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哪怕是对女孩子拒绝，也要委婉些……“这……”刘雅娴面露难色。还好翠禾机灵反映的及时，连忙找补回了些面子：“小姐明儿个不是还要吃麻辣烫呢嘛，既然公子不方便，那便罢了，明日再见就是。”

“对对对！”

刘雅娴这才收起脸上的窘态，忙不迭的应道。元衍只是低沉的嗯了一声，径直走到那摊位前开始动手收拾着这一片狼藉。柳颜颜就在小马扎上坐着，一动不动。刚才她一人照顾小摊，可算是累的够呛。“小姐，方才大公子派人来找。”

刘家的家奴一路风风火火赶来，趴在她的耳旁喃喃了一番。刘雅娴面露难色，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郎和柳颜颜，没了法子，还是只能先走一步。“那明日再见，颜颜！”

她挥着手同柳颜颜道别。翠禾和刘雅娴刚走到前面小巷上了马车。刘雅娴忍不住捂嘴一阵窃喜，“这柳公子还真是刚直不阿，这性子，难寻！”

“少见能有像柳公子这般的男子，旁的，一见着我就像是臭苍蝇似的嗡嗡围着我，烦都烦死了。”

刘雅娴摆摆手，甚是懊恼。当她的脑海中只要一浮现出元衍的那张脸，动作利落的把自己带到一旁时。棱角分明俊俏的侧脸，在余光的映照下，真帅！翠禾还在一旁附和道：“确实，这柳家兄妹既不贪财，人品也刚直！”

而此时的小摊前，元衍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他见着柳颜颜坐在马扎上一个劲儿的用手捶着自儿个的胳膊，于是便走上前去俯下身蹲在地上。“我背你回去吧。”

“哎呀不用，没事。”

柳颜颜轻推了他一把，接着便站起身来，动作流利的拿起东西背在身上。今天穿着的这双鞋子这阵子磨损严重，走路也不舒服。所以导致这腿肿胀难受的很。季节交替，她才来这儿没多久也不清楚这秋里天气如何。要是买一双薄单布鞋，就怕开了年之后脚又长了，那可就糟蹋了。也不是柳颜颜抠搜。钱嘛，肯定都得花在刀刃上。“过几日小休的时候叶枫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才刚去学堂，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回家的路上，柳颜颜长吁一口气，带有几分担忧的低声说着。“一定能回来小休的，夫子教的那些简单直白，并没有什么犯难的。”

这话，元衍说的从容不迫。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引起了柳颜颜的疑惑。元衍从来都没有去过学堂，更不可能有钱请得起私塾先生在家授课。那又是如何读书认字，写的一手好字的？“你，之前上过学？”

柳颜颜开始带有几分怀疑的打量着他。元衍摇摇头，下意识地闪躲起眼神，只说道：“这天下学习的法子多了去，一定要去了学堂才行？”

话虽如此，但是……“为何今日刘小姐家的丫鬟，叫我柳公子？”

这一次，反倒是成了元衍来质问起她了。不说这一茬，倒是还好，一聊起来这个，柳颜颜才是气不打一处来呢。“你和人家女孩子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么，你看你今天跟人家刘小姐说的那么直白，你也不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我跟你讲啊，和女孩子相处，有三大准则，女孩子说不行，不可以，那就是行，她们说，我没生气，那就一定是生气了，我没事……”柳颜颜开始对这个直球传授起了追女秘籍。一旁那双深邃孤鸷的眸子眨也不眨的锁在她的身上。“所以呢？”

“我是觉得，或许要是万一人家刘小姐对你有意思呢？她人又不差。”

柳颜颜话说了一半，就被元衍直接打断了。“她好坏与我何干，我又为何需得照顾她的想法。”

元衍的语气冰冷，脸上表情毫无半分波澜。生气了？好吧，他这年纪，叛逆点也正常！柳颜颜抿抿唇，本来是打算打趣儿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氛围，随口说了一句：“这不是想着，你若是能有朝一日娶了贵女，姐们儿也能跟你沾沾光嘛。”

蓦地！元衍的步子收住，站在她的身前。柳颜颜一个猝不及防，撞上了他那结实的胸膛。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哀怨。“我也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姐，什么都不是。”

他的薄唇轻启，冷声说着。这一举，不禁让柳颜颜下意识地步子后退一步。元衍最近还真是怪怪的。一个措手不及，柳颜颜没有察觉到身后脚下的碎石，身子一趔趄直接往后直挺挺的倒了过去。一双大手一把揽在她的细腰上，比起昨日拽上刘雅娴的那一举。动作明显柔和了许多。“哎哎哎……”柳颜颜嘴里惊呼着，稍不注意就把手里的东西给弄丢了一地。墨色的夜里，一双黑瞳直勾勾的盯着她。“多，多谢。”

这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元衍那幽怨的眼神，心里掀起涟漪片片。“就算不娶贵女，我也一样能让你跟着我……沾光。”

元衍垂着头声线极低。听了别扭的话，柳颜颜噗嗤笑了：“行啊，那以后可说好了，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可，今天刘小姐的事，她还没给自己一个交代呢。元衍看着她弯下腰拾起这散落一地的东西，也忙不迭的跟着她一起。一回到元家。柳颜颜忍不住的要和元奶奶分享今天在城里的境遇。“奶奶可是不知道，城里的那些未曾婚配的小姑娘们看到阿衍啊，眼睛都看直了！人家刘小姐今天还专程找来，说是要请他吃饭，报答昨日相救之恩呢。”

柳颜颜笑颜如花的依偎在元奶奶的身旁。相救之恩？元奶奶眉头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阿衍可没和我说，你们昨日在城里，发生什么了？”

一时间，元奶奶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越发严峻起来。难道，昨天发生的事儿，元衍没告诉元奶奶？“昨日刘员外家的小姐在外被人抢了，差点摔着，随手拉了她一把。”

元衍简单意骇的描绘了一下昨日事情大概。至于那乞儿还亮出了短匕，多么凶险万分，他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