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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渡劫归来重聚首 至真至纯天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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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前言,话说东方凝疑在迷阵的另一头目送着南宫歆冉等一行三人去远,心中怅然若失如失群的羔羊倍感迷茫,在南宫歆冉策马离开的那刻起,他意识到了是自己心中无法逾越的鸿沟错过了兄弟相认;他注视着胞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落日的帷幕间黯然神伤;他明知此时还不到兄弟相认的时机,却依旧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错过了兄弟交集。山涧的晚霞在心境愉悦的人眼中恬静优美,在心情郁闷的人眼里落寞孤寂。盛夏的傍晚退去了太阳烘烤的炽热,阵阵晚风拂过,阵阵清凉沁入心脾。东方凝疑在这寂静幽深的山涧道旁沉思着,竟将今日晨起飞鸽传书予郑羽鸿等人相邀酉时三刻郊外道旁相聚之事怕抛之脑后。其实,东方凝疑只是依约早到些,今日是他劫后重生第一次与郑羽鸿等人相邀,内心深处百感交集,却被不速之客南宫歆冉误闯误撞扰乱了思绪。一向波澜不惊的他此刻一反常态得乱了方寸,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潮汹涌澎湃的涌上心头,他几乎忘却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郑羽鸿偕同闫氏兄弟及上官青峰依约来到郊外道旁与东方凝疑集结,本来此处他们往返多次了,不想今日却非旧时景,眼前的满目荒凉取代了以往的景色宜人,杂草丛生,黄丘凄楚取代了往日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他们正在狐疑走错了方向,却不料一行三人从他们面前骑马经过,为首的虽一身考究的白色锦袍,但形容样貌与东方凝疑一般无二,更为诡秘的是见了郑羽鸿等人竟视若罔闻,直接催马而去。稍稍回过神的上官青峰愤慨的朝着远去的三人急呼:“凝兄,凝兄!”

怎奈三人催马早已去远。呼唤无果的上官青峰对郑羽鸿及闫氏兄弟喃喃低语“前些时日冷伦外族挟持百姓佣兵发难,凝兄怕我等四人血气方刚惹出祸端,维护吾等周全,设计用迷药挟制吾等足足一月有余,独自勇闯龙潭虎穴,凭着血肉之躯为国都百姓据理力争等来了上官夫人挥师大军,百姓安危才得以保全,凝兄自是凶多吉少,今日所见马上白衣客莫不就是凝兄魂魄?”

“的确,听市井百姓传言,为百姓据理力争延缓时间的靳氏一门当即惨死父子婆媳四人,还有一书生在冰天雪地中吊着一口气,用血肉之躯扛着冷伦奸后惨无人寰的酷刑,生生为百姓等来了回师的上官大军,之后百姓惨遭杀戮的大难得解,奄奄一息的书生怕是回天乏术。”

闫诚双目含泪悲愤的应和道。“那今日晨起的飞鸽传书相邀我等来此一聚作何解释?”

闫俊神色诡异的向在场之人发问。“是的,闫俊贤弟说的没错!愚兄自幼与凝兄研习文墨,熟知凝兄字迹笔法独具一格,寻常之人极难临摹。今晨飞鸽传书中的字迹正是凝兄笔迹无误。何况,依天伦人道而言,生人不识灵魂常有,前世魂魄不识旧友闻所未闻,方才我等四人分明皆能见马上白衣客,可那马上白衣客却见我等四人却似视若罔闻,岂不怪哉?”

郑羽鸿带着探究的神情予在场之人分析着。倒是迷阵对面的东方凝疑被上官青峰几声呼唤从杂乱的思虑中带回现状,神思懵懂的出阵赴约却不想这般陡然现身于郑羽鸿等四人面前,对满腹疑惑的郑羽鸿等四人而言犹如神鬼现身一般诡秘。闫诚百感交集的神情审视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东方兄长,那个他甘愿为其拼尽全力追随一生的兄长,此刻他心中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也有恍如隔世的情凄意切。睿智的郑羽鸿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只是用关切的神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兄长,这半年来他朝思暮想的渴望着知己能在那场生死劫中浴火重生,他等到了,等到了他将用毕生一切去守护的兄长真的活生生的回来了。闫俊满目狐疑的窥视着眼前人,他与东方凝疑虽交集不深,但他仰慕其为人才行已久,在内心深处早已视其为惺惺相惜的师友,前凡探知其蒙难,他犹如坠入深渊般百无聊赖。只有上官青峰赤红着双目,目浸泪花,痛心疾首的对着东方凝疑吼道:“何方妖孽,竟敢幻化小爷兄长模样,亵渎小爷兄长,吃小爷一剑!”

