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都垂头耷拉脑袋的，无精打采的埋着头。对于柳颜颜的示好，兴致明显都不大！好心的桂兰奶奶上前一步，坐在他们屋檐下的小马扎上，一脸严峻的瞅着柳颜颜问道：“明儿又要掏钱了，你不知道么？”

掏钱？柳颜颜甚是不解的蹙着柳眉。她之前打听过的，这里没有专门负责经营的工商局，所以商户纳税都是统一标准，一年一个价儿，然后交到官府那。除此之外就是房租，现在还要交钱，交哪门子钱？“负责咱们铜锣巷这一片治安的那几个小子，说是临近年关，到时候人员攒动，加上你这儿又开了饭馆儿，管制麻烦，每家每户一个月让给一两银子。”

桂兰奶奶愁坏了一张脸，她是做扎纸人买卖的。这种营生，生意最好那也就是每年重大节日祭祀的时候，除此之外，那也就是饥一顿饱一顿。毕竟她也算不出啥时候人不在啊！一两银子，对于柳颜颜来说不算什么。可，整个铜锣巷里大多商户，一个月赚的就那么点！难怪刚才回来的时候，各个都垂头耷拉脑袋的！“这不就是收取保护费么。”

她若有所思般的一手托腮。桂兰奶奶拍了拍她的肩膀，强挤出一抹笑：“今儿个给你奶奶说一声，晚上我就不来找她学针线活儿了，待会儿我看看再弄点旁的，我这，兜里也没那么多银子。”

知道她老人家的日子过的窘迫。听了这话，更是让柳颜颜心疼！这帮无赖也太过分了吧？保护费都收到了她头上，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分不清楚大王小王了？“奶奶，您回去跟咱们街坊四邻说，就说只要我柳颜颜在一天，这保护费就不用交，不用搭理那帮无赖，如果他们有事的话，就让他们来找我来。”

柳颜颜一脸认真地看着桂兰奶奶说道。桂兰奶奶一听这话就急了眼，赶紧拉着柳颜颜的胳膊，将人往那屋里拽：“你是不晓得！那可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再说，他们都进过大牢，早就是官府衙门的老油子，你可别犯傻啊丫头！”

“您老人家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需要您帮我把话给带到就成！”

她胸有成竹的跟桂兰奶奶保证。却浑然不知，之所以今天铜锣巷的保护费上涨，这一切都还是因为她而起。小门小户的。大家虽然不想惹事儿，可一眨眼就要过年了，留着那一两银子能储备多少年货去了？加上柳颜颜自告奋勇的想要揽下这差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果不其然。天擦黑，小饭桌门口来了一帮不速之客。领头的络腮胡站在饭馆儿门口，凶神恶煞般的看着柳颜颜，还在摩拳擦掌的比划着。屋里吃饭的客人都不敢直视门外的人，生怕万一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回头再惹火烧身。“小娘们，你打算把铜锣巷所有人家的费用全出了，是吧？”

虎子搓搓手，仰着头，趾高气扬的站在大门口喊道。柳颜颜对小东使了个眼神：“千万别让叶枫和奶奶他们出来，待会儿真要是有什么事，你和牧年就赶紧关门。”

“颜颜，我和你一起吧！这帮无赖，你自己……太危险了！”

小东眼神凝重，甚是不放心的瞅着她。岂料，柳颜颜却将身上的围裙一脱，大咧咧的往小东肩膀上一放，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们收这费用，有凭据么？谁给你们的权利？”

她虽然矮了络腮胡一个个头，可是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此人！虎子一个眼神，一帮小弟冲上前去，顷刻间的功夫，将柳颜颜给包围了起来。“小娘们儿手劲儿还挺大，我给你算了算，咱们这条街上一共是住了三十八户人，一共是一百八十九口……这样，给你算便宜点，就收你一百八十两！”

三十八户人，一百八十口？“你是把家里的蚂蚁都给算上了？”

柳颜颜挑起了柳眉，口气极具轻蔑的问道。虎子回头看了身后小弟一眼，挠了挠下巴，也有点心虚的问道：“为啥是一百八十九口人？”

“大，大哥，您之前不是说家里只要喘气儿的都算嘛，那鸡啊，鸭啊，还有羊的……”小弟哆哆嗦嗦小声回答着。厉害！这还真是一帮能干的才俊！她合目沉思片刻。即便是不算人头，只是按照医护给他缴费，那每个月便是三十八两银子。一年十二个月。不敢细想。“你们回去吧，钱，我没有，我们铜锣巷住着的这些邻居，以后也绝不可能会给你们出一个子儿。”

柳颜颜双手抱怀，根本不把这些个地痞子放在眼里。“不给钱，嘿嘿，肉偿，也行！小娘们儿，今晚上把哥儿几个伺候舒服了，给你立个牌坊。”

“贞洁烈女！”

贞洁？咸猪手伸了上来！柳颜颜丹眸微垂，不假思索的一声喊：“小东哥，锁门！”

见着小饭桌大门敞开，小东没有动作，她又加重了分贝：“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说让你锁门！”

踉踉跄跄的小东拽着木门，眼神担忧的还往外又看了一眼。屋内嘈杂喧哗，后面干活儿的牧年和叶枫他们根本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咔嚓”！清脆一声响起。咸猪手刚挨到她脸的那一刹，直接被柳颜颜反手崴了回去，断了！“娘……”虎子凄惨的一声叫，回荡在整条巷子里。“打，打死她，把她给我剁碎了喂狗！”

正是因为虎子这声惨叫，引起了院儿里的元奶奶注意。一打听情况，这才知道颜颜自己一人出去找那几个地痞无赖去了！元奶奶让小东赶紧开门，就连屋里的食客们都纷纷站起身，催促着！“颜颜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对付他们啊，小东，你听她的话，你这不是胡闹么！”

元奶奶的声线带着哭腔。边上人还附和着。“我听明白了，好像是地痞子来要钱的，柳姑娘人那么好，咱们这么多人呢，还能对付不了几个地痞子？”

“回回来吃饭，柳姑娘都送我菜，这，这口气，我也咽不下！”

“伙计，打开门，咱们一块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