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诏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刀刃,心中略有几分惊恐,看着孙新说道:“孙新,你,你这是何意?难道想害我性命不成?你可别忘了这是宛城,我是别驾。”
孙新笑了笑,说道:“宋别驾,我哥哥已经说了,你有两条路可选,有一条是死路,另一条可是富贵之路,你要好好想清楚怎么选!”
宋诏听完,惊慌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急忙站起身来。跪坐着的孙立则冷冷的说道:“宋诏,我会在你大叫之前,或是跑到屋门前,一刀杀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宋诏脸色煞白,神情惶恐,看着冰冷的孙立,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孙立依旧冷冷的说道:“我给了你两条路,我要你选。”
宋诏吞了吞口水,唯唯诺诺的应道:“我,我要富贵路。”
“这就对了!”
孙立看着胆怯的宋诏,语气也不在冰冷,说道:“坐下,我们慢慢聊。”
宋诏既无奈又害怕的坐在了孙立的对面,孙立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宋别驾,我们先喝一杯。”
说完,孙立一饮而尽。宋诏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举起了一杯酒,在嘴边饮了一小口。孙立则双目一瞪,“喝完!”
宋诏被孙立突然发出的一声怒喊,惊吓到了,他杯中的酒也溅洒了一些出来;他看着怒目已视的孙立,双目一闭,一口就将杯中的酒饮尽,只是此时已不知那酒是何味。宋诏将空酒杯放在了几面,问道:“孙英雄,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孙立双目冷冷的看着宋诏,将计划说了一遍。那宋诏听得是目瞪口呆,心中惶恐。孙立则说道:“宋诏,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要么就是富贵,要么就是死。”
宋诏眉间紧锁的想了想,一咬牙说道:“我愿归顺曹丞相,协助二位打开了南门。”
孙立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好,好!只要成功拿下了宛城,我自会将你的功绩如实报给曹丞相。”
“我宋诏就有赖孙将军了!”
宋诏急忙为孙立倒满了一杯酒,敬了他一杯。三人又在屋内密聊了一番,孙立始终还是信不过宋诏,让他一支待在屋内,等到天黑行动。夜已深,随孙立而来的二十名精锐之士,也先后来到了店中,众人按孙新的计策准备了一番后,就离开了三里香酒家。宋诏在前带路,走着僻静的街道,避开了众多的行人;孙立、孙新等二十二人则跟在了他的身后,还抬着数罐酒,一路向着南门而去。驻守在南门的一名百夫长看到了宋诏,急忙迎了上来,笑道:“宋别驾,你怎么来了?这都快要敲响宵禁的鼓声了。”
宋诏镇定了一下,笑道:“我来看看,顺便带了点孙新家新酿的酒,这炎热的天气,让兄弟们解解乏。”
“啊!”
百夫长一愣,急忙说道:“宋别驾,这……,这不好吧!我们正当值,不能喝酒的,要是王将军知道了,我们是要受责罚的。”
宋诏眉间一皱,进入了状态,说道:“怕什么,一人就喝一碗,也醉不了,也误不了事,就算王将军怪责下,这事我当着。”
百夫长一听,觉得有理,如若王将军怪责下来,是他宋别驾带来的酒,那么多兄弟都看着的,他想赖也赖不了。于是笑着说道:“宋别驾,这……”“这什么这!喝!有我呢!”
宋诏拿过了一罐酒,递到了百夫长手中。百夫长闻到了一股迷人的酒香,心中也按耐不住的想尝尝这美酒,看着宋诏笑了笑,随即对着周围的士卒喊道:“兄弟们快过来,宋别驾请我们喝酒!说好了,一人一碗,不许多。”
周围的一百余名士卒纷纷围了过来。孙立、孙新也将准备好的酒分给他们。每个士卒都喝得一脸笑意,大赞宋别驾仁义;也称赞孙新家的酒,美味可口。宋诏笑着说道:“觉得这酒好喝,兄弟们以后就多去那三里香酒家。”
孙新也笑着说道:“好喝以后就多来照顾下小店的生意。”
“宋别驾,孙老板如此豪爽,兄弟们以后都要去三里香喝酒啊!”
