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捂住闻茵的眼睛不让她看。周雁也看到了他，大口大口喘气，那疯了一样的小孩冲上来，她忽然大喊：“你抓我干嘛！我又不是老板，他才是始作俑者！”

那小孩顿住，缓缓转向沈修宴，谁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他开始调转方向，沈修宴皱眉，暗骂一声，周雁趁机离开。他的速度非常恐怖，他把闻茵推进房间，轰地带上门。“别出来！”

“沈修宴！”

闻茵重重捶打房门，门已经合上了，她怎么都打不开，里面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看她，有点可怕。外面传来重重的闷响，似乎是人撞到门的声音，闻茵猛地扭头，尝试出去，却无可奈何，这个地方她完全不熟，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姐姐。”

小女孩忽然开口了，闻茵愣住，连忙握住她肩膀：“你……你能听懂，对不对？”

过了几秒，她点点头。闻茵：“那外面那个……小朋友，你认识吗？”

她又点点头。那是她同村的哥哥，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就被带到这个地方……闻茵：“你能让他停下吗，外面的哥哥不是坏人，他没有伤害过你们，伤害你们的是周雁！”

她懵懂地盯着闻茵的脸，闻茵很急切，希望她能给出个回应。闻茵：“可以吗？求求你……”她走向房门，也打不开，只能说：“小燕哥哥……”“小燕哥哥。”

外面打斗声忽然停了下来，一阵如野兽般的嘶吼徘徊长廊。沈修宴被他压制着，趁机翻身，反过来压制小孩。“小燕哥哥……”闻茵看到，小女孩的目光从目无焦距慢慢开始变得有了温度，好像灵魂归窍般有了七情六欲，她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哭腔，哭的越来越厉害：“小燕哥哥！音音害怕！音音想回家！呜呜呜呜！”

ROSE实验室的其他人赶来。趁机，将麻醉枪打到男孩身上。那麻醉剂的剂量可以放倒一头牛。很快男孩昏迷过去，沈修宴起身，冷眼转向众人：“看见周雁了吗？”

他们纷纷摇头。沈修宴打开门，闻茵抱着小女孩，小女孩哭的很厉害，她温柔地拍拍她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音音……”应音音一直哭个不停，沈修宴要来麻醉剂，打到她身上，她停止哭声昏睡过去。闻茵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很轻，她都能抱得起来，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他们的身上全身针孔痕迹。沈修宴：“把她给我吧，她需要治疗。”

闻茵却没有放手：“她还能恢复正常吗？”

沈修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心情也非常沉重。眼前的一切都超脱了他的规划。沈修宴：“谁让你来的。”

闻茵敛眸：“……沈修宴，我们好好谈谈。”

她极为认真。……周雁跑了，沈修宴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周雁的身影，格杀勿论。这实验室还有很多周雁的残党。这些年与其说他们在为闻天逸做事，其实更多的是为周雁做事。短时间无法肃清干净，沈修宴直接铲除了和周雁比较亲近的人，其他人不得出实验室，直到确认身份赶紧为止。闻茵静静在矿场外面等沈修宴出来。他走出办公大楼，手臂一道划痕非常眼中，正在往外流血。指间夹着一根烟，是点燃的。闻茵拿走他的烟头，放到嘴里，尝了口。闻茵想起他们刚扯到一块的时候，她因为好奇尝了口他的烟，呛到眼泪横流，这一次反应却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烟雾顺着喉管一直往下，抽进肺里的时候她终于体会到尼古丁致人清醒的魔力。沈修宴拿过来：“不是你该抽的东西。”

闻茵眯起眼睛，面对着灰沉沉的矿场，良久才开口：“当初我爸来白水县建希望小学，就是为了ROSE？”

沈修宴：“……”希望小学，整个村子第一座高楼。从这里往远处眺望，还能看到那个红房子的身影。沈修宴当初用什么样的心情眼看着大楼筑起，希望小学改变了他的命运，却又同时暗藏着肮脏无比的交易。沈修宴：“建设它的人不是闻叔叔，而是一个叫ROSE的M国女人，她是名生物天才，在生物学有着世界级的天赋。”

闻茵：“那她为什么选择建设实验室？”

沈修宴：“对学术的执念，还有……为了复活她的儿子。她在M国时嫁给一名贵族，惨遭抛弃，她被赶出去的时候怀胎九月，马上就要生了。因为生活得不到保障，她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孩子一出生就有咽气的迹象，她用尽办法将孩子的性命挽救回来，代价却是，这孩子脑死亡。”

闻茵诧异地看向他，沈修宴解释：“是的，出生就是，有呼吸，五脏六腑能运作，但就是没有意识。然后她把这一切归罪于那个抛弃他们的贵族，她开始了她的报复计划。辗转各国，遇到一些资助她的人，最后成立了她的实验室，以她的名字命名。”

ROSE实验室。这就是最初的实验室模型。闻茵：“那我爸爸后来怎么变成了实验室的主人。”

沈修宴：“闻叔叔那时走投无路，他的资金链出现问题，需要一大笔钱，有人推荐他做这方面，当时ROSE群龙无首，周雁还没来，闻叔叔了解过后，决定将ROSE收走。”

她倏地想到一个人：“那个推荐他的人，是居宜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