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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蛾眉不让人,仇怨报有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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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重山夫妇被接了回来,这个阔别四年之久的祖宅让老人老泪纵横,在祖宗牌位前多磕了几个头。孙大刚为了财宝搬得匆忙,只带走金银细软,后分得了十多万两银子,自然不再理会携带不便的家俱器皿,韩成已使人将整个院子重新布置了一番,一切孙家使用的物什全被岳天峰让人扔了出去,这个家不需要仇人的东西。如今的岳家,虽然仍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已由原先的嘲讽变成赞叹,一个四年前家业破败、声名尽毁的家族,已然在岳天峰回归后完成华丽的蜕变,不但振兴家族,一跃成为富豪之家,更是与二位国公结交,在官宦圈中如鱼得水,即便是那李阳明也是心生懊悔,深感当初过于臆断。岳天峰也是百感交集,这半年多竟如弹指,发生之事也是盘根错节,却比之前活的十多年还要精彩。宝库空了,只留下无法搬出洞口的木箱,岳天峰使人重修了照壁,向前挪了几尺隐住地库入口,以此当做酒窖。韩家村酒坊再次扩大经营,分了股份与朱辅、胡羽。因喜刘胜男聪慧,又钟于医学,霍千雪竟起了教授之心。六味院虽以毒盛名,但药理却是相通,药气太盛即是毒,毒性太弱可为药,如从基础相授仍是不错,岳天峰仍恐刘胜男误入歧途,时常监视,但见霍千雪无做恶过往,又无害人之心,刘胜男又一心求学,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遂拨了相邻那所宅院与霍千雪居住,唯叮嘱刘胜男不要学了六味院的戾气去。屠龙门销声匿迹已有三月,岳天峰先前还日日提防,担心屠龙门暗中报复,后来见无事发生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屠龙门不现身,终究是个后患。屠龙门既不现身,岳天峰便想起了孙大刚,该报得仇了。可孙大刚乃是巡检,虽说官小,但也是朝廷命官,自己如将他杀死免不得惹来祸事,又顾及他是李小小的丈夫,心中一软,便下不得杀心,思前想后了二日,才定了一计。写了一张字条交由四喜秘密投与李小小,嘱咐四喜休要让他人知晓。“你这计也太阴损了些。”

浮月磨墨,刚巧看到那张字条。“他一个赘婿,如何能有外室,前番没在宝藏一事中要了他的性命,算是看在我父母当年没有性命之忧,倘有个好歹我便不是这般仁慈了。”

“哼,还是看在李小小的面子多些吧。”

丹云总是适时地挖苦岳天峰。“我也只能如此才能出得一口怨气,他此生也难有作为,我也懒得再与他一般见识,没地拉低我的气度,此番看他造化吧。”