疯狂的举剑刺向东方凝疑。的确,在上官青峰心中东方凝疑不仅仅如父如兄,而是上官青峰心中的一片天,当他得知东方凝疑生死未卜之时,他犹如天塌地陷般万念俱灰,几次行欲追随东方凝疑于地下之举时皆被郑羽鸿拦阻才得以活命至今。上官青峰剑刺东方凝疑的动作看似疯狂急速,却在剑锋指向东方凝疑心窝半寸有余之时,他弃剑于地,一个跨步紧紧的抱住了东方凝疑,七尺男儿拥着东方凝疑嚎啕大哭起来。东方凝疑动作内敛沉稳的安抚着自己肩头如孩提般喜极而泣的上官青峰,饱含深情的模样如父似兄:“怪为兄累诸位贤弟受惊了,只是这半载整个国都危机四伏,为兄又身体欠佳,故而往蹇来连,如今天下安泰,为兄才敢相邀诸位贤弟来此一聚。”

听到东方凝疑所言,上官青峰止住悲声,众目上下打量着东方凝疑。的确,东方凝疑看似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实则面色不是一般的憔悴苍白,完全是一脸病容,整个身体更加欣长清瘦,宽大的衣袍悬浮的挂在身上,几乎快经不起一阵微风的侵袭。郑羽鸿,上官青峰,闫氏兄弟见到东方凝疑憔悴不堪的模样,用触目伤怀的神情互相默不作声的对视片刻,他们深知东方凝疑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魔鬼炼狱般的切肤之痛后渡劫归来,但是谁都不愿旧事重提。郑羽鸿审时度势的打破沉默,扭转话题用探寻的口吻向东方凝疑问道:“就在方才有一行三人从我等眼前催马而去,为首的白衣剑客音容笑貌及言行举止完全与凝兄不差分毫,凝兄可与其相遇?”

太多的不确定抑制东方凝疑无法解释,只得故弄玄虚向郑羽鸿一行四人发问:“诸位贤弟可否察觉今日此处与往时不同?我等往时在此相聚,此刻何其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而今日却是何等的苍凉荒芜,荒山秃岭,不觉藏着诡秘?”

睿智的郑羽鸿深知东方兄长的不答反问定有苦衷,默契的配合着将上官青峰及闫氏兄弟思绪带进了东方凝疑的问题中答道:“的确,今日之景着实有些耐人寻味,杂草丛生,黄丘凄楚取代了往日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时而迷雾重重,时而混沌朦胧,还有这巨石怪藤似有灵性,汝等不觉似有蹊跷?”

闫氏兄弟及上官青峰经郑羽鸿一番提醒,这才觉得四处充满了诡异,几年间闫氏兄弟、上官青峰、郑羽鸿与东方凝疑在此处相聚已有数十回,不想今日之景却与往日完全是大相径庭,所以皆将探究的眼神投给了东方凝疑,等待着东方凝疑匪夷所思的作答。“诸位贤弟有所不知,其实此地的确藏有玄机。”

只见东方凝疑随手折下一根枯黄的藤条,示意郑羽鸿一行四人序齿排班抓住东方凝疑手中的藤条,随着东方凝疑左遁右踏,不多时,郑羽鸿等一行四人定睛细看,恰似到了世外仙境,山清水秀,重峦叠嶂,泓峥萧瑟。没了闹市喧嚣的纷繁,去路疲于奔波的烦杂,远离了满目疮痍的浊世俗尘,不见了哀鸿遍野的荒凉破败。放目远眺,虽然薄雾缭绕,但是在晚霞的折射下,隐约可见深山脚下矗立着几间雅致脱俗的小竹屋,途经山涧的小溪从屋后悄然流过,而后汇入深山某个支流,这样静谧的山谷,清幽的山涧竹轩,真乃一副美轮美奂的水墨丹青。上官青峰双目发直的饱览着山涧美景,惬意的享受着晚风拂面的清凉,他疑是自己入画成仙了。“如此好去处,今日得往,不枉此生!”

