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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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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小镇的灯火逐渐熄灭,毗邻山脚一户人家依旧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光,少年坐在板凳上,拿着柴火一点一点的朝着灶火膛里放着。烤火的手时不时揉搓着,眼睛却瞟着炕桌上的半只烧鸡,这是给村西头李大娘砍柴火换来的。对比别家寒冬腊月里杀猪宰羊,围着火炉喝着老酒,准备喜气洋洋的过冬,少年这里很是落魄。“咚咚咚”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富贵儿在么?”

少年赶紧起身垫着脚扒拉开门闩,门口是一个穿麻衣背包袱的汉子。“二叔,你咋来了?”

汉子看着少年单薄的身架以及冻的发红的鼻子。赶紧拉着少年往屋子里走去,关上门拿了个板凳坐在灶火膛。“富贵儿,你受苦了”汉子烤着火,一想到这孩子吃不饱穿不暖,黝黑的脸上泛起无奈。汉子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名叫李二。少年就是他年前在山里捡回来的,那会儿少年昏迷在山涧旁被汉子背回山村救醒后失忆了一般,问啥都不知道。村西头李大娘当时看他穿的金贵,又忘了自己叫什么便喊他富贵儿,李二把他安置在了村子没人住的房子里,。“快过年了,二叔知道你这还有余粮,怕你过年吃不好,给你拿些吃喝打牙祭。”

汉子说着摘下包袱放到炕桌上。汉子摸了摸少年的头,“差不多了,叔过来看看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朝屋外走去,少年连忙跟着送了出去。回到屋子打开包袱,少年口水含在嘴里打着转,有一纸包撒过盐的猪油渣,三个糖三角,一罐子臭豆腐。都是好东西!少年赶紧将臭豆腐放在了墙角,准备过些日子再吃。赶紧胡乱的往灶火膛满满塞了一通柴火,躺在炕上慢慢睡着了。“孩儿他爹,到底咋样?”

李二皱着眉,“着啥急嘛,俺当时不太好意思,没问出口,等过了年再问。”

李二嫂叹口气转身进了里屋,“恁大个男人,这有啥问不出的,富贵儿那娃长得也讨喜,咱姑娘指定也喜欢。”

“再说了,你老李家要想香火不断,也就富贵儿那孩子能上这个门儿。”

里屋李二嫂还在埋怨自家男人。躺在里屋炕头闭着眼装睡的姑娘听着爹娘的交谈很是害羞,没一会儿脸上就发起了烧,红彤彤的。“少添点儿柴,闺女热的脸都红了!”

外屋的汉子闷着哼了一声。紧着拿烧火棍压了压膛里的火。梦里,少年再次被一团黄沙追赶,时不时有沙子随风吹在身上,顺着衣领滑进后背,伴随着汗水粘连在背上。呼啸的黄沙逐渐布满天空,黄沙中还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少年。被黄沙包裹的窒息感布满全身,猛的一抽搐,睁开眼睛的少年汗水已经打湿了衣物,伸手一摸炕头还是热的,估计是睡前添多了柴,下床看了看,柴烧的弱了些,又添了几支柴,又躺回炕上稳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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