岳天峰自知理屈也不好反驳。孙大刚虽说没得了全部财宝,但以他的本事,能有这十万多两白银的横财已是不错,似乎也能在李阳明的面前硬起胸脯说话,只是对岳天峰摆了自己一道怀恨在心。李小小知晓后也是十分惊讶,自己竟然在金银堆上面住了四年,她本是衣食无忧之人,对这许多钱财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岳天峰变化太大,心机变重了许多。虽然还是温文尔雅,但对己之心似已冷淡许多,不再如从前般取悦自己,蓦然间有些失落。如今已过早春,蛰虫苏醒,草树已发,衍水河清水涟涟,李小小闲来无事便带着孩子出游河边。她本是自在性,如今已为人母,师弟们或成家立业,或在家中帮手,再无人陪她任性玩耍,性情比以往稳重许多。老成执重的车夫和贴身丫环陪着孩子戏耍,李小小慵懒地坐在满树白花的桃树下。几个孩童牵着纸鸢欢呼而过,一枚纸团落于李小小怀中,一孩童做了个鬼脸便转身跑去,李小小当他是恶作剧,漫不经心地展开纸团,却见上面有字,待看了几遍犹不相信,也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恶作剧。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喊来与她交好的小师弟解众,让他去纸条中的地址一探。解众年少稳重,言语得体,办事灵活,看过地址后便独自去了。半日后方回,见到李小小时面色尴尬,言语支吾,李小小便知那张纸上所写确有其事,又简单地问了问解众,这才打发解众回转。李阳明乃江湖耆宿,家大业大,只此一女,李小小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成家生女算是稳重了些,但如何能受了这种气,遂入了内堂寻到母亲哭诉了起来。李阳明的妻子何氏与李阳明少年相伴至今,夫唱妇随十分和睦,她少时也习过武艺,虽武功不显,但其陪伴李阳明多年,二人常私下较量,武功自是不弱。听了李小小的哭诉,顿时怒气上涌,唤过几个家丁领着李小小便出了门。原来岳天峰那日在老姜探过黄宝的铁匠铺后,寻思着去寻孙大刚的晦气,便转去了巡检司,在一处茶摊守着,等到传晚梆响了三声之后,才见孙大刚急急出了门。岳天峰便跟了上去,此时街上人多,岳天峰自是不担心会被孙大刚发觉。孙大刚七转八拐便到了城边一处小小的住所,此处城东南隅,多为小门小户,平时较为僻静。岳天峰见他进了那处院落的门,心中不免起疑,这孙大刚下差并不回家,来此却是为何。此时离天黑尚早,岳天峰不便行动,便在附近转了起来。此处为寻常百姓居处,多为小门小户,鳞次栉比, 只几条主要道路交通东西南北。岳天峰见无法跟进,便寻了个茶摊坐下。岳天峰是易过容的,他本英俊,易容之时不敢易得太过丑恶,俊丑皆易引人注目,是以他易成普通之容,于人群中便没那么出挑了,如此便不怕别人认出。大模大样地喝着茶,听着茶客们说着粗俗之言。忽听得街道中有吵架之声。“哪有那么贱的粪?难道是狗屙的!”

“又不曾吃了你的,你急什么!”

听了一忽,原来是一家人攒了一窖粪,招人卖,说这粪乃窖藏,索价一千文,买粪的不愿意,说五百文,卖粪的便急了。粪夫运粪,需自己掏钱,才能抢到这个差事,争斗很是激烈。粪夫清运屎尿,将之做为肥料卖与农夫,干粪有干粪的价码,湿粪有湿粪的价码,富人家的粪价格高,穷人家的粪价格低。两方争吵,正巧在孙大刚所在门户之外,声音又高,惹得孙大刚不得不出门来瞧个究竟。两方争执不下,孙大刚无奈只得亮明身份,与两家调停,那门内却现出一女子,倚着门框在看着门外热闹。“这位仁兄,有礼了。”

岳天峰向邻座的一位看起来獐头鼠目的汉子拱了拱手。“小哥,有何事?”

那汉子回道。“我听说巡检司的孙巡检娶了李大侠的女儿,住在豪门大院之中,缘何从这小门户里出来?”

岳天峰故意装做无知。“大丈夫三妻四妾还不是正常嘛。”

那汉子低声说道。“原来如此,那小娘子当真是标致得很,这孙巡检也真是有艳福啊。”

“那是,花娘是美仙院里出来的,如不是跟了孙巡检,想必早就成了美仙院的头牌了。”

那汉子猥琐地看向花娘。“还是放在美仙院的好,如此一来我们都可一品美人风彩,放在这小门小户中,当真是可惜。”

岳天峰也假做猥琐地看向花娘,口中也品评着。“谁说不是,可惜这小娘子了,孙巡检是不敢领她回家的,被他家大娘子知道,没他好果子吃。唉,只好在这小门户中做个野鸳鸯了。”

