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津沉默了一会，笑嘻嘻地说：“能怎样，想杀人啊！”

周玉碎：“这就是你难过的方式。”

陈津：“不，我开心也想杀人。”

周玉碎：“一样的，难过和开心都是情绪的表达，而你表达的方式就是杀人。”

她目光如炬，静静地望着陈津，陈津笑容渐渐耷拉下来，不是那么好看了。陈津：“我现在就想。”

他攥住手掌捏成拳头，复又松开。那只被无数粉丝夸赞媲美手模的五指，好像染上了漆黑的血，现于他眼中，无论怎么都抹不掉。周玉碎：“为什么放过了祖星望？”

陈津：“……老太婆会生气。”

周玉碎：“这是因为这个？”

陈津：“她也不开心。”

她无语凝噎，深吸口气，摆摆手：“趁早断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被他逼疯。你也说了咱们没几年活，我这双手，负罪累累，跟你一样，听说地狱很恐怖，咱们在人间过好点吧，别折磨自己了岁岁。”

她唤了陈津的小名，岁岁。陈岁岁，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玉姐姐还会这么叫他。满园的枯木，即将萌发新芽，他们知道，这些新芽，没一朵跟他们有关。周玉碎：“上次你送来那小子，怎么处置？我不想留了。”

陈津：“等风头小点把他送国外去，当年我欠他妈一个人情。”

周玉碎无奈地看过去：“那你就安静点别再惹事了，现在拜你所赐，全国都在严查。”

管家这次是真的震怒了。直接动用上面的关系，发布SSS级通缉令缉拿PasserA，凡是提供线索的人，百万打底的赏金，最高赏金额达到上千万，放眼全国历年犯罪史，他的待遇前所未有。……闻茵这几天学会了抱小孩，沈修宴不让她抱太久。沈裕比前几天好看多了，皮渐渐长开，不像刚生下来的时候干巴巴，皮肤滑嫩，像豆腐一样，闻茵摸着舒服，经常来回摸，有次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弄到他身上，起了一小块红疹，沈修宴就说什么都不给她抱了。闻茵委屈巴巴，在这事上却又不敢忤逆沈修宴的意愿，毕竟她真的是零经验，而沈修宴，沈阑、沈佳宜可以说都是他带大的，经验丰富。云如仪看着很是欣慰，除了喂奶这种一定要妈妈来的事情，沈修宴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都没怎么用到她帮忙。提及那天爆炸，云如仪拍拍胸脯：“现在想起来我都心有余悸，太可怕了。老裴说凶手还没找到，海州治安署办事效率也太差了，现在天网什么的不是很发达吗，一个大活人还能抓不到？”

闻茵：“那个人是专业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好抓。”

云如仪：“这种事也有专业的？滢滢那孩子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真吓人。”

沈修宴：“应该跟她无关，奔着管家去的。”

云如仪：“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闻茵愣了下：“妈，你知道内幕？”

“啊，没有。”

她眼神飘忽，碎碎念着：“应该不能，那都过去多少年了……”闻茵：“妈？”

看样子云如仪是真的知道什么，闻茵严肃说：“到底是什么事，不要只说一半啊？”

云如仪耐不住她反复问：“哎呀，就是管滢爸爸那事嘛，他之前在外面不是有个小吗，莫名其妙的死了，当时好多传闻说那女人死的很惨，临死前还诅咒管家不得好死，没多久她家就开始出现怪事，据说后来找了个高人才把那女鬼镇住。”

还有这种事？闻茵毫不知情。闻茵：“滢滢怎么没说过。”

云如仪：“她去哪知道？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阵你爸爸和管家有往来，告诉我的，他还说管家的小女儿遭了不少罪呢，哪知道后来你和他家女儿玩的那么好，还是大学同学，都是缘分。”

提到这个，闻茵倒是想起来管滢曾经说过，她很小的时候经常生病，后来身体健康很多，就很少生病了，一年都不会感冒一次那种。云如仪：“老闻也真是的，自从和那个陆凌在一块就成天往外跑，什么工作自己女儿生孩子不回来看一眼？我看他是在外面乐不思蜀，压根忘了这三个孩子了！”

陆凌在医院重度昏迷，她爸爸已经离开人世，怎么可能来得了。闻茵连忙找补：“爸之前打过电话，他那边工程正是重要的阶段，万云今年不是遭到一次重创嘛，等忙完他就回来了……”这时，沈修宴进来。“妈，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您在这陪茵茵一会，可以吗？”

云如仪白了他一眼：“我是她亲妈，这种事还用你交代我？”

被臭一通，沈修宴也不还嘴。闻茵开口：“嗯，你去吧，早去早回。”

他俯身摸了摸她的头，亲了她额头一下，最近每次他离开都会这样做，闻茵很受用，她自从生完孩子就有点没安全感，离不开人，落入云如仪眼里却很不是滋味，颇有种女儿女婿故意在自己眼前秀恩爱的感觉。云如仪：“真是的，也不小了，动不动亲亲我我的什么样子。”

门合上，沈修宴已经离开了，闻茵叹口气，颇为无奈地对云如仪说：“妈，你也差不多行了，什么人能受得了你无时无刻的碎碎念？”

云如仪：“护犊子！妈妈还说不得他了，你爸爸为什么回不来？你为什么坐这遭罪，还不都是因为他，你都忘啦！”

闻茵：“没忘。那我生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吗，我要不和江篱离婚，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那倒是。”

云如仪重重叹息：“妈妈当时看错了人，早知道江家那么绝情，真不该给你们乱点鸳鸯谱。不过他也算付出了代价，那个小三的孩子没了，他们江家损失了一个后代，这就是他们做坏事的惩罚。”

闻茵：“……你还不知道，那孩子没打掉？”

云如仪：“啊？”

闻茵：“我有次去医院看见了，江篱她妈陪着去做产检，估计这会孩子已经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