闫俊兴奋感慨之余不免黯然神伤,“若是老娘健在,到此小憩片刻亦算得无憾!”

耳力极好的闫诚听到兄弟悲鸣,他走近其身旁扶肩宽慰:“母亲这一世太多苦痛,而今故去,娘亲亦少了病痛裹挟亦算得圆满,何况,娘亲一生贤德,死后定能极乐,只是天下还有多少不平事,还有多少像娘亲这样的贫人饱受疾苦,从今你我弟兄当同心协力,为百姓安泰尽绵薄之力,亦不枉娘亲含辛茹苦孕育我等成人。”

郑羽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地方,想当年他与祖母被东方师徒救下在此山涧疗养之时,与东方凝疑山涧嬉戏奔跑的场景又浮现眼前,多少次梦中萦绕,这是他一生最向往的地方,没有怀才不遇的苦闷,没有愤世嫉俗的懊恼,只有真挚的同窗谊,师生情。东方凝疑看到郑羽鸿等人被山涧美景陶醉的欷吁之态,于是在一旁静待郑羽鸿等人尽兴之时。郑羽鸿等人沉浸在山涧美景间不知过了多久,凉爽的晚风却送来了阵阵悲戚之音,时有时无,忽高忽低的声音传达着大放悲声之人此刻定是身处无力回天的绝境中。此音打乱了静坐沉思的东方凝疑,他屏息聆听,暗思:“此山涧远离市井闹区,四面环山,虽说是风景秀丽宜人,但是除了所布迷阵的出口平坦外余下的皆是地势险要的悬崖峭壁,除了飞禽走兽外几乎无人敢涉险于此山涧中,此时此刻却为何有人大放悲声于山涧?实在诡秘。”

他神情自若的起身欲巡音而行时,转首对上官青峰言道:“上官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托。”

“凝兄但讲无妨,上天入地小弟万死不辞!”

回过神的上官青峰郑重其事的应承道。东方凝疑遥指山涧竹轩道:“那几间竹屋便是愚兄寒舍,本当邀诸位贤弟舍内一叙,只是此刻不知何人在山涧大放悲声,甚为蹊跷诡秘,恐生变故我等先探个究竟再到愚兄舍下一聚,”随后从袖管中取出带字的竹签递予上官青峰轻声嘱咐:“青峰贤弟可将此竹签悄然送入愚兄舍下,速去速回!”

上官青峰接过竹签,以百步穿杨之技将薄薄的下竹签悄然用袖箭射进了山涧竹轩,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回转与东方凝疑一行汇合。于是,东方凝疑一行五人巡音而往,悬崖峭壁布满荆棘,山路崎岖难行,好容易巡音来到断崖处,却不想在夜风中飘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悬崖之背传来,此悬崖通体焦黑似炭烧,陡峭似剑锋,高耸入云,攀登此崖形同壁上走,只有身轻如燕,行动如闪电的闫俊勉强成行,余下东方凝疑等人只能是可望不可求。虽有火把照明终究夜路难行,东方凝疑命众人就地寻僻静背风处露营歇息至第二日晨起,晨风中依旧飘送着悲戚之声,音中带着极度的绝望,辰时三刻闫俊授命于东方凝疑之托只身涉险攀崖探路,午时三刻才等来了闫俊的回复。闫俊向大家详细描述来自悲鸣之音的源头:“距悬崖背后十数米远的麦田旁跪坐着一位身形高大,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汉怀中抱着小小一团,应是活物却已奄奄一息,此物似熊非熊,形态样貌娇小俊美可爱,大汉边温存的抚摸着,边声嘶力竭的哭嚎着,某好言过期相问大汉不答,某又善意伸手过去触摸大汉怀中之物时,大汉便怒目圆睁大有与某拼命之势。无奈之下某只得离开回来复命。”