那汉子点着头应和道。岳天峰瞧那花娘,媚眼如丝,混不是正经模样,想来虽是被孙大刚赎出烟花之地,耐何本性不改,依旧杨花水性。花娘正倚在门上看着门外的热闹,顺便瞄了瞄周围,见许多人的眼光都已转移至自己身上,甚是得意,不禁理了理发丝,又挺了挺胸膛,忽见茶摊上一人扬了扬下巴挑了挑眉毛逗着自己,连忙撇了撇嘴转过脸去,又不甘心,又回过眼神瞥着,却见岳天峰悄悄拿出一片金叶子冲自己晃了晃,登时心花怒放,她本是窑姐,虽被孙大刚赎了出来,但以孙大刚的家资,哪里供得住她那奢糜日子,孙大刚的妻家有钱财,但总不能手背向下朝自家婆娘要银子吧,如今正悔不当初信了孙大刚的蜜嘴甜舌,看见那片晃动的金叶子,便觉快活的日子要来临了。眉眼轻促,嘴角有意无意地冲着岳天峰一笑,便回转宅内。岳天峰便知计已得逞五成。又过得片刻,孙大刚已处理完争吵二人,回转院内关了户门。岳天峰腹中饥饿,便点了几样点心,依旧不紧不慢地吃喝,又等了半个时辰,天已然黑了下来,才见孙大刚从门中出来离去,这才放下二十枚铜钱离开茶摊。在附近又转了转,又回到小院门前,轻轻地拍起门来。少顷,便有人在门内问是谁人。“孙巡检忘了东西,差我来取。”

岳天峰扯着谎道。“是忘的什么,我去取来?”

门内之人并未开门,听声仿佛是一小女子。“小红,你去吧,我来答对。”

发声之人支走小红,想来便是那花娘。门开出一条缝,开门之人果然是花娘,岳天峰一笑也不言语,递过一个信封,那里面是两枚金叶子。花娘接过信封,扫了一眼里面,顿时喜笑颜开,忙放开门户,让岳天峰闪了进来。“小红,我与这位公子有事情商讨,不叫你不得过来。”

花娘边引着岳天峰向里面走,边向着厢房中说道。花娘带着岳天峰进了上屋,一进得屋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公子为何而来呢?”

“向闻美仙院花娘容姿美貌,怎奈被人赎了去,今有缘遇见,特为一睹小姐芳容而来。”

“只为一睹奴家容貌吗?”

花娘端过茶碗递过,却顺势坐在岳天峰腿上。“一睹芳容已是庆幸,如何还敢与小姐有肌肤之亲。”

“有何不敢。”

花娘将胳膊环住岳天峰脖脖颈。“我怕孙巡检中途回来,那时我还哪有命在。”

“哼,他回去侍候他那大老婆了,如何还能在意我,你放心,他离了这里便不会回来了。”

花娘撇了撇嘴说道。“你既已成为他的老婆,应跟他回家才是,这小门小户真是埋没了你这朵鲜花。”

“唉,他终究是个赘婿,哪里还敢把我带回他家。他那个婆娘家里强横得很,如若得知他在外面养了小的,不把我撕碎了才怪。”

“听说孙巡检只有一女,倘你为他生下儿子,不就能与他那大娘子分庭抗争吗?”

“谈何容易,儿子是生下了,孙大刚还是不敢惹恼他的妻家,他又无钱财,虽有官位,却是不能再小的了,悔不当初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岳天峰只是在那茶摊中听那猥琐汉子说起孙大刚与花娘之间关系,但道听途说总是不如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为探出真实情形,不得不与花娘敷衍,终在一番套话下,套出实情,这花娘确是孙大刚外室。既已达成目地,岳天峰不欲久留,正思索脱身之言,忽听有敲门声,忙看向花娘。花娘也显迷茫,忙起身走向门前,开门喊小红去应门。“是寻相公的,已打发了去。”

岳天峰正欲躲开,忽听到小红在院里说话。“还是那个尖嘴猴腮的?”

“是。”

“没事了,你去吧。”

花娘打发走小红,自己却吓得够呛,生怕是孙大刚去而复返。能在此时此地来寻孙大刚者,必是怕见外人,定非良善,尖嘴猴腮者,岳天峰忽地想到十二生肖中的猴属。“可知来的是谁?”

岳天峰问向花娘。“姓名却是不知,不去那大院子里寻他,却总来这个小院子里寻。”

花娘嗔怪地说道。“此人与我有些仇怨,我先走了,日后得了空我再来寻你。”

岳天峰趁此机会忙起身向外走去。“这便走了?”

