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充斥着深深的愧疚感，这些愧疚变成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垮了她的脊骨。走出几步，她蹲下身来，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沈修宴守护她身边，将她提起来：“去那边坐着。”

闻茵：“密码不密码什么的，我现在不想深思，你看到他对我哭的样子了吗。”

沈修宴：“嗯，他没哭。”

闻茵：“那比哭还让人难受。初代玫瑰园现世与否，都有太多人为它失去生命，这朵玫瑰根本不是红的，是用人的血！血染就的！”

沈修宴：“冷静些。”

每次她激动或是无法镇定的时候，沈修宴总是沉冷着守在她身边，像一座风向标，无论风霜雪雨他永远都明确地为她指明方向。不管什么时候，恰是这种安静深深地打动她，她无形被渲染，可这一次，还是为巫哲与巫才的故事难过。闻茵：“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造这些孽。我真的不明白……”人的欲望本就是个不需要理由，没有逻辑的东西。沈修宴：“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他也没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闻茵诧异：“可如果没有法律，人人都可以恶事做尽，世界就乱了。”

沈修宴：“没有如果。”

他摸摸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闻茵缓了一会，还是不得不回归现实，感性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巫哲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最好这份密码能骗过周雁的眼睛……她太精明，她要我当面打开初代玫瑰园以后才肯合作，到现在我都没见到她本人，居宜年也在防备我，用玫瑰园诱惑她，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这个办法也不行……该怎么办？”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真秘钥的原因。居宜年，周雁都是老油条，不好骗。拿不出真东西，他们不会露面。她想毁掉实验室的目的，已经不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了。沈修宴：“先治疗，如果不行，还有个突破口。”

闻茵错愕：“是什么？”

沈修宴：“我让人调查了陈津，最近才有结果。”

他沉声，说了个令闻茵很不能相信的事情：“陈津是周雁的儿子，同时，很有可能是陈成和遗留在外的子嗣。”

闻茵：“……！！”

陈成和的儿子？陈意远是沈修宴亲妈，如果陈津真的是陈成和私生子，那他不就成沈修宴的舅舅了吗？？闻茵：“这……”沈修宴：“当年陈成和和周雁有段私情，但谁都不知道周雁有孩子。”

他也是最近才通过蛛丝马迹让人查到。得到消息的他，心情同样非常复杂。“如果实在不行，就拿陈津威胁周雁。”

闻茵：“……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不可行，周雁并不在乎陈津，我和陈津接触好几次，从来没听他提过他妈，前段时间周雁和居宜年勾搭到一块，她说陈津是她最精良的试验品，这就说明，她从来没把陈津当成人看待……”沈修宴：“一样的，如果不是人，只要够精良，她就不想失去。”

很残酷也很真实。周雁这些年暗中做事，一直靠陈津为她出生入死。她以后的计划，也绝对少不了这个最强兵器。最重要的是，陈津非常忠诚。他的忠诚甚至可以是绝无仅有。闻茵沉默，近来她所接触的事情，一件件频繁地突破她曾有的观念。母子无情，兄弟有情，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却从隐蔽的角落萌芽。好像自从接触了实验室，她的人生也被染成了黑色，她走到哪里，都被这层黑色的雾包围着。“你说的对，如果真的是我们猜测的那样，周雁不会放过陈津这个好武器的……”她深深叹息：“可你不是说陈津这个人很难搞，真能抓到他吗？”

沈修宴：“他对管滢有种执念，要想抓到他，就利用管滢。”

闻茵：“……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不想把滢滢牵扯进来。”

沈修宴却说了一件非常真实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费尽心思去到管滢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