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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爆发的阿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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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畔,桃花林,还是孩童的阿朗月,耸着毛茸茸的小狼耳朵,趴在一个桃花树干上,闭着眼睛数着。“一,二,三,父王,娘亲,藏好了么?”

一阵风吹来,徐徐飘落的桃花雨中,一位女子,娇容清丽,玉瘦冰清,秋波如水,芰荷为衣。一位男子,面如冠玉,风神超迈,两眸似火,朱子深衣。他们深情地看了阿郎月最后一眼,转身携手走入桃花深处,只留下一片盛着一滴泪的花瓣飘落在阿朗月的肩膀上。阿朗月缓缓转过身来,揉揉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桃花林。“父王,娘亲……”阿朗月用稚嫩地童声喊道。栖凰桐府,马玉和小花、西川紧紧抱着化为巨狼的阿朗月,用小小的手抚摸着他的皮毛。“父王,娘亲……”沉睡的阿朗月呜咽着喊着,大颗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睛中滚落下来。香玉与石林,站在院子里,看着昏睡的阿朗月,也十分地怜悯心疼。香玉从天上直接拽下一朵厚厚的白云,盖在阿朗月身上。“可怜的孩子!”

马玉的娘亲和几位院里的女人看着阿朗月,抹着眼泪。“哎!”

白爷爷长叹一声。“来了!”

石林向香玉使了一个眼色。四面的山梁上,出现一道一道地黄土飞尘,从山顶俯冲而下,尘土中,夹杂着低沉的呜咽声、撕咬声与极速的狼蹄声。宛如世外桃源的栖凰桐府被十面埋伏,数以万计的狼群围攻而来。石林将手中的绳索用力一拉,栖凰桐府院外的山坡上逐一塌陷,形成一个连一个的巨坑。疯狂来袭的狼群来不及停下,便一波推挤一波,纷纷坠落进去,因为互相踩踏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时,层层叠叠的箭雨又从四面射了过来,是阿沌煞带领着狼人士兵,执戟仗剑,向栖凰桐府行进过来。“这个阿沌煞是要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啊!小小妖灵竟如此歹毒!”

香玉说罢,双手交叉于胸,纤指拈花,玉腕婉转,便生出一个琉璃光舍保护罩笼罩于栖凰桐府上方。纷纷落下的箭头砸在保护罩上后被瞬间气化,但这并没有让杀心深重的阿沌煞知难而退,他再次发布号令,命令狼人冲锋上阵。个别跑的快的狼人,一接触保护罩便被灼为黑炭,即便如此,阿沌煞依然逼迫狼人以肉身撞击。石林见状,再次运气丹田,深深一吸后,使出震耳欲聋的狮吼功,将狼人冲击在地,阻止狼人再次来袭,由于用力过度,石林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但阿沌煞依然没有善罢甘休、偃旗息鼓的意思,他继续让狼人以死相拼。如有狼人略有犹豫,他便用手中的弓箭将其射死。在阿沌煞的淫威逼迫下,无数狼人欲将肉身撞击保护罩,香玉渐感吃力,有些支撑不下,保护罩也开始出现了裂缝。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香玉与石林回眸一看,原来是阿朗月,他怒目圆睁,仰天呼啸,大步流星地走至保护罩,然后一跃而出。“阿朗月!”

香玉着急地喊道,但保护罩随时会被击破,为了保护栖凰桐府手无寸铁的家人们,香玉只能继续消耗灵力,维持保护罩。她看到阿朗月步履坚定地走向阿沌煞。在群狼的撕咬和箭头的乱射中,阿朗月身上的红枣玉珠形成的保护层在层层裂开,逐一破裂。破裂后,飞奔而来的箭头狠狠扎在阿朗月的身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闻到血腥味的群狼变得异常活跃,纷纷向阿朗月飞扑而来,从阿朗月身上撕咬下一块块的血肉,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阿朗月昂首阔步地向前走着。看着这一切,香玉和石林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阿朗月身扎数箭,浑身是血,一步步走到离阿沌煞不远的地方。阿沌煞惶恐之下,继续号令狼人放箭。就在这时,阿朗月身上的鲜血竟化作红色火焰,腾腾燃烧,他目光如刀,神情庄重而威严,气势非凡,宛如天降的王者。“红焰出世,狼族为尊!吾乃白狼灵族六代王,众狼听命,尔等之命,勿自弃之,助纣为虐,吾心唯忧,弃暗投明,过往不究!”

