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给太后请安。”
寻牵萤咬着牙忍下这一刀:“况且来都来了,怎么能先不给太后请安?走吧,咱们难得同行。”
白玉郡主笑的挑衅:“真是不巧,我有事情要找宸哥哥,等事情了了,我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您先请。”
寻牵萤恨恨的“剜”了她一眼,甩袖离开。人走远后,白玉郡主身旁的小丫鬟惴惴不安的道:“郡主,明目张胆的得罪她不太好吧?不管怎么说她未来都是咱们大宴国的皇……”后这个字婢女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就怕惹怒了白玉郡主。“我怕得罪她?一个水性杨花、行迹放荡的女子,这种人做皇后,是皇家耻辱!走,咱们去拜见她见不到的陛下去。”
……明礼堂。小福子从徒弟那里得知了宫门口的争斗,端着新沏好的茶,去找月宸萧。刚刚送走一波官员,正在闭目养神的月宸萧听见动静,睁眼看过去。“陛下,歇一歇吧,明天不亮就起来处理政务,到现在才停,身体哪吃得消啊!”
小福子将茶放在了他手边。“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些官员吵起来让人心烦。”
月宸萧英气俊挺的眉毛拧成了难看的麻花:“一个个不做实事,吵这些虚头巴脑的作息给朕看,把朕当做三岁小孩子。”
小福子看看百宝架旁站着的小太监,弯腰去捡地上月宸萧刚才拿去砸人的奏折。“你不是下值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奴才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白玉郡主和皇后娘娘起了点冲突。”
“还未举行封后大典,哪门子皇后娘娘。”
月宸萧嗤笑一声,话虽这么说,但如今宫里谁见到寻牵萤不是按照皇后的礼节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通报,白玉郡主来了。月宸萧把玩着手中的摆件,没做反应。进来通报的小太监跪在地上,等着月宸萧给回应。小福子也摸不准月宸萧心里的想法,但他知道月宸萧现在心情正不爽呢,也不敢瞎说话。“你刚才说,寻牵萤去哪了?”
“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那咱们也去,去看戏。”
月宸萧扔下摆件。门外的白玉郡主一开始看见月宸萧还以为他是亲自来迎接自己的,但心中暗喜不过一瞬就立马冷静过来。月宸萧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一般,不可能出门亲自相迎。“陛下。”
“平身,白玉,好久不见,你这张脸越发漂亮了。”
月宸萧顺手帮她扶正了发上的簪子。被他难得的贴心冲走了理智的白玉郡主抿嘴笑笑,面颊绯红,含羞带怯。“来的刚好,朕刚得了一件宝贝,刚想拿去献给母后,你入宫来给母后请安了吗?若是没有的话,一道同行吧。”
“是。”
白玉郡主在他面前彻底收起了刁蛮跋扈的做派。慈宁宫里。寻牵萤看着与月宸萧一同进来的白玉郡主,暗地里咬碎了牙根。白玉郡主看着暗自憋伤的寻牵萤,故意站到了月宸萧旁边,一举一动硬往亲昵上靠。寻牵萤看着明晃晃挑衅的白玉郡主,眼底寒光闪过,这是你自找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几人坐在一块,没聊多久,红袖便进来询问太后午膳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原本哀家没什么想吃的,但刚才听你闲聊说起银芽羹,突然就想尝尝。”
寻牵萤笑着起身:“那臣妾这就去给您做。”
“去吧,皇帝中午也在,让他也尝尝你的手艺。”
寻牵萤羞答答的笑了,扭头离开。白玉郡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片刻,红袖再次回来,询问月宸萧可要饮酒。白玉郡主趁机表示自己也想尝尝太后宫里的酒。太后得了她的药膏,脸上的疙瘩不光彻底平复,往年留下来的细小疤痕也随之不见了踪迹。太后心情愉悦,连带着对白玉郡主也多了几分纵容:“红袖你带着白玉郡主亲自去挑,挑什么都行,哀家开心,她想喝什么酒都给。”
“白玉多谢太后。”
白玉郡主按了按腰上的荷包,跟着红袖去库房挑酒。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酒坊外,乔装打扮的月凌炽站在树下,盯着远处随风招展的酒旗。一个打着赤膊、短工打扮的壮硕男子捧着一碗酒,蹲在了他脚边的石凳上。立春刚过,天还寒着,尤其今日还刮着阴冷的大风,不少人身上都还裹着冬日里的棉衣,也正是如此,树下这个满额头汗,打着赤膊的男子更为显眼了。月凌炽手里拿着一个手指大的木制摆件,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月凌炽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靠近,抬眼一瞧,发现有两个头发编成一根根细辫子,鹰鼻深目的男子也站到了树下。京城地界繁华,住了许多周围各邦小国来此做生意的商人。街上碰见异域长相的人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月凌炽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两个男子腰间挎着镶着宝石的短刀。看刀识人,这两个人的服饰不大起眼,但这刀,不像是普通商客能有的。穿蓝袍子,短刀略显陈旧的那名男子手背向下,掌心放着一块碎银,声调别扭的吐出几个字:“冷,买衣服。”
蹲在他身边的季林海先是疑惑,随即恍然摆手:“不用,不冷。”
说着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给对方看。月凌炽扫了眼银子,越过给银子的人,撞进他身后那名男子的视线。片刻后,二人一同移开视线。发觉是误会,给银子的男子尴尬的笑笑,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几句什么,随后和同伴一起离开。人走远后,季林海支起身子:“主子,这俩人不像是商人。”
“嗯,不是商人,前面那个人是后面那个人的随从。”
月凌炽低头玩着手里的摆件。季林海伸脖子看了一眼远去的那两个身影,后面的那个人似有所觉,回头看过来。“要查查吗?”
季林海收回视线,询问月凌炽。月凌炽将木制摆件收起来:“去鸿胪寺查,新帝登基,立后大典不日举行,刚才的那两个人,或许是北突厥来祝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