“既如此,为兄随汝再探究竟,只是劳烦贤弟助为兄攀崖一程。”

耿直的闫诚拉着自家兄弟欲攀崖复探究竟。只是闫俊避之不及的挣脱开兄长的拉扯继续言道:“这崖高陡峭,吾一人攀爬尚难应付,再牵扯兄长这般彪形大汉攀崖,我等兄弟二人恐怕今日要交代于此了!唉!只是那壮汉对其怀中之物有着至真至纯之情,若是壮汉怀中之物不治而亡,壮汉恐怕要追随而去哉!”

闫俊言毕眼神投给了东方凝疑,等待着东方凝疑接下来的调度安排。只见东方凝疑仔细听了闫俊的复述后,沉思推敲片刻从袖管中取出一个小锦囊递予闫俊手中:“此乃‘悲随散’遇悲泪则迷,劳烦闫俊贤弟再往一程,到那壮汉身旁趁其不备将此物喷洒壮汉面首,壮汉自会幻觉贤弟乃是他活转过来的怀中之物,待到他对其怀中之物懈怠之时,贤弟可趁势将其怀中之物夺过,以其怀中之物做要挟壮汉定当尾随其后,此崖与常人而言乃是无法逾越的屏障,可是对心智迷乱之人而言,只要步调与贤弟一致,自会随贤弟安然攀爬而过。”

闫俊领命复去,依计而行,果然一切皆如东方凝疑所料,闫俊将“悲随散”洒向壮汉面首片刻后,壮汉顿时止住悲泣,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闫俊,随后便是笑逐颜开,竟将怀中之物机械的松开,闫俊趁势接过毛茸茸的一团软而不僵,尚处温热,紧接着对壮汉挤眉弄眼挑逗,壮汉亦不恼只是紧随其后,就这般,闫俊亦步亦趋艰难的带着壮汉攀崖而行。直至戌时三刻才翻过悬崖之顶,正在此时闫俊脚下一滑险些坠落崖下,壮汉不知所以亦有样学样的打了个牵强,几次险些坠崖殒命总算化险为夷平安落地。大汗淋漓的闫俊下的悬崖,根本顾不得双手被荆棘尖石磨打得血肉模糊带来的疼痛便喘着粗气瘫坐在地,而壮汉刚刚平安落地便倒地呼呼睡去,一观便知此壮汉已有几日不眠不休困之极致。东方凝疑查看闫俊所受伤势时,发现闫俊前胸整个衣襟被白色污浊之物沾染的不成体统。却不料从闫俊的衣襟之内蹿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只见它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观望,谨慎的洞察着周围的一切,模样极为俊美可爱。东方凝疑认真的揣度白色污物片刻,神色凝重从袖管中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闫俊的口中,随后强行命令疲惫不堪的闫俊将身上所着衣袍尽数脱下,只留下单薄的水衣水裤,而后将闫俊脱下的衣袍全数焚烧殆尽后,东方凝疑将自己的衣袍脱下亲自穿在了闫俊身上,自己却只剩下内衣短衫极为单薄,虽为初秋但山涧夜风袭身寒侧肺腑。前番提及的毛绒小物虽然经过闫俊带其攀悬崖下珠峰的一番折腾活转过来,到底尚处萎靡不振之态,在闫俊换衣焚衣之时,它慵懒的匍匐在呼呼大睡的壮汉身上。经过一夜修整调息,闫俊体力恢复大半,只是壮汉依旧浑然熟睡,百无聊赖的毛绒小物已恢复灵动的天性,小东西极具灵性,虽然在此之人皆对它毫无敌意,但是它却只对闫俊情有独钟,在闫俊的身上那叫一个粘人般耳鬓厮磨。被毛绒小物折腾的毫无脾气的闫俊,慈爱的怀抱小物来向东方凝疑讨教:“凝兄见多识广,可认识此为何物?为何如此俊美灵慧?难怪那壮汉如此青睐于它。它虽然灵动,到底尚有些萎靡慵懒,是否依旧病体缠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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