阿朗月高声喊道,声音洪亮,响彻四方。在阿朗月强大的气魄与真诚的呼喊下,所有的狼卒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他们互相呜咽着,然后纷纷面向阿朗月俯首下来。看到这一切的阿沌煞有些气急败坏,他化身为巨狼,向阿朗月冲了过来。阿朗月面无惧色,迎了上去,与阿沌煞撕咬起来。阿朗月无法忘记父王临死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法忘记狼头门沉沉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内心充满了愤恨,在红焰力量的灌充下,他的爪牙变得更加巨大刚硬。他疯狂地向阿沌煞进攻,将阿沌煞的皮毛一点点扯下,最后凌空一跃,将阿沌煞按在地上。阿朗月仰天长啸,张开血盆大口,向阿沌煞的脖子咬去。然而就在锋利的牙齿即将将阿沌煞的脖子划破时,阿朗月停了下来。“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阿朗月念及手足之情,放开了阿沌煞。然而就在阿朗月转身的瞬间,阿沌煞突然跳起,向阿郎月的后脑勺袭击过去。阿朗月闻声闪过,一转身,用利爪扫向阿沌煞的脸。阿沌煞躲闪不及,他的左眼被阿朗月一抓而碎,鲜血从空空的眼洞里流出。阿沌煞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向龙花山毗邻的黑水渊冲了过去,然后失足踩空,跌了下去。“所有的白狼灵族族人听好了,阿沌煞,蒙蔽族人,弑君杀父,手足相残,罪大恶极,从此永逐族门!现在听我号令,全速回城!”

阿朗月说罢,战场上所有活着的白狼士卒向着琉璃畔的方向绝尘而去。阿朗月转身化为人形,走回栖凰桐府。此时的他,已是满身伤痕,但额头的红色火焰闪闪发光。马玉、小花和西川开心地扑到阿朗月的怀里。“阿朗月,你吓死我们了!”

马玉哭着说道。香玉和石林等人也围了过来。“好样的!”

石林用拳头砸了一下阿朗月的肩膀。“有两下子,竟然涅槃成王了!”

香玉看着阿朗月开心地笑道。“有你们,必须的!”

阿朗月露出灿烂的笑容。“香玉,借你朵云用一下呗!”

阿朗月一本正经地和香玉说道。“为何?”

香玉不解地问道。“我也算替父王报了仇,又继承了王位,我想带大家去我白狼灵族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

阿朗月说。孩子们听了后,欢呼雀跃了起来。“唉呀妈呀,这下得掉狼窝了!”

高婶在一旁笑着说道。当晚,大家跟着阿朗月去了白狼灵族城。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阿朗月先是为父王举办了国葬,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步入白狼灵族宫殿主殿,登基为王,受到白狼灵族各部首领以及狼族百姓的朝拜。“吾王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人面向阿朗月行礼跪拜。“平身!”

阿朗月坐于王座上,目光坚定,神情威严!晚上,阿朗月在城中央点燃篝火,让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香玉带着马玉、小花、西川三位小孩和狼族长着小狼耳朵的娃娃们一起手拉着手,唱着跳着。三个小孩的娘亲则与白狼灵族小孩的娘亲们磕着瓜子,聊着天,欢声笑语不断。白爷爷和石林、阿朗月坐在篝火旁喝着酒看着。“阿朗月大王,半月前,阿沌煞来袭、大难临头之时,你挺身而出,为了那些狼人士兵和咱们这栖凰桐府一大家子而英勇作战,真所谓宅心仁厚,心怀大爱啊!老夫敬佩敬佩,来,老夫先干为敬!”

白爷爷端起一樽酒一饮而尽。“父王在世时,就时时刻刻教导我,要仁者在心,爱民如亲,用孔圣人的话说,就是,苟志于仁矣,无恶也!我也只是践行父王与圣人的教诲,追求知行合一而已! 但这次大战,真正给予我力量的是咱们栖凰桐府老老少少对我的包容与关心。没有大家,我真的挺不过去!来,我敬您老一杯!”

