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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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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集市,小黑先前买下短矛和典籍的那间古怪店铺。此时此刻,还正值拂晓时分,集市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商铺也几乎都还尚未开门,看起来一片冷清,与正午与傍晚时分的繁华不成正比。本来人们也都知道,这家店铺的店主,是一个脾气怪异的老头子,成天邋里邋遢、懒懒散散,脾气还挺大,时不常会有一些新来这条街市而不懂规矩的人被这老头子的脾气给吓跑,他的生意自然也是冷冷清清,也不会有什么人去过多理会他。自然,也就更加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一个白衣白发的少年就在刚才进入了这家店铺。白衣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神色中却是隐约流露出一种别人无法轻易接近的感觉,显得有些幽然。“前辈。”

白衣少年朝那角落里正横躺在靠椅上的店主拱了拱手,“不知宋前辈是否待在此处?”

“我不认识你嘴中的什么宋前辈。”

商铺的店主不耐烦地冲那少年吆喝了一句,“我的印象中也并不记得认识哪些姓宋的人。你来错地方了。”

“哦?我可不这样觉得。”

白衣少年朝那店主凑近了些许,脸色依然清漠地说道,“不过,暂且不说宋前辈。前辈可知道,这附近的钟家镇上,好像又来了一名能力者?而且,那个人看起来,与我的年龄也十分相近啊。”

“能不能力者的,与我何关?”

老头又嘟囔了一声,语气听起来颇为的拖沓与不耐烦,“老子早就不再干那些可恨的勾当了,也早就与能力者什么的断绝了关系。”

“可前辈的骨子里依然还认同自己是一名能力者吧?”

白衣少年冷笑了一声,“而且,你还曾经是一名九……”“闭嘴!”

店主突然怒喝一声,直起身来,那些摆放书籍和兵器的木架子忽然间就摇晃了起来,上面所有摆着的物品就如同要被发射出去一样,蠢蠢欲动,似乎都在指着同一个方向,也就是那白衣少年正站立着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然而,白衣少年却仍然是神色不改,冷眼注视着那脸上已经显现出怒色的店主,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直到已经有一缕阳光从店铺的大门射进来的时候,那白衣少年才摆了摆手,轻笑了一声,旋即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店门,慢慢地退了出去。待到少年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那店主这才摇摇晃晃地重新坐下,向前倾着身子,皱着眉头,神情颇为复杂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嘴中喃喃自语着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没道理啊……”半晌,老头才回过神来,重新倚靠在椅背上,可是神色间早已没了往日的慵懒散漫,转而是充满了些许凝重。“那小崽子难道是他们的人?”

他自言自语道,“应该也不会,他的修为并不精湛啊,难道是老宋他哥哥派来的?既然能找到我这么隐秘的地方,看样子也是不简单啊。”

良久,店主老人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神情复杂还略带有一丝愧疚地朝着一层空荡荡的书架望去。如果小黑还在这里,他就会发现,那一层书架便是原来摆放那本典籍之处。“对不起啊,老宋,我还是得先走一步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又会变得不太平了。等过一阵子,我还是会去趟木星,或许到了那时候我们还能再遇到。唉,不多说了,我还是先走了吧。保重。”

说罢,老头便猛然出手,只听一声巨响,商铺里所有摆放物品的架子便被一击轰碎,就连那些书籍和武器也都未能幸免,全部都被轰成了散渣。店铺内部似乎也是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本来便堆积了不少的灰尘,而现在伴随着这样的一阵强烈的冲击,灰尘也全都扬了起来,遮蔽住了整间商铺。“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响彻天际,打破了原本集市早晨的宁静。幸好,大部分人此时此刻都尚还在熟睡之中,也并没有什么人目击了这一切。与此同时,小黑的住所内,那本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典籍上忽然闪过一丝幽光。只见那颗晶石亮了一下,旋即又回归平静,只是空气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集市的一头,小黑刚经过那硕大的牌匾,便听到了这轰然一声。他粗略地感知了一下,马上就判断出这巨大声响产生的方向,就是在那间古怪商铺的附近。想到这里,他心中暗呼一声大事不好,赶紧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过去。可待到他赶到那家商铺的时候,他才发觉一切都已经迟了。整间商铺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变成了灰烬,仅剩一些烧焦了的残骸,看上去还能依稀辨识出是一些摆放在架子上的货品。“发生了什么?”