百夫长也跟着大喊了一声。孙立、孙新看着他们喝下了酒,心中都暗暗高。宋诏又同那百夫长闲聊了一阵。咚,咚,咚的宵禁鼓声响了起来,城中的商铺、酒家、青楼,都纷纷关闭,行人也疾步归家。“这酒还真有劲。”
百夫长摇了摇头,看着宋诏笑道:“我得去敲鼓了,宋别驾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宋诏鼻间应了一声,看着走路摇摇晃晃的百夫长,听到他自言了一句,“这就一碗酒,怎么就醉了。”
随即,咚的一声,百夫长睡倒在了地上。只见除他之外,其余的百名士卒也倒在了地上,或靠在了城墙上。孙新一笑,看着孙立说道:“哥哥,怎么样,我这办法!是不是要比你那厮杀来的简单。”
“不错,你这迷药果真厉害。”
孙立看向了一片黑暗的南门外,说道:“快打信号,开城门。还有将他们一刀一个解决了。”
“诺。”
随行的二十人,有人站在城墙上摇晃起来火把,给吕布打出信号;有人夺过了守城士卒的兵刃,将他们一刀一个解决;也有人将那厚重的城门打开。在黑暗中隐藏的吕布看到了城墙上晃动的火光,兴奋的说道:“好!那孙立已经夺取了城门。所有人随我冲杀,夺下宛城!”
“诺!”
吕布面色一沉,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双腿一夹赤兔马,就疾冲而出;身后的张辽、曹性、宋宪、魏续等一千骑兵,也纵马而出,紧跟其后;这黑暗中一千战马的奔袭声,犹如一股怒吼的洪水由南向北,疾冲而来,使大地也随着微微颤抖,他们一下就涌进了宛城南门。震天的喊杀声与轰鸣的马蹄声,将陷入了宁静的宛城再次惊醒;民宅内的百姓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吹灭了灯火。夜巡的士卒,也纷纷寻声赶往南门一侧查看。一名领兵的什长,带着十名步卒抢先赶到了南门一侧的街道上,他借着手中的火把一看,只见跳动的火光下,一名浑身鲜红的战将犹如一团熊熊烈焰,转瞬就到了什长身前;只见寒光一闪,鲜血飞溅,什长的半个头颅就不见了踪影,随之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士卒被溅了一脸的血迹,吓得呆立当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有两名士卒被一匹火红的战马冲撞飞出,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披着火红披风的战将,面目狰狞,随即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挥,又有四人惨死,倒在了血泊之中。另外三人惊醒了过来,扯开嗓子,放声大叫,“敌军夜袭,敌军夜……袭。”
转眼间又变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被撞倒在地的两名士卒,看着同伴在短短瞬间惨死,被吓得毛发倒竖,目瞪口呆。只见那匹火红的战马又冲向了他们,用健壮的铁蹄对着他们无情践踏而下,清脆的骨裂声和凄惨的叫声随之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惊动了城中的守军。“铛铛铛……”嘹亮的鸣金声响彻在了宛城之中,慌乱的刘铄军将士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他们都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刃,跑出了军营。东、西、北门城墙上的守卫,虽不知敌人在何处,可登上了城墙,严阵以待。冲天的火光在南门一侧突然冒了起来,不断向四周蔓延开去;手无寸铁的百姓冲出了房屋,哭喊着到处乱窜,宛城南面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了一起。吕布率领着他的部将和骑兵队,在城南一侧展开了无情的杀戮,就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放过。王焕听到了紧急的鸣金声,急忙打开了房门,只见城南一侧火光殷红,叫喊不断。他眉间一皱,虽不知南门一侧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的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急忙大声的喊道:“来人,快来人!”
