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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凉州没有想象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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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自由是什么,自由是快乐,自由是你内心最美丽的画卷,凉王元昭,在西行之初,不由咏念起这首诗词,用它来寄托自己内心对于自由美好的向往,他的这份情绪,感染到了身边每个人,尤其是他的妻子;马车由西门出都城,萧茹便见到元昭脸上久违且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她也很开心,自她嫁给他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真心的笑,很有感染力,很阳光,很温暖,她很满足,家人平安就是她最大的所求,更何况如此平静欢愉的平安,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但看着怀中的儿子,她又不由的犯愁;儿子元萧自那日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哭闹过,这是萧茹现在最担心的事,做为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不哭不闹很不正常啊,所以她此刻再次对着孩子轻语道:“萧儿,你是被吓到了吗?别怕,我们已经离开都城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害你,娘会一直保护你!“元萧无奈的撇撇嘴,只是现在这副稚嫩的嘴脸,无法明确传达他无奈的表情,所以他撇嘴的动作,被萧茹解读为孩子饿了,萧茹转身回到车厢里,就在她准备喂奶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车厢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踏破了元萧美好的期待;“小茹,有人来送行!“元昭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萧茹在出城时曾注视过城楼和城门,她以为会有人在那里目送她离开,可并没有,小女孩没有失望和忧伤,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祝福那个应该来送行的人,结果没想到此刻那人却等在这城外十里柳亭相送,萧茹抱着孩子钻出车厢,一个俊朗帅气的青年立于战马之上,他一身劲装英气逼人,见萧茹出现,拱手施礼道:“表妹此去天寒路远,望多珍重,兄南宫在此拜别;“南宫端说完话后便将一个包裹,放在马车上,调转马头与元昭施礼,随后策马奔神都而去;萧茹目送那人离开,平静的拿起包裹返回车厢,马车再次启动,向着自由快乐出发;刚刚的场景,吃瓜幼崽元萧一直冷眼旁观,此刻还在心里犯嘀咕,表哥、表妹,那不就是阿哥阿妹么,小妈妈是个有故事的人啊,那表哥还挺帅,比便宜老爹强多了,唉!包办婚姻害死人啊!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啊!就在元萧腹诽小妈妈的情感生活时,萧茹已经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银两,一把匕首和一个木雕,萧茹微笑着将那个木雕拿出来,在元萧眼前晃动:“这是你南宫舅舅给你的,他呀,从小就爱雕刻东西,萧儿你看这只小鹰雕的多漂亮,喜欢吗?你以后长大也要......“五天后,一行人出中州入凉州,景色骤然变幻,背后是一片金黄丰收之景,眼前却是草枯水干的破败景象,原本快乐的小二BB元昭,顿生一脸苦瓜相,出发时情感充沛的一首凉州美景诗,此刻却像魔咒一样缠绕心头,苍苍呢?伊人呢?碧波湖水呢!也许在前方;再行一日,众人进入凉州东部的第一座大城,天水城,一路上元昭都在自我心理建设,结果当他看到天水残破的城头和满是补丁的城门时,一切向往和期待全都崩塌了,他整个人像泄气的桃一样干瘪、拧巴;天水城的深夜很冷,元萧被小妈妈萧茹抱在怀中温暖着,官驿的房间条件很差,即使是上房也在呼呼漏风,泄气的凉王元昭,从被地方官府送进官驿后,就开始挺尸了,萧茹好生劝慰良久,依然毫无起色,便也不再出声;挺大个老爷们,太脆弱了,元萧心里不停的diss元昭,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落差感,但小爷我不能苟同你面对困难的态度,别忘了你丫是为了保命才做出的选择,如果凉州不是如此穷苦,怎么能配上你的身份呢,但凡凉州有一点好,估计你就真没活路了,这都看不明白么!