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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血剑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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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血剑残月剑虽收敛锋芒,但它依然锋利,小心伤到自己。————血剑残月老头儿突地眯了眯眼,紧紧盯着插在那男人臂上的针,道:“三寸三分,天外神石糅合五金锻造而成。”

上官苁蓉不禁皱了皱眉,道:“前辈好眼力!”

老头儿哼笑一声,突地起身抓过黄元胡越过众人,飞身掠出窗外。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老头儿竟是个侏儒,身形矮小不过几尺,但他身形却是极为灵活,几个起落便不见踪影。随即便见三道身影紧跟着掠出,其中两道自然是沈莲心和上官苁蓉,而另一道竟是先前的黑衣缎子少年。醉香楼假山后,假山林立,曲折反复。上官苁蓉看着四周林立的假山,道:“竟然跟丢了!”

沈莲心道:“那个老头儿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又医术高绝?”

突听得一人道:“鬼药使黄药子。”

上官苁蓉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黑衣缎子少年,不禁暗暗心惊,心道:“这人好生厉害!竟连他何时到此间都无法察觉!”

沈莲心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缎子少年默然,越过沈莲心和上官苁蓉,微微皱了皱眉,突地闪身到假山后。沈莲心跟上去,看着倚在假山上的两具尸体,不禁捂住嘴,转身道:“他们……这是死了么?”

上官苁蓉上前探了探他们的颈间,摇头道:“已经死了。”

沈莲心道:“但他们不是只有眼睛被刺瞎了么,怎么会?”

上官苁蓉皱眉道:“不清楚,但他们全身没有什么致命伤。”

黑衣缎子少年突地上前,拨开两个大汉的下巴,浓稠黏腻的血顿时流出,染红了衣襟,在月光映照下更显诡异。上官苁蓉不禁惊道:“好快的剑!”

沈莲心微微转身看了一眼,立即又回过身去,道:“什么好快的剑?”

上官苁蓉道:“难怪这二人无伤痕!他们死于一柄极快的剑,一柄极窄、极薄、极快的剑在他们开口的一瞬间,快速深入喉中,割断他们的喉管!”

沈莲心不禁撇撇嘴,道:“能比那木头的剑还快么?”

上官苁蓉道:“恐怕相差无几。”

黑衣缎子少年喃喃道:“是他……”然后便掠进石洞中。石洞里黑暗无边,伸手不见五指。沈莲心不禁摸索向一旁,低声道:“喂,你还在么?”

回答她的只是幽幽灌进洞里的冷风,沈莲心不仅瑟缩了一下,道:“喂,你说话呀!”

突地一阵凉风拂过她的后颈,就像是一只鬼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般轻柔。沈莲心全身立即紧绷了起来,随即转身向后一个肘击,嘴中还低声喃喃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只听得一声低笑,道:“没想到沈大小姐还会神咒呢!”

沈莲心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这女人真是!活该你一会儿撞鬼!不要再靠近我!”

上官苁蓉笑道:“沈大小姐还真是怕这些鬼怪乱神呢!”

沈莲心恨恨的撇撇嘴,索性独自走在前面。沿着石壁左边一直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沈莲心停下道:“怎么感觉我们又绕回了原地?”

黑衣缎子少年道:“的确,我摸到了之前在石壁上刻下的划痕。”

上官苁蓉道:“此间黑暗无光,不如待在原地,节省体力,以防事变。”

沈莲心沿着石壁摸索到上官苁蓉身边,道:“不如我们三人聚在一起,把背后交给彼此?”

上官苁蓉笑道:“方才不知是谁说不要我靠近她的?”

沈莲心哼声道:“吵死了,你这女人!”

她顿了顿,突地转身怒道:“你又动我?很有趣么?”

上官苁蓉不禁道:“我可没动过妹妹,我的手不是一直被妹妹你紧紧握住么?”

沈莲心道:“那刚才是谁又动我?”

身边的黑衣缎子少年突地轻轻碰了碰身后的两人,示意她们噤声,他低声道:“我们彼此没有相互碰触,那么就是……此间还有别人。”

上官苁蓉闻言不禁紧紧握住手中的针,全身紧绷注意着四下。她伸手一摸,却感觉身边沈莲心早已不见踪影,她不禁唤道:“沈大小姐?沈姑娘?”

