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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节 噩耗传来 学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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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住哪里都可以的,只要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一张被子盖着,便已知足。我对身处的环境,并无多大的要求和挑剔,毕竟我的前半生,是在那种环境里活过来的。“而且我记得我的学长有和我说过,他说那所小学里有给支教的老师们提供住的房间啊!”

我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提问。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我也有想过问张九一些问题,但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因为……她腿上的那些眼泪,还没有干。我静静地坐在张九的身边,我保持着沉默,和正在开着车的大叔一样,和靠在窗户边上的尤十姐姐一样。尤十姐姐轻轻地把李一边上的那扇窗户给关了起来,她应该是担心从窗外跑进来的风会吹到李一吧!这是她关心李一的一种方式,这是李一所不知道的。现在趴在座位上的李一,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应该有男朋友了吧!像她这样的条件,追她的男生估计已经排了一列长长的队形了吧。君为貌美者而动容,卿为踏实者而动心。这个世界上的情情爱爱,我捉摸不透,我也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喂!张九,我知道你是麦子村的人,但是你不要误会了哈!我刚才的意思,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李校长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那她家里的人应该会很多的,如果我们这些人全都住在她家里的话,到时候你们村里的人,难免会说一些闲话。所以……你不要想多了!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不出来十三想的还比较周全,但我并不是他那样想的。我的想法,和他完全相反,因为我想去那位李老师的家里。我想看一看,她有多大了。我想看一看,她长什么样子。我还想看一看,在她的家里,都有一些什么人。比如她的丈夫啊,她的儿子啊,亦或者是她的女儿。除了看,我还想问。我要问的问题,有很多很多,如果不给我两天两夜的时间的话,那些问题我肯定会问不完的。不!两天两夜的时间也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因为我想通过那位李校长,了解到麦子村的那些孩子的情况。关于那些孩子的情况,那位李校长回答地越详细越好。“你错了!远方希望小学里……已经住不了人了!”

张九在说话的时候,她把视线往着尤十姐姐那边望了一眼。与此同时,尤十姐姐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她和尤十姐姐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在她们两个人的对视里,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两名女性的故事,是关于她们坐在同一辆班车里的故事,是关于她们一起下乡支教的故事。不!她们不是来支教。她们……是来教书的。从她们两个人的眼神里,我总觉得她们两个是相识的。只是这个结论,在我的思想里,并未得到证实,因为她们自上车以来,并未说过一句话。她们都选择了来麦子村教书,她们都是善良的人。虽然我也选择了来麦子村,但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我在麦子村里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我的这种情况,并不在“教书”的范畴之内,我只是来支教而已。“住不了人了?为什么啊?我那个学长他是前年才去麦子村支教的,这才两年的时间就住不了人了……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十三的这个问题,引起了我内心里的那份恐慌。我拿出了手机,我把我担心的那些情绪全都转移到了我的手机上。一所学校里的宿舍住不了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十三的性格或许有点急躁吧!此时在车上,他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在手机的屏幕上,看到了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了,山里的天空,黑得太早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看到山里的夕阳,它就已经黑了。“下周一你去了就会知道答案了。”

张九给十三埋下了一个疑问,她也间接性地给我留下了一个悬念。从张九的话语当中,我能够听得出来,麦子村远方希望小学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也想弄清楚,在那所学校里,两年前就有住的,为什么两年之后就没有住的了?我把手机的屏幕关了,我把手机放进了我的口袋里。车窗的外面,没有灯光。之前在我眼里出现的那些房屋,已经没有了。我们的车,在山腰上行驶着,这条山腰上的路,是一条泥巴路。班车爬坡的声音,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在林子里大声地呼喊,我时不时地把眼睛投向窗外,然后又悄悄地把头给缩回来。我的心里有点害怕,虽然小的时候自己一个在坟山上睡过觉,但是现在的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伴随着年龄的增大,以前的那个胆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是在小的时候,这点声音怕什么?我还记得当初在坟山的时候,那些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不知名的鸟叫声,一直在我的耳边嘎嘎嘎地哀怨着。这个声音,听年长的人说,是鬼的叫声。即便是鬼的叫声,但我还是舒舒服服地睡着了。那个时候,我只想着活着,我一点都不怕。可是车轮在地面上和沙子摩擦的声音,使我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些恐惧,我担心车的刹车会失灵。我把眼睛转到了班车里,我在十三的脸上看到了期盼和失望。耳朵里静静地听着车轮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它好像快爬不上去了,它在吃力地往上爬着。有的时候,班车还会突然往车的身后退一下。在班车经过的地方,应该都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车轮印了吧!只要班车从这里经过,它都会留下轮胎的印记的。因为轮胎已经和路面上的泥土沙子商量好了,只要它们一碰面,它们就会庆祝,它们就会放声地歌唱。不知道叶子吃饭了没有,我听说西藏有一个节日,只要这个节日一到,那里的人民就会堆起柴火,点上火星,手牵着手,围在火堆的周围。大声地欢唱,尽情地歌舞。希望叶子在参加这些活动的时候,不要遇到江枫。这是我最担心的,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听着车轮和泥土的欢叫声,我的大脑里想起了彭先生写的一首诗。诗的名字,叫《你听,有说话的声音》。我又拿出了手机,我打开了那个编辑文档的软件,我把彭先生写的那些诗,那些我所知道的,看到过的诗,全都留在了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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