花娘泪眼涟涟,惺惺作态起来。岳天峰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花娘连忙拭去泪水,喜欢起那两片金叶子来。“这时候来寻孙大刚定有急事,这边寻不见定是去了那边。”

岳天峰心中想着,脚下疾走向孙大刚家而去。一路上也没遇见花娘所说尖嘴猴腮者,岳天峰便坐进了乔夏的小饭馆内。此时离夜禁还需些时候,岳天峰心怀侥幸在这里等待,等待那尖嘴猴腮者露面。食客所剩无几,乔夏收拾了几张残席便端过几样小菜和酒给岳天峰,顺便坐了下来与岳天峰闲聊。眼看着还有一刻便要敲起暮鼓,店中再无其他客人,岳天峰已欲告辞离去,忽见对面墙角人影一闪,岳天峰急忙跟了上去。犯夜者有笞刑,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看那身影不急不缓,必无急事,又是从孙大刚家院侧胡同中出来,甚是可疑。岳天峰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侯兄,慢走。”

岳天峰出言试探。那人原本心无戒备,猛然间听到有人招呼自己,不知不觉便回头寻了一下,眼看是一个陌生面孔,忽觉不妙,撒腿便跑。岳天峰一语诈出此人便是候玉,也因此看出此人样貌,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确如猴子一样,更认定此人必是侯玉无疑,见他逃跑,自己也马上追了上去。只是这侯玉逃跑的功夫一流,七闪八闪,最后竟闪进美仙院,想来侯玉也是另有脱身之法,美仙院便是他掩人耳目所在,门口站有数名女子,浓妆艳抹正极力招揽客人留宿,眼见夜禁便要开启,岳天峰也不好再追,左右再慢慢寻他便是。再说如今,李小小向母亲哭诉后,何氏起先也颇为不信,孙大刚武艺不精,但哄人的功夫却是一流,何氏连忙使人招来解众,详详细细地问了一遍,这才信以为真,忙叫解众去巡检司门前盯着孙大刚,如若他去了小院那边,便马上回来禀报。晚时来报,孙大刚下差并未回家,果然是去了小院那边,何氏连忙招来几家丁和悍妇,带着李小小向孙大刚的外宅奔去。孙大刚自以为瞒得极好,每日与花娘卿卿我我一番,再回到自己宅中,偶有不回时,也瞒住李小小说公事繁忙,一连瞒了二年,李小小却是一无所知。当门被敲响时,孙大刚也不以为意,让小红去开门,门闩一开,门便被一脚踢开,小红坐倒在地,随即涌入一群人,为首正是自己的亲亲丈母娘。何氏瞄了一眼小红,也不问询也不停留,直直向上屋走去。一脚踢开屋门,见到正慌乱穿衣的二人,指着二人呵斥起来。李小小亲眼见到此景,再也忍受不住,走上前去,照着孙大刚的脸面正反扇了两记耳光,随即泪水涌出,大哭起来。“我们李家待你不薄,你因何做出此等事来?”

何氏怒问道,一边指使着悍妇打着花娘。孙大刚起先还憋红着脸,无法应对,后来见花娘被打得儿狼狈便急了起来,起身护住花娘。“你以为我愿意当个赘婿吗?在你们家里,哪样不得看你们的脸色,我堂堂七尺男儿,活得却是窝窝囊囊。”

孙大刚顶撞道。“现在叫起屈来,当初你与小小那是千愿万愿,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孙大刚嘴上无语,心中却在念叨:当初还不是看上你家的财产和江湖的地位,不然哪里寻不到如花似玉的女子。“你要娶小好歹也寻个正经人家,这一个烟花女子如何敢与我家女儿称姐妹。”

何氏见李小小哭得伤心,呵斥了一番后也不欲再将孙大刚赶尽杀绝。“我生得了儿子,你却不能。”

花娘被打得委屈,突然张口发难。“好好好。”

一句话将何氏顶撞得也无没反驳,只得无奈地连说几声好。自从生下一女后,李小小再没诞下一孩,她倒不以为意,尽心尽力抚养孩子成长,可是无一男丁与孙家,终是孙大刚一块心病,他养了外宅也是基于此。李小小听了此言向门外走去,夫妻隔阂于此,再无法挽回。“孙大刚,你做的事自己掂量,我女儿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哼哼,我的功夫却也没有搁下。”

何氏抬手将桌上茶杯一掌拍碎,招呼了众人便走。待众人离去,孙大刚赶紧闩了门,安慰起花娘来,现如今,他手中有了十多万两银子,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自然是不太在意李家,必竟这花娘是给他生下了一枚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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