“将军!”
一名军士小跑的赶到了王焕的身边。王焕看着军士问道:“可知南门发生了什么事?”
军士微微一愣,应道:“小的不知,还无人来汇报。”
正说间,一名士卒冲了进来,急声喊道:“王将军,敌军夜袭了南门,已杀入了城中!”
王焕心中一惊,大声的说道:“快为我披甲,备马。”
“诺。”
军士急忙协助王焕穿上甲胄,并递过了他的长枪。王焕看着士卒问道:“可是曹操的兵马杀入了城中?”
士卒回应道:“这个,小的不知。”
王焕眉间深锁,看着军士说道:“快去传令给石宝、张开、伍习,让他们率兵前往南门御敌,并让其余三门紧守城门。”
“诺。”
军士急忙将王焕的命令传出。王焕骑上了战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率领着府中的卫士,还是附近聚来的兵马,足有四百余人,直往南门冲去。而混乱的局势也不断从南门一侧向着城中扩散而来。王焕纵马前冲,在一条街道上看到了一队步卒正奋勇的挥舞手中长枪,抵挡着敌军骑兵。王焕面色一沉,大叫一声,“让开!”
就纵马挺枪冲向了敌军骑兵;只见火光之下,王焕手中的长枪带出了一道冰冷的寒芒,就贯穿了一名敌骑的胸膛,将他挑落下马。同时,王焕也看清楚了敌骑服饰,居然是曾经援助过他的吕布军!他完全想不通,吕布怎么会突然对他用兵,袭取宛城;更加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轻易杀到城中的!可王焕现在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了,他必须保住刘铄交给他的宛城。王焕发出了一声声怒吼,将手中的长枪不断挥舞开来,在一道道寒光之下,不断有吕布军骑兵落马而亡。王焕老当益壮,越战越勇,不断向前冲杀,手中的长枪也渡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迹,就连他花白的胡须上也粘上了点点血珠。听到了鸣金声和叫喊声的石宝、张开、伍习也纷纷披甲,手握兵刃,冲出了自己的府邸;在接到了王焕的命令后,他们召集兵马,一路向着南门一侧杀去。王焕一路上剿灭着吕布军的兵马,勇不可当,无人能敌;随他一路冲杀的兵马也是士气大振,勇往直前,而且人数是越来越多,已有上千人。忽然,王焕在火光下看到了吕布的部将宋宪,正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挑杀他麾下的士卒。王焕眉间一皱,大吼一声:“宋宪,王焕在此!”
就纵马挺枪,直取宋宪。王焕的叫声惊到了宋宪,他注意到了老将王焕正冲杀向他,并将手中一把尖锐的长枪对着他疾刺而来。宋宪不及细想,也急忙挥动手中的长枪相迎。铛的一声鸣响,宋宪虽一击荡开了王焕的长枪,可他手中的枪身也不在断嗡嗡鸣响,他握枪的双手是阵阵发麻,虎口也是隐隐作痛。王焕的一击被挡开了,可他并没有停,口中接着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长枪又快、又狠的对着宋宪横扫而去。长枪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砸向了宋宪,惊得他咬紧牙关,握紧长枪,急忙挥枪相迎。又是铛的一声强烈鸣起,宋宪挡下了王焕的这一击,可他同时也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道正透过手中的长枪,传递到他的双臂,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使胸腔内的气血一阵翻涌;宋宪身体也随之强烈一晃,跌落了马下。王焕怒眉一竖,看准了落马的宋宪,毫不犹豫的一枪疾刺而出,扎入了他的腹中。宋宪,双目圆突,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随即没了动静。宋宪率领的兵马受到了惊吓,没有想到主将那么快就阵亡了。而王焕率领的兵马见他斩杀了敌将宋宪,都受到了鼓舞,奋勇的冲杀向吕布军兵马,与他们展开了生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