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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日是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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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费平说张栩派人来了,他就知道这是唯一一个机会,只有在外地韦志祥才没有那么全面的安保系统,他只需要解决掉那六个保镖,秦帅答应他可以帮他创造单独见面的条件,那么他自己带的人就有了胜算,于是韦志飞跟秦帅在感情基础上达成了交易。她亲自搜集了韦志飞子女的头发和血液查过,韦志飞没有说谎,但她不觉得韦志飞可怜,踏入违法犯罪这条道路就注定无法保全自己的家人,如今有一个牺牲自己换子女太平生活的机会已是恩赐。同样的,自己当卧底也一样危险,不止是自己危险,还有家人朋友。但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否则国家的利益如何保证,人民的生命又如何保证?倘若人人都利己,这个国家还有多少和平可享?闹闹正是因为理解这些,所以从未对自己有任何怨念,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依旧认为选择没错。韦志飞跟韦志祥狼狈为奸三十年,从十三岁就开始混黑社会,手上沾了不少血,后来志祥物流公司成立,韦志飞每一次都是亲自接手那些一个个被运到他们面前的妇女儿童,还有成年男子,再亲自将拥有合格器官的人分派到各国付费的买家面前,有的买方甚至为了活体效果直接活剖移植,手段相当残忍。世界上有两种交易最为歹毒,一种就是贩毒,另一种就是人体器官贩卖,也是极为赚钱的犯罪,所以诱惑着太多的人。五月十四日晚,费平是秦帅联系约翰绑走的,这个人给她做张栩面前的挡箭牌比较合适。五月十五日,Y省J市,张栩别墅。三个心怀鬼胎的人坐在餐桌前喝着拿铁,清晨的阳光撒在地面,不冷不热惹的几人多了些许慵懒的惬意感。秦帅回了张氏集团告诉张栩去找费平,张栩让她尽快把韦志飞带过来,韦志飞被人送到门口,她给张栩发微信说费平跑了,自己避免他打乱计划去追回来。真的费平跟约翰下船时被韦志祥的一个保镖察到,开枪打死了,约翰险些受了伤,韦志祥的其他保镖想去张栩的别墅却被拦在院子的大门外。秦帅昨夜就通知了栾开平他们,并于凌晨防备最松懈时抹黑在别墅周围可以隐藏射击高手的地方布置了遥控炸药,她在枭龙的那几年不但成为狙击手,也是爆破手。借口是为明天的谈判做好全面的安全检查,张栩同意了,手下人更不会挑战她的权威,反而因为她的勤快觉得舒坦,这两年夜间巡视她替代和检查过很多次,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甚至由于她在,还吃掉两个挑衅的黑势力,毁掉了条子一次不小的行动,过程中还被条子打了一枪,大家都对她特别放心。代永超和冯彪早已就位,分别控制住自己的那条线——万豪、段波,再交由其余部门接手,二人跟随秦帅进入张栩的野外别墅,战斗一触即发。客厅里的三个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韦志祥觉察到自己的保镖只剩了两个在身边,其余的始终没有跟上来:“张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刘浩在听说张栩要吃掉韦志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了,拦下韦志祥:“别急着走啊,我们这不是马上步入正题了吗?”

张栩拍了拍手让人把韦志飞带上来:“祥哥,看我够意思吧?连好兄弟都帮你招呼了!”

韦志飞不由分说,直接开枪:“大哥,得罪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你的六十的股份,我的孩子才不会跟阿兰一样莫名其妙失踪。你没有子女,我的子女可以帮你继承,再见了!”

精明了一世、算计了一世的韦志祥在看到韦志飞的刹那就躲闪开,还是被韦志飞打在了胳膊,再次开枪打中了腰椎。韦志祥还枪打中韦志飞的右腿,第二枪却没办法还了。刘浩正看着两兄弟互相厮杀觉得非常刺激,自己的太阳穴就被爆了,笑容凝固在嘴角倒在地面。张栩的胃口着实大,他告诉秦帅自己只要韦志祥的物流公司,只要人体器官贩卖生意,奈何人心不足,在看到刘浩笑得开心的一刹那,他的私心占据了上风。三个人的保镖都在楼下听到了枪声,然而不等他们上楼,突然冲出一群穿各色服装的人,统一的是都带着枪,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朝那群人开枪——再傻的人也猜得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张栩别墅内近乎是火拼现场了,好好的一座别墅被打得到处是弹孔,院子外边的雇佣兵和保镖也遭到强力攻击。经过将近三年的时间,秦帅彻底完成了卧底任务,端掉了盘踞在西南方三十年的张氏集团贩毒洗黑窝点,配合国际刑警米勒·威利斯和史密斯·约翰等人打击了两个跨国组织,由于国际刑警没有执法权,两个人只是在中国警方的通力合围下带走了他们国家国籍的两个罪犯,仅此而已。至于台湾的志祥物流公司,史密斯·约翰和米勒·威利斯给台湾部门机关提交了韦氏兄弟的犯罪资料和证据,捣毁与否是人家政府的事,他们不能僭越,毕竟后边是大陆,那不是自家地盘,不能瞎比划,这不是当年的华国,他们作为局外人要明白。突围的时候秦帅先后与两个米国退伍军人、韦志祥一个保镖交手,解决了三个人之后她也受了伤,左腿和右腿分别被军工刀刺伤流血,紧急止血后发现远处有一个枪手。代永超在秦帅斜对面处理完三个雇佣兵,身上也划了几道口子,并未觉察到自己渐渐被瞄准。千钧一发之际,秦帅纵身一跃,推开代永超的同时子弹刚好穿透身体,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刹那间失去了知觉,她比代永超高半个头,打代永超的后脑,她跳起来刚好打在左胸。冯彪按了爆--炸--装--置,远处和近处的物体、血肉横飞,刚才的枪手和其他埋伏的枪手都被炸伤,而后被围堵的特警、刑警抓住。代永超抱着秦帅替她挡下一部分弹片,尽管如此,依然有三个飞过秦帅的身体划伤了皮肤和肌肉。冯彪在两个人周围提高警惕,用心守卫着:“永超,呼叫过总部没有?川贝再不抢救就不行了!”