算了,让时间去磨平一切伤痛吧;翌日,再次出发目标西北金城,元昭没有心情再骑马,蔫头耷脑的钻进车厢,将自己与外面土黄的世界暂时隔离,萧茹一路上不停的劝慰他,希望他从生命可贵的角度考虑问题,元萧始终鄙夷的冷眼旁观,他在嫌弃这个男人的低谷点位太高,还需要适度的打压才能增强他的屈伸弧,否则即便活下来,也就是个老死凉州的局面;元萧现在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刚刚穿越成新生儿时,他也曾气馁、抱怨,也曾骂过无数书海大神,但现在不同了,他有妈妈了,这对于一个曾经的孤儿来说,是天大的恩赐,而且他越来越适应,习惯了小妈妈温暖的怀抱,习惯了小妈妈的奶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想好好活下去,而眼前的男人就成为了活下去的关键,毕竟还要靠他养活几年呢!这几天元萧在路上不停的谋划,对照着自己的知识储备,他认为应该先让便宜老爹成长起来,只有人成长了,才能谋事,所以此时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路途远一点,风沙大一点,太阳毒一点,马车没事就坏一下,凉王最好能病一下,可惜自己不是位面之子,说话不管用!一日疾行,风平浪静,距离金城还有百里的路程,人困马乏,小太监带着六百老弱残兵依山建营,准备今晚在此过夜,明日一早启程,晌午便可抵达;深夜露营很冷,马车外的寒风呼啸,一家三口蜷缩在车里相互取暖而眠,元萧原本就有晚睡的习惯,所以此刻正躺在父母中间谋划明天,突然,他听到外面呼啸的寒风里,有些许金铁碰撞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马蹄声,想要示警的他看了看自己嫩出水的小手,放弃了;很快,马车外人声呼啸马长鸣,六百老弱都没用对方动手就缴械了,小太监还算称职喊了两嗓子,结果被来人一顿大嘴巴子招呼后捆的结结实实,一家三口被赶下了马车,就在凉王要亮明身份的时候,萧茹一把拉住他,并对他摇头表示不要挑明;一行人被围在火堆旁,周围是骑马呼啸转圈的贼人,一个蒙面马匪头目策马来到凉王面前,注视良久后抱拳说道:“贵人见谅,我们就是一群穷苦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聚起成匪,今日来讨贵人赏赐,希望不要吝啬,交出财帛我们便会退去;““大胆,尔等马匪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可知道本...难道就不怕官府派兵剿灭吗!“元昭大义凛然的怒怼马匪;闻言马匪一众人大笑,一片嘲笑声中,元萧不停的用小手捂脸,心里咒骂便宜老爹,他么这货就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孩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啊,小爷我制止了你的装逼行为,但还是没能阻止你惹祸的嘴,愁死我了;就在刚刚马匪来时,元萧通过喊叫引起了萧茹的注意,当萧茹看向他时,元萧用手极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萧茹不要乱说话,开始萧茹还以为是不让出声的意思,直到被赶下马车,看到元昭的态度后,她骤然明白,原来孩子是在提醒他们不要亮明身份,不要随意说话,所以才有了萧茹之前阻止元昭的举动,其实她现在的内心没有对于马匪的恐惧,只有对怀中孩子的恐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好像什么都懂,眼里一副老谋深算;马匪笑罢,再度开口:“贵人身边这些不就是官兵吗?怎么不让他们剿灭我们呢!“元昭环伺周围,六百老弱低头不语,他气愤的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再次被萧茹拦住,萧茹向前一步与元昭并肩而立:“好汉既然只求财帛,那便自取就是,我等绝不阻拦;“马匪头目俯身看向萧茹,眼角的坏笑透漏出他肮脏的心思,元昭见状挡在萧茹身前直视马匪,马匪头目哂笑着举起手中马鞭,可举到一半时却停住了手,他目光定格在了元昭身后的一双大眼睛上,那是一双幼童的眼睛,可眼中透漏出来的内容却不是一个幼童该有的东西,那是杀意,有那么一瞬间马匪心惊了一下,随后他放下手中鞭子,招呼周围的匪众,将财帛扫荡一空后,呼啸而去;惊魂未定的一行人,收拾残局后发现除了空荡荡的马车外,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于是众人连夜上路,奔赴金城;马匪认识我,或者说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而且一定知道我是皇长孙,有可能派他来的人之前就有过交代,绝对不能伤到我,这是元萧对于马匪事件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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