而身边却默然无声,不见一人。黑衣缎子少年突地拔出一把短剑,迅速射向角落,只听得一声衣帛撕裂声,随即消失不闻。黑衣缎子少年道:“已经离开了。”

……石洞里,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飞落的灰尘在烛光下纤毫毕现。沈莲心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处温暖的怀抱里,只听得一人柔声唤道:“心姑娘,醒来,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琴心温柔的笑容映在她的眼底,她不禁闭上水眸,喃喃道:“是我被吓得糊涂了么,竟然看错了?”

一声低笑传进她的耳朵,道:“心姑娘不是看错,正是在下。”

沈莲心闻言,立即睁开眼,眉清目秀,温柔笑容下隐藏无尽悲伤的眼神,除却琴心还有谁?沈莲心立即扑进琴心怀里,道:“琴心,你这木头!呆子!你到哪里去了?”

琴心笑道:“在下只是想调查罗刹一事,不想却误入了此间,发现了心姑娘。”

沈莲心道:“罗刹?”

琴心道:“一种剧毒,麻子就是服食后才暴毙身亡的。”

琴心看着沈莲心,道:“心姑娘是如何到此间的?”

沈莲心干笑了两声,道:“我是无意中到这里的,然后就被人带到这里来了。”

她越说头垂得越低,她偷偷瞄了眼琴心,却见他正微微皱眉看着她的身后。沈莲心道:“琴心……”琴心低声道:“心姑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沈莲心道:“没有,怎么了?”

琴心笑了笑,道:“可是在下闻到了,所以……”话音未落,琴心便倒向沈莲心,只见他双眸紧闭,眉间紧锁,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沈莲心不禁惊道:“琴心?琴心……你怎么了?”

突地一阵苦涩药气袭来,沈莲心将琴心轻轻倚在石壁上,随即立即转身,紧紧盯着身后的老头儿,他正是先前醉香楼喝酒的小老头儿。沈莲心冷冷道:“鬼药使黄药子。”

黄药子不禁微怔,冷笑道:“眼力倒不错。”

他紧紧盯着石壁上双眸紧闭的琴心,看着他脸侧长而深的伤疤,以及漆黑的剑鞘,皱眉道:“是他?”

沈莲心不禁后退了几步,挡在琴心面前,道:“你想做什么?他中了你的毒,还不够么?”

黄药子看着沈莲心,冷笑道:“你不是也中了我的毒?此毒气香,经久不散,中此毒者,全身无力,只怕是比废人还要不及!”

果然,沈莲心身形晃了晃,几近站立不住,她冷冷道:“真卑鄙!”

黄药子慢慢逼上前,冷笑道:“杀了天剑,我就是天下第一剑客!”

沈莲心还想说什么,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她身子一歪向后倒去,一双坚实的手接住了她。一瞬间,烛光摇曳,黄药子恍神间暗道不妙,还未来得及退身,冰冷的剑锋却已抵在他的喉间。琴心看着无法动身的黄药子,笑道:“原来是鬼药使黄前辈,久仰久仰。”

黄药子冷笑一声,道:“前辈不敢当,比不上天剑的好智谋!”

琴心不禁笑道:“若是在下轻易中毒,在这十年里在下岂不是已经死过上千次了?”

琴心收起剑,拱手道:“还请前辈能赐予解药,以救心姑娘。”

黄药子哼笑道:“不过是迷药,一个时辰后自然会解的。”

琴心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黄药子道:“天剑果然厉害,单单是这出剑速度就非常人能比,恐怕只有楼主能比了。”

琴心道:“有机会是一定要拜访的。”

黄药子道:“罢罢罢,武功不及人,何须做前辈姿态!”

琴心道:“不敢不敢,前辈心胸豁达,还请前辈能带在下离开此间。”

黄药子道:“但我还有要事在身。”

琴心笑道:“前辈若不嫌弃,不放带在下一起?”

