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月24日,西蓟市。倾盆大雨,从阴霾的天空中纷纷落下,雨,洗涤着这座城市,可清脆的雨声遮盖不住炮火轰鸣;雨水,汇聚成河流,想要冲刷掉弥漫的硝烟和战争的阴霾。但那些无法被掩埋的无数死难者的身躯,打碎了人们最后的幻想。丝毫没有预兆、完全没有准备。警报,拉得太晚。人们不久前还在享受夏日的清净,后一天就陷入为了保住一条命而流亡在街头巷尾的窘境。一切通讯信号被莫名其妙地掐断了。随后便是不知来源的狂轰滥炸。先是常规导弹进行火力覆盖,以及紧跟其后的轰炸机和运输机的低空突防。航弹爆炸带来的震撼,带走了人们所珍惜的一切。包括一个年轻人,洪飞。在地下掩体中的生活窘况已至,生存必需品消耗殆尽。一切都在表明,西蓟市郊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越来越迫近的枪火爆鸣,时刻都在提醒着他坏蛋的步步逼近。生活了将近20年的故乡,不能再待下去了!躲在掩体里,终有一天会被外面那些不明的武装者发现。他年轻气盛,对生存的强烈渴望,让他做出了一个堪称国际玩笑的决定:走出去。冒险玩命,或许还有别的收获。这个郊区县城是他的家,他最熟悉的地方。每一条道路走过成千上百回,他闭着眼都不会迷路。深夜里,一道道手电照亮天空和支离破碎的城市,曳光弹的弹痕如同在夜空中散发着红光的死神,挥动镰刀,收割生命。他很年轻,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胆子。他希望能离开这个充斥着铁与血的交战区,找到一个安身之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他要离开此地的理由:复仇。万恶的敌人夺走他珍爱的一切,洪飞不是无情无义的懦夫,他要找到一条可以让自己有能力战胜这些恶徒的道路。“靠,你真要出去?你脑袋没事吧?”
“与其在这儿发臭,不如出去试一试……东西全吃完了,总不能饿死吧?”
“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小子?”
洪飞早就料到,掩体里肯定有人会打他的退堂鼓。连续好几天的苟延残喘让人们都变得惜命了许多。西蓟市市民本性中的善良,劝阻着他的行动。“所以呢?这儿就没危险万事大吉了?”
“算了吧,小伙子……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玩命而已,都已经这样了……要出去就把东西拿全了,还有这个,收好,肯定有用。”
那人递给了洪飞一把长柄工程锤。“还有人想出去吗?”
没有人回应。洪飞只好自己一个人带好随身装备,准备出发。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地下车库的大门,看了看表,快夜里十二点了。外面的雨比先前有所收敛,大概天亮的时候就会停下。他最好能在天亮之前就跑出去。但这些时间真的够用吗?不去尝试,当然不知道。外面的枪炮声也稀疏了一些,洪飞咬了咬牙,勒紧背包绳,坚定决心出发了。他知道,自己正在逃离这座城市,他出生的地方、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故乡。这个郊区小县城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每一条道路都曾用双脚丈量过,哪怕是闭着眼走也绝对不会迷路。凭借着他对自己故乡的熟悉,洪飞躲过了一道又一道划破夜空的手电、探照灯。避开了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的封锁搜查。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特工般矫健的身手,但雨夜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沉浸在阴谋得逞的狂欢当中的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洪飞的踪迹。只用了二十分钟,他就顺利到达了出城的路口:体育场西路。然而,在这里,洪飞赶上了足以改变他命运的转折。两名武装士兵,聚集在十字路口中心,四周摆满了散发着绿光的照明棒。他们在嘈嘈杂杂滴说着什么。至少现在,洪飞没法通过这个路口。但他可以躲起来偷听敌人的交谈,一直引以为傲的英语水平,是否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亦或是别人的?洪飞悄悄地躲在一个LED显示屏后,掏出了那根长柄工程锤。“Hahah, Lambert. It is look like you already captured this little lovely deer……”“Sure, Vinsen. It didn't take too long……You know that I was an agent two years ago.”“Fine, enjoy your private time now, get this done and ready to join the operation towards the train station!”
“Whooha!”
洪飞隐约看见了他们身前有个双手被反绑着的人影,看起来像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联系一下刚才这俩人猥琐的交谈,洪飞很快就知道了他们要干什么:图谋不轨。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伙人要进攻某个火车站。两个士兵交谈完毕后就散开了,那个叫兰伯特的光头已经将如同禽兽一般阴险的目光转向被他们抓获的女孩身上,下流地打量着她。怎么办?眼前是即将受难的同胞,四周肯定还有和这些武装人员一样正在搜寻幸存者的敌人。洪飞没有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他的血肉之躯可没法和全自动武器相比。比起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犯下滔天罪行,不如再赌一把:终结他的罪恶。洪飞再怎么说,体内也流淌着炽热的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哪怕自己被扫成筛子,也要让这些狂妄的敌人见识一下他们炎黄子孙的勇气和顽强不屈的意志!“我去你大爷!”
洪飞狠狠地暗骂了一句。飞身而起,重锤砸下。刚才还被照明棒照的闪闪发亮的电灯泡,瞬间熄灭,武装到牙齿的恶犬,沉重地栽倒。洪飞喘着粗气,抽出别在被他击倒的敌人腰间的M9匕首,割断了缠在那女孩手上的扎带。随后看了看地面上掉落的武器:一支HK MP5A5,散发着金属寒光。洪飞虽然军训习惯摸鱼,但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知道应该怎么使枪,又顺手抽出两个弹匣,揣进工装裤的裤兜里。然后摘下那个士兵身上的对讲机,打算随时了解他们的动向。“你……你是……”那个女孩声音微弱地问他。“啥都不是,别问了。快走!他们快回来了!”
“我已经走不动了……”“撑着点,我们一块逃出去!”
洪飞把那女孩子扶了起来,趁更多的敌人回来之前顺路而逃。午夜时分,是这座城市的至暗时刻。我们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