阿朗月端起酒樽回敬一杯!阿朗月喝光酒樽里的酒后,又斟满一樽,然后拿起对着石林说道:“好兄弟,好朋友!原来,咱俩多见外啊!就为了一根人浸草,咱们是大动干戈,现在想想,太小气了!我跟你说啊,石林,从现在开始,本王可是下旨了,这人浸草,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哥哥就这么慷慨大方,谁让你,是我兄弟啊!对吧,对了,那香玉臭丫头,我看你也挺烦她的,不如,你就把她让给哥哥?行不行啊?你说吧,只要你同意,我喝几杯都行!”

阿朗月又开始没个正形,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嬉皮笑脸起来。石林可真是被阿朗月弄得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一脸的无助。就在这时,一串华丽的红枣玉珠项链从天而降,落在阿朗月的脖子上。“啊,香玉,不带这样吧,我好歹是狼族之王啊,你怎么又给我套个项圈啊……”阿朗月看见脖子上又加持了珠链,愁死了,用手使劲拉扯着。“这次升级了,让你再胡说!”

香玉从篝火边走了过来说道,然后拿起一个空酒樽,斟满。“阿朗月,石林,我香玉私闯凡间以来,屡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多亏了你们挺身而出,仗义相救。我们从彼此不相识,走至今日,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从今日起,我们只谈手足情,不谈其他,你们且当我香玉就是你们兄弟。听石林说过,我是二百万年成仙,现在仙龄三千岁,哎,按人间的算法,真的是大你们很多,当祖师奶奶都不为过,但我在仙界应该算是正值花季吧,换算下来,也不是很大,所以姑且就当你们老大吧!然后阿朗月五百岁,排行老二,石林十八岁,排行老三,就这么定了。来,就让我们日月为鉴,白爷爷为证,我们来个狼人国三结义!可好?”

“甚好!甚好!”

石林顿觉一线生机,连忙端起酒樽附和道。“啊,香玉,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至于么,我就这么让你不喜欢啊?!我不搞什么结义,哪有和自己心爱之人拜把子成兄弟的?!”

阿朗月十分傲娇地把头扭在一侧。“切,那这样,总可以了吧 ?”

香玉对着自己一挥衣袖,竟然化为了一位英俊无比的玉面侠客。她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用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问道。阿朗月缓缓扭过头,看着变为男人的香玉目瞪口呆,他声音颤抖地说:“啊,啊,你这什么操作啊?这还有套路吗?!香玉,你这还没喝酒怎么就上头了呢?你知道么?你这么做,若干年后,我们的故事如果被传颂下去,是会被人所诟病的!这算哪门子言情故事啊?!那味都不对了。难不成,你私闯凡间,就为了和我们称兄道弟,拜把子啊?!你要和我们整三国玩啊?!你让人后来的英雄还怎么玩?我滴个天啊,不行,我以白狼王的名义命令你,变回来。还……我……香……玉!”

“没办法,这要变回去最少也得七七四十九天,阿朗月,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香玉笑着把阿朗月和石林拉到一侧,然后施法让阿朗月和他们一起跪在地上。“皇天在上,我香玉,阿朗月,石林,在此结为兄弟,从今往后,同心同德,同甘共苦,患难相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香玉带领阿朗月、石林二人焚香跪拜然后发誓道。“哎,这誓词也觉着有几分熟悉。也罢,为了活命,我还是跳回剧情吧。小姐姐终究是小姐姐,厉害!厉害!姐姐说的,我完全同意,你们同意举手才有俩,我同意举蹄可有四个呐,哈哈!够诚意了吧?!石林,轮你了!”

阿朗月揉揉太阳穴,哭笑不得、手足并用地说道。“二哥,你知足吧,自打你出现后,我的戏都快给你抢光了。不管怎样,我石林心甘情愿和香玉、阿朗月义结金兰,同心协力,不离不弃,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一向冷冰冰的石林竟然也学会了自嘲,但发誓时还是极为认真的。在他心里,香玉早已是不能割舍的家人,阿朗月虽打打闹闹,顽劣不羁,但秉性纯良,石林早已视为手足。两个人,一仙一灵,却都是石林可以用生命去捍卫的家人。至于未来的路究竟怎样,已不去想它,石林只想着用自己一生的真诚,在这两位寿命漫长的家人的生命历程里,添加一缕属于自己的色彩。这便足矣!至少,他现在是如此认为的。三个人结拜之后,对酒当歌,舞之蹈之。篝火熊熊燃烧着,让三个来自不同界的孤独的灵魂,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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