小黑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急忙冲进商铺的残垣之中,胡乱地翻找着,不顾双手被碎石所割伤,期望着还能够找到那怪人店主的身影。“店主先生!店主先生!”

小黑大声地叫喊着,对找到那怪人店主还仍然抱有着一丝奢望。虽然他心中也清楚,除非那人有一定神通,否则在这样的大爆炸之下,不太可能会活着出来。小黑也或多或少地猜测到,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一名能力者。但他的猜想,也仅限于认为那人是上面能力者势力的人,而小黑也不认为低等级的能力者能够在这样的爆炸中存活下来。因此,胡乱地翻找了一番之后,小黑也是有些心灰意冷,神情有些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地望着眼前的废墟。此时,也有人声陆陆续续地从街道的两端传来。看起来,这起爆炸事故也惊醒了附近的一些商贩和住户,使得他们也从自己的房屋中走出来,想要一探究竟。“不行,不能被别人看见我在这里,要不然怕是会惹上一堆麻烦。”

小黑只是想了想,就迅速地得出一个结论,随后便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过后的不一会儿,兴许只有个几分钟的时间,一道身影悄悄地在商铺的残骸旁现身,宛若置身事外一般地静静伫立在原地。若是有旁人在此仔细定睛一看,便会发现,那人是一个一袭白衣的白发少年,面庞也生得极为清秀,甚至还有着一点稚嫩夹杂其间。不过,少年的眼神中,却掺杂了另外的一丝情绪。那一丝情绪里似乎还包含着一点淡淡的漠然之意,乃至有些扭曲的意味。少年的神情有些戏谑,同时又疑惑地望向刚才小黑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半晌,些许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传入少年的耳中。那是刚才听到爆炸的响声,才赶来一探究竟的一些钟家人,亦或是附近的商贩。少年皱了皱眉头,旋即也没有多停留一会儿,而是直接朝着另外一个既不同于小黑、也不同于那些来人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他也便消失在了视野当中,不见踪迹。“什么东西?”

一些由于住在集市边缘而最先赶到的钟家人,神情惊恐地望着那一家已经在爆炸中沦为废墟的商铺,不由得尖叫出声。随后,陆陆续续地也有一些行人来到了这片地方,站在一旁,围观着这已经变为残骸的商铺。“这看上去……是那个老怪物的店铺啊?”

其中一个貌似是经常在附近摆摊的小贩子,似乎是认出了这家商铺原本的模样,怪叫了一声。这一句疑问,却是马上吸引了旁边的一些同样经常在附近摆摊的商贩,开始低声地窃窃私语了起来。“就是那个怪老头的店铺啊?”

“真是奇了怪了,平时也没什么顾客,冷冷清清的,现在居然还炸了。”

“我觉得怕是他自己捣鼓什么东西弄的吧,人都怪模怪样的。”

“唉,他怕是也和他的店一样灰飞烟灭喽。”

“诶,我记得昨天好像还有个人进了他家的店啊?”

“好像确实是这样,而且那人面生得很。”

于是乎,本来人们的焦点都放在店主老头是否还存活的问题上,却突然间转换到了小黑的身上。“哦,我记得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他!”

一个人忽然叫道,“他是那个和二少爷干了一架的人!”

周围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着那商铺废墟的眼神,也不禁变得奇怪了起来。另一边,正在向自己的住所飞奔的小黑,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他也并未作停留,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向自己的屋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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