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风清雪的论述之后，罗云彻底愣住了。刚才他还在想，眼前的风清雪，乃至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在修炼中，所产生的幻觉。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罗云皱眉说道。“可你又怎么解释，你真的就是她？”
一个拥有风清雪一切的人，罗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风清雪微微摇头：“我不需要解释，就像你不需要证明，你是你一样。”
在她的认知中，自己就是自己，所以根本没有回答罗云这个问题的理由路。闻言罗云沉默了，过了会，他定定的看向风清雪。后者也歪着头看着他，两人彼此注视着。对视了一会，罗云忽然道。“你，能过来下吗？”
“怎么了？”
风清雪疑惑看着他。“你先过来。”
见他坚持，风清雪饶是疑惑，也还是靠近了些罗云。结果刚靠过去，就感觉嘴唇被人亲了一下，不用想，这自然是罗云干的。她愣了下，瞬间脸上泛起了红晕，娇嗔道。“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
看着风清雪娇羞的样子，罗云这才诧异的说道。“真的是你？”
“我不是都说了吗！”
风清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对罗云刚才的行为愤愤不平。经过短暂的接触，罗云基本能够肯定，眼前的家伙，就是风清雪。毕竟如果是基于自己对于风清雪的印象形成的幻觉，那么眼前的风清雪，不至于能做出如此自然的反应。可这么一来，罗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假如眼前只是幻觉，那他完全不需要顾忌，想方设法的破开即可。可现在，眼前是真正意义上，有着风清雪一切的人。罗云沉吟了下，继续问道。“如果我要是离开这里，会怎么样？”
“……”听到罗云的话，刚刚还娇羞的风清雪，神色有几分黯然。“那么这一切自然也会消失，包括我……”此刻风清雪的神态，和当初得知父亲死讯之时，十分相似。那浓浓的落寞与悲伤，让罗云顿住了。他站起身，轻轻抱住风清雪，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一直以来，罗云都不想再让风清雪，露出当初那悲伤地表情。此刻，又一次重现，对于罗云的内心，无疑是一次打击。风清雪没有说话，她依靠在罗云怀中，感受着罗云身体的温度。过了会，罗云终于还是缓缓道。“你希望我离开这？还是留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确信，眼前的风清雪，的确不是想象而已。可也正因此，罗云也无法随便作出决定了。眼前的人，有着风清雪的样貌，记忆等一切。即是说她是真正的风清雪，也并不为过。这就像当初在前世，罗云听到的一个哲学问题一样。假如你爱的人，灵魂进入了另一具身体之中，那么她还是她吗？无数年来，多少哲学家各持己见，都没能够争出个所以然来。更别说罗云了，此刻心情相当复杂。要是自己离开这，和杀了这里的风清雪，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想询问风清雪的意见。毕竟要是真如她所说，她同样有着风清雪的思维。罗云想知道，她对于自己的去留，有着怎样的想法。风清雪看着他，却摇了摇头。“留下也好，离开也好，我都不会怪你，一切都有你来决定就行。”
的确，这个说辞，也的确是印象中，风清雪可能会说出的话。她从不会奢求，罗云需要为了自己，做出令他伤心的决定。她很清楚，如果挽留罗云，那么风清雪将会永远对外面真实的她怀有愧疚。不过话虽如此，她搂着罗云的手，紧了些。对此，罗云心中更不是滋味。他自然也知道，风清雪很多时候，为了自己，有时候会言不由衷。眼下的风清雪显然也有着这一点，可越是如此，罗云越是无法接受。……最终，罗云也没有给出回答来。他缓缓松开风清雪，站起身来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风雪寒夜，忍不住吐了口气。此刻的他，并不是真的对留下，一点想法没有。即使离开这又如何？离开了这，他要独自面对沐天岛的空间封锁，也许几十年，上百年都无法离开。就算离开，也许在魔种之祸中，他最关心的风清雪，也在这祸乱中陨落。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艰辛的，痛苦的。而此刻，却有一个能够永远沉溺于幻想中的机会。眼前的人，的确是他所爱的人，并不是傀儡。她会因为自己的调戏而害羞，会因为害怕失去自己而悲伤，会担心自己伤心而沉默。他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两个选择。到底该追求充满荆棘，残酷的现实。还是应该沉溺幻想，与最爱的人一起永恒在幻想中。罗云呼出的热气，让玻璃有几分模糊。而身后的风清雪，静静望着窗前的罗云。她没有开口说什么，正如她刚才说的，她就是风清雪。因此在这种因为自己，而会让风清雪两难的选择上。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风清雪抿着嘴唇，一语不发。这整件事，无论是谁，做出任何选择，都没有错误。非要说去怪罪，让他们感受了这痛彻心扉的离别，那就只能去怪罪将自己创造出的人吧。风清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当她有意识的时候，脑海中就多了许多认知。她可以跟罗云，在这雪山之上的城堡中，度过无尽的岁月。不用担心危险，不用担心时间，什么都不用想。她可以跟罗云，在这里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她们可以结婚，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这些，都是她一直以来，深埋在心中，想要跟罗云一同度过的生活。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罗云愿意的大前提下。如果罗云选择离开，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失去存在意义的她，自然也会消失。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许久，罗云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缓缓转身道。“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