代永超给秦帅做了止血,看位置应该没有伤到心脏,但创口太大根本止不住,只接了满手的血,眼中含着热泪:“第一时间就呼叫过01,总部说会派直升机抢救。冯哥,她是为了救我!”

冯彪拍拍他的肩,这个才二十一岁的年轻特警第一次经历这样残酷的战争:“她是老兵,换我在她的位置也会挺身而出,为战友挡子弹,是应该的。”

代永超十八岁就被招来当卧底,因为父亲是武警大队长,母亲是刑警队组长,爷爷教他练习传武,从小就被父母培养的很好,信仰和使命感非常强,早就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从来都是他保护身边的人,演习也是第一个扑倒以身体掩盖手榴弹,却是第一次有人为了救他而负伤:“可敌人对准的是我。”

冯彪刚想开口就听到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飞机来了,快!”

看着秦帅被接上飞机,代永超和冯彪的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因为分工不同,且只有川贝打入了团伙最高层,通常都是他们配合并保护川贝完成任务,他们并肩作战的机会很少,那个跟他们这两个内线特警外线刑警联络配合了将近三年的军人,叫川贝。今天很可能会牺牲,而他们,却无法得知对方的姓名,只知道一个代号——川贝,是一味中药,产于四川(暗紫贝、瓦布贝、松贝)、西藏(卷叶贝母)、青海(梭砂贝)、甘肃(岷贝)、云南(雪山贝)等地,松贝产自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为川贝最优品,多用于止咳化痰。冯彪望着已经被包饺子的张栩集团十多个骨干,以及张栩为代表的几个贩毒、人体器官、军火商交易的头目和重要成员,每一个都被铐起来由特警和国际刑警分别押解送上车,然后运往省公安厅或者驻华大使馆。再回头,眼前二十一岁的年轻战士还在盯着地上即将被太阳烤干的鲜血发呆。他上前揽住代永超的肩,脸上汗水和血液胶合:“永超,别这样,打起精神来,在她心里,她救你,因为你是她的战友,比她年轻。那么同样的,以后你将这个精神传承下去,也可以保护比你年轻的战友,这样薪火相传,我们的精神永不磨灭!”

代永超重重地点头:“冯哥,我记住了,我会的!”

冯彪是八年的老刑警,今年刚三十,女朋友因为他做外线准备时刻打入内部卧底,一等再等,今年终于能结婚了,但战友的生死不明却冲淡了这份久违的喜悦。代永超忽的叫住他:“冯哥,你真名叫什么?我们还能见面吗?”

冯彪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亮的晃眼,但更明亮的是那双饱经沧桑仍然坚定不移的眼:“也许能,也许不能,但只要你一天是特警,我一天是刑警,我们就永远是维护国家利益、保护人民生命的战友,永远都在一起!”

代永超突然站的笔直,左手端着03式,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激情和坚决:“是,一日是战友,终生是战友!”

冯彪站在警车旁边也笔挺地敬了礼:“我叫袁亦欢,土字袁,也字亦,有缘再会。”

“岳山,有缘再聚!”

代永超立正回复,而后上了自家的黑色特警防暴车,远远望着冯彪上了那辆白色警车,心中有些不舍,这段友情岁月从此只能被尘封起来了。大队长看出代永超的心思,笑着说:“小子,想见秦帅不?”

代永超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大队长:“队长,谁是秦帅啊?”

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是她?!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大队长轻声说:“她现在被调去总院抢救,等醒了我再通知你。”

代永超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是一个敬礼,结果一头撞在车顶“嘭”的一声,捂着有点发晕的后脑勺,尴尬地笑起来:“呵呵呵呵……”一起参与抓捕行动的优秀队员们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十天后,代永超收到了大队长的消息,休假三天,坐火车去K市,到了病房门口,看见病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一名男医生刚用听诊器检查完:“你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秦帅虚弱地说了一个字:“好。”

代永超的眼泪霎时涌上来,不受控制地掉落,十天了,才从ICU出来,哭的有些抽噎。男医生眉眼一横:“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大男人,站在门口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秦帅挤出一个单薄的笑容,声音轻到极致:“你怎么来了?”

代永超把花放在一边立刻敬礼:“报告,岳山来见首长!”

秦帅看了看自己病床旁边被栾开平送来的叠的整整齐齐的少校军服:“原来你叫岳山,我叫秦帅。”

岳山走到她床边坐在凳子上,两眼直勾勾地瞅着她:“帅姐,谢谢你为我挡子弹,我欠你一条命!”

秦帅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是老兵,老兵为新兵挡子弹,理所当然!”

岳山一个劲儿摇头:“可我不是新兵!”

秦帅缓了一口气才能说出一长句:“你刚入特警队不久就去当了卧底,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突围,不是新兵是什么?”

岳山的眼睛有湿润了:“帅姐,谢谢你。”

秦帅笑容脆弱:“不谢,你加油,成为更好的!”

岳山像是在跟她承诺和保证一样狠狠点头:“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更好的!”

男医生开始赶人:“好了,她要休息了,你走吧。”

岳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回去以后拼了命地训练,跟自己较劲儿似的发愤图强。秦帅住院一个月后转回了枭龙特种大队,在卫生队呆了两个月才完全恢复,然而受伤严重的她与一线再无缘分,领了一等功、晋升中校之后办理了手续,开始当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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