来,通过自己对外界的逐渐了解,以及从钟列那里所听来的故事,小黑也或多或少地对这个世界有了少许了解。比方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名为“钱财”,乃是最能拥有话语权之物,同样也是最能蛊惑人心之物。至少,在这凡人的世界中,实力强只是一方面,最多受到别人花言巧语般的追捧;然而,一个有钱的人,自然就会有一定的身份,身边从来不会缺少权势,以及那些前来追随的强者。只要你的钱财足够多,你的追随者当中就少不了同样实力强大的人物。可惜,小黑心中也清楚,自己并非钟家镇之人,财物于他而言,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于重要与珍惜的物品。但是,至少在眼下这个关头,钱还是非常有用的。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镇东集市的入口。集市的入口处坐落着一扇巨大的木门,木门上挂着一幅木制牌匾,牌匾的正中央赫然印着一个金色的“钟”字,似乎是在对外声明这片集市的归属所在。此时此刻,集市也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商贩打开店铺门的声音从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街道上的路人也并不多,而都是神情闲逸地迈着慢慢的步伐,在享受着清早的静谧。一些起早的摊贩,正在街道的两旁整理摆放着自己的摊位。那些摊位上大多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如小手饰和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总之也并不是什么太过珍贵之物。“趁现在人流还不是太多,我先带你四处逛逛吧。”

钟列说完,便领着小黑就往集市中央的街道上走去。小黑环顾着四周,默默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钟列领着他经过了几家已经开门的商铺,小黑初始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便也会待在各个门口朝里边瞧一瞧,但当见到都是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后,也就都失去了兴趣。“这还只是集市的外围,真正有意思的,大多数都在里头呢。”

钟列见他已经生出些许无聊之意,便督促道,“这钟家集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等到最为繁华的时间段,所有的商铺都开门营业了,或许你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多得看都看不过来了。”

小黑点了点头,便又朝着道路的两旁望去。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穹之上,散发着它那万丈光芒。街上的人影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氛围也渐渐热闹了起来,时常还能听见许多商贩的叫卖声。“卖包子喽!新鲜出炉热乎的包子呦!”

“精美的陶艺饰品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为您量身打造各种款式的衣物喽!前五十名进本店订购者还将享受特别优惠!”

小黑静静地走在街道上,耳畔不断地回响着那些商贩的阵阵叫卖声,脑海中逐渐生出一股光怪陆离的感觉。有那么一个时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完全融入了周遭的环境当中,成为钟家镇里的一份子,准确的来说,就像是那些砖瓦水泥一样,静静地伫立在不起眼之处,望着日月东升西落,看着每天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或许,在一名能力者的眼中,一个仅仅只是由凡人构成的势力,便就是如此这样吧。”

小黑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才使劲晃了晃脑袋,从那虚幻的感觉当中苏醒过来。“钟旸少爷的店铺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忽然间,钟列的声音十分及时地从身边传来,让小黑还想细细回味刚才那番感觉的想法顿时间烟消云散,“据说,旸少爷年纪轻轻便出来经商,自己却是完全白手起家,没有依赖他父亲哪怕一丝的照顾。在我看来,他是个非常的有头脑的人物,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

小黑哑然。在他的印象当中,钟列可从未对什么同家族之人抱有过太多好感,兴许他与钟旸的友谊,还只是在当年钟列本身仍然风光无限的时候建立起来的。然而纵使这些年来其他钟家人都渐渐疏远了钟列,就连钟旸似乎也不例外,钟列却还能如此高看钟旸,着实令小黑感到有些费解。按常理来说,钟列应该都会对那些只是奔着他的权势而来的人感到仇视才对。然而这钟旸,还真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旸少爷的店铺貌似还没开门。”

钟列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皱了下眉头,说道,“看来最近旸少爷为了忙活三家大会的事,也是牺牲了不少自己的时间与精力。不过我想既然他告诉你前来此处,他迟早也是会过来的。”

钟列又拿出了先前那一袋钱币,对小黑说道:“要不然,你就先四处看看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用这里的钱就好了。”

小黑皱了皱眉。他知道钟列这应该是不打算继续再陪他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小黑能感到更加自由一些。朝钟列知会了一声,小黑便把钱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望向热闹的集市街道,心中犹豫了一下,才向道路的另一头走去。有另一点他没有跟钟列道明的是,他总感觉这集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声声呼唤着他。“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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