黄药子摆摆手,道:“是我欠你一个不杀之情,出去以后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

琴心道:“在下早已不杀人。”

黄药子转身走出去,琴心背着沈莲心缓缓走在后面。黄药子道:“你可知道此间的罗刹?”

琴心道:“听说过的。”

黄药子道:“我也是听说此间有罗刹,是以前来看一看,看能否破解罗刹。不过……方才发现此间什么都没有。”

琴心暗道:莫非罗刹已经被转移?好快的动作!黄药子道:“罢罢罢,此间已无我所寻之物,还是趁早离去。”

琴心道:“前辈且慢,或许在下能帮得上前辈。”

黄药子暗淡的眼神一瞬间亮起,道:“你能帮得上我?”

琴心笑笑,黄药子道:“这样一来我就欠了你两个人情。”

琴心脱下外衫,轻轻盖在沈莲心身上,转身道:“前辈请跟在下来。”

黄药子看着昏迷的沈莲心,道:“不带上她么?”

琴心道:“不了,不跟着在下沈姑娘会安全得多。”

转过曲曲折折的石洞,皎洁的月光像薄纱般轻轻笼罩敛苞的春花,薄雾淡淡,新月如眉,已过树梢。突地一声凄厉的嘶吼传来,黄药子立即寻声而去。只见一面目狰狞的男人嘶吼着扑向两个黑衣少年,其中一个黑衣缎子少年手中剑已经斩断那人的左臂,而他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继续怒吼的冲上去,青筋暴起的惨白面孔在凄清的月光下更显狰狞诡异!黄药子道:“罗刹!”

男人突地转身,扑向黄药子,锋利的指甲还未碰到黄药子,一柄剑便从他的正面自锁骨刺出,几乎在同时又一柄剑便从他的身后自心口刺出。鲜血一瞬间喷洒,他嘶吼了几声,身体慢慢倒下,犹如秋叶在瑟瑟风中凋零,下一瞬间竟缓缓消失,化作一抔黄沙,在风中消逝,形神俱灭!黑衣缎子少年看着琴心,微微一怔,道:“杀人的剑不杀人却杀鬼。”

说完又看了看琴心身后的黄药子,微微敛眉。黄药子看着黑衣缎子少年空洞无神的眼睛,暗道:这是杀人的眼睛!琴心微怔,道:“在下早已不杀人。”

下一瞬间,他的剑突然出鞘,直直逼向琴心,琴心疾退,掠进假山,道:“在下已无意杀人,你又何必?”

上官苁蓉看着处处下杀手的黑衣缎子少年,道:“这少年究竟是何人,剑法几乎追赶琴心?”

劲疾的速度几乎无法用肉眼可视,剑光缭乱如晴雪飞滩。黄药子突地皱眉,看着黑衣缎子少年腰间露出的黑色令牌,道:“那是……天心流?如此迅疾的剑法,恐怕只有天心流第一……”上官苁蓉道:“不对,天心流第一剑客的实力远不止此,现在琴心已经不再杀人,剑法势必锋利不再,可仅仅如此,那人仍近不得琴心半分。”

只见琴心虽处于下风,处处被动不还击,但防守却是十分严密,不留一丝破绽。黄药子皱眉道:“莫非……是天心流的第二剑客?”

上官苁蓉道:“不错,是辛茵芋,看来此次天心流也介入了罗刹一事。”

辛茵芋看着一直防守的琴心,冷冷道:“出剑!我想知道你和我,谁最强!”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辛茵芋立即收剑,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杜若,冷冷道:“你打断了我们的决斗。”

杜若笑道:“剑虽收敛锋芒,但它依然锋利,小心伤到自己。”

辛茵芋微微皱眉,随即收剑退身到杜若身后,又恢复空洞漠然的神情,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杜若看着地上的黄沙,道:“这是……罗刹?”

黄药子沉吟道:“果然如此,罗刹虽能在短时间内增加人的力量,但那些力量却能加快对他们身体的损耗。提前耗尽便形神俱灭。”

上官苁蓉道:“什么意思?”

黄药子道:“人一生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他们现在使用的不过是将来的力量罢了,是以在罗刹的作用下,提前使用挥霍,导致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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