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业准则便是，暴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当然，泼大粪、涂油漆这些也算。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主要的生存能力可不是暴力。”

张小星好奇问道：“龙哥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郑飞跃笑着答道：“四十岁前，他是私人理财顾问。四十岁后，他出道一直坐上了帮派大哥的位置。现在，他是我公司的执行总监。”

张小星：“……”龙哥笑道：“请你相信，我和老板都有充足的实力和经验解决你提出的问题。甚至还有更加恢宏的后续计划，我想张小姐的加入会让这一切更加波澜壮阔。”

张小星陷入了沉思。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郑飞跃和龙哥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没底。张小星思考了足足一杯咖啡的功夫，才道：“我承认这份工作很有意思，但还是抱歉，我依旧选择拒绝。”

“为什么？”

龙哥问道。张小星：“说实话，我有些厌烦企业那种金钱至上的氛围了。相比而言，我更倾向于对社会有意义的工作，比如说环保、新能源之类的工作。贵公司的职位，和我的初衷并不契合。”

“环保？新能源？”

郑飞跃皱起眉头，道：“张小姐有相关的从业经验吗？”

张小星摇头，“没有，但我可以学。其实也不仅限于这两样，只要对社会有积极意义，并且有挑战性的工作，我都有兴趣尝试。”

龙哥道：“其实，从你的角度出发，飞跃借贷公司也存在着对社会的积极意义。”

“这我承认，在打击帮派势力方面，贵公司确实存在积极意义。可相比较‘环保’这种能造福几代人的改变，依旧太狭隘了。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有天贵公司因经营问题而出现问题，那些高利贷造成的悲剧，依旧会重演。”

龙哥沉默了。张小星的话语拐弯抹角，其实内在含义很简单：飞跃借贷公司的“立意”不深，她依旧看不上。而立意这种东西，最直观体现在公司的企业文化上。飞跃借贷公司的企业文化并不成熟。场面有些尴尬。张小星的话虽然直接，并且不太好听，可郑飞跃和龙哥都不是那种易冲动的性格，反倒从对方的话语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其实一个公司想要做大做强，企业文化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拿郑飞跃最熟悉的王氏集团，也就是王幼涵家里的公司，便是经常将企业文化挂在嘴边，并且每次在商海中冲锋陷阵时都高挂这个旗帜。飞跃借贷公司的企业文化是什么？将大众从高利贷中解脱出来？就是把全郑市借高利贷的人聚拢在一起，又有几个人？能支撑公司走到多远的地方？根本立不住脚！“张小姐的话，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在刚刚，我突然有个全新的想法，希望张小姐甚至是老板听一下。”

龙哥突然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两人的眼光都望向他，所有所思。龙哥低头看着餐桌，不太美观的五官此刻正笼罩在一层严肃的光辉中，竟有种别样的欣赏价值。“当初成立‘飞跃借贷公司’的初衷，是想找一种快速的钱生钱途径。但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初衷就不太适用了，那么该如何定位，或者说给公司制定如何的长远目标呢？张小姐给了我启发，那就是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这点我非常认同，一个企业只有具备回馈社会的能力，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继而拥有广泛而深刻的群众基础。可咱们是借贷公司，公司性质决定了我们回馈社会的方式非常有限，折腾来去也离不开慈善和基因会那些渠道，花点钱就能搞定的事情，意义也不大。我在想，也许可以换种思维方式。就在刚刚，我突然有个想法。众所周知，帮派是社会上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很多暴力、悲剧的根源在帮派之上，我们何不将企业的聚焦点放在这些帮派上呢？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消灭这些帮派。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资本的力量，来对这些帮派进行改造，将其引导到更积极的层面上去。据我所知，很多帮派成员都非游手好闲之辈，反而，他们很有能力和野心。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人的能量，将整个社会的帮派改头换面一次。我想如果做到这点，整个社会都会感激我们吧？这是我突然想到的，属于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龙哥说到最后，自己先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