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就是：“孩子丢了。”

姜九儿：“？”

这声音低沉又熟悉，好像是程律！他说孩子丢了，也就是她早上去接沫沫，听他这个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孩子被自己抱走了。程律说完那一句，就没声了，就好像是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只是为了告诉她，孩子丢了。姜九儿冷笑一声：“你再说一遍？”

那边沉默不语。姜九儿有些凄厉的声音从电话重传出：“你再说一遍！谁丢了！”

听着她着急又惊慌的声音，程律不在沉默。“沫沫丢了。”

姜九儿一愣，他知道孩子换过？但是她人设不能崩，她要让程律感受一下孩子丢了心情。“程律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让我把孩子抱回去，说自己要多陪陪孩子，可你这是怎么做的？你现在告诉我孩子丢了！”

“怎么丢的？孩子丢了就去找啊！把我儿子还给我！”

姜九儿的控诉像是一锤锤锤子，锤在程律的耳膜上，从电话中传出去，在砸到他心里。让程律之前的猜疑有些放下，但他还是想问一句：“沫沫……不是被你抱走的吗？”

他看到了？被监控拍下了吗？她记得自己有避开监控的。程律其实是在试探，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孩子丢了第一时间去怀疑姜九儿其实也是他抱着的一丝侥幸。在得知安晴把孩子弄丢的时候，程律也是着急的，只不过没表现出来，把安晴训斥了一顿，又急忙让人去找孩子。监控查了又查都没查到人，只知道孩子自己坐上电梯跑了。安晴也一直说自己不知道，程律就想起之前严家派来跟踪他的人。所以就抱着这丝侥幸，希望孩子没事。可听着姜九儿的这个反应，好像不是她……那万一是她在跟自己演的呢？姜九儿那一瞬间都惊异了，以为他猜到了。但是她不认！“程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啊。”

“我是那种……”“呵，不对，你一直都是这种人，自己犯的错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是吗？”

“程律！那是我儿子！是你把他抱走的，也是你不让我接我儿子回来的！”

在姜九儿的一声声控诉下，程律再次沉默。他好像不该去怀疑姜九儿。同时内心也对姜九儿产生了一丝愧疚。“我……”“还我儿子！”

“你现在有空吗？”

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没法说清楚，还是要当面说才行。姜九儿还等着回家做自己的事情，演戏也要演到底，眼底闪过嘲讽，语气里带着丝丝凉气。“呵，你觉得我儿子丢了我还能有心情做别的？”

这话让程律一下子想起上次把洋洋抱回来的时候，姜九儿还在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他想了一下，最后选择了闭嘴，这个时候不能再浇油了。“那你来一趟，我想跟你谈一下。”

这话语气没什么问题，可听在本就厌恶他的姜九儿耳朵里，就像是指使一样。“你这是在命令我？”

程律一噎，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过去干什么？你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姜九儿往车椅背上一靠，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晃着手里的笔记本，脸上的表情不是嘲讽就是厌恶。“而且你还没告诉我，我儿子是怎么丢的！”

她当然知道时怎么丢的，但她就想听到程律亲自说出安晴的罪名。被她这么几句话一堵，程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平时在哪都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此时在姜九儿面前，却显得不太会说话，甚至是嘴笨。一直在他旁边坐着的安晴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声，一直垂着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指甲不知道何时已经刺破了自己的手掌心。不过，这会儿所有人的心思都扑在丢了的孩子身上，没有空理会她。就算是理会也是程律责怪她不会带孩子，为什么把孩子弄丢。电话那边的沉默，让姜九儿樱粉的唇瓣勾起一个弧度，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很好。“怎么不说话？”

程律终于再次开口：“孩子是……安晴带出去玩走丢的。”

这件事是事实，他也没有给安晴脱罪。当得知孩子丢的时候，程律的的着急也不是假的，他没对安晴动过怒，这次劈头盖脸的给她训了一顿。可是光训斥有什么用，孩子还是丢了。一听到安晴两个字，就像是点了姜九儿的炮引子一样，一下子就炸了，不带一丝延迟。“安晴！”

这两个字像是骨头一样被姜九儿在嘴里死死的咬磨了一阵，语气里带着恨不得把安晴碎尸万段的心情。“我说过，我儿子不会有后妈的存在，你还把我儿子交给她？”

“程律，你还真是会做人啊。”

姜九儿的每一句嘲讽，都讽的程律说不出话。他想解释，嘴张了张却没出声。“是你自己说的想多跟孩子待待，结果呢？你就是这样陪孩子的？”

“呵，也对，毕竟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你当然不会好好待他，更何况你抱我儿子回去还是为了让安晴好嫁进你们程家吧！”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孩子是……”“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安晴也一样！”

说完迅速挂断电话，一点也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踩着油门就往家走，心情好的连带着车尾气都是好闻的。看着挂断的电话从挂断到自己黑屏，程律才收回眼神。“查的怎么样了？”

站在一旁的程七低着头盯着手里的平板。“老大，除了商场里的那一段监控，再无其他线索。”

程律捻了下眉心，觉得自己的头疼又要犯了。胸口起伏了一下，往后一靠：“继续找。”

姜沫沫那么小，聪明是聪明，就是防不住人，跟大人对上还是会吃亏。打不过别人，光靠聪明的脑子就他那个年龄，能打的了谁，很容易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