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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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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誉因为殷素素的话,从而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他又不想怀疑凌烟罗,毕竟他们曾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如果凌烟罗不可信,那世间恐怕就没有他萧誉值得信赖的人了。看到萧誉半信半疑的样子,殷素素起初心里很难过,曾几何时,萧誉对她的话也是深信不疑的,也是言听计从的,而今……她竟被萧誉忘得彻底。殷素素长叹一声,唇角渐渐扬起,继续说起当年的事情来。她想让萧誉看清楚凌烟罗的为人,她更想唤起萧誉的记忆。说着说着,殷素素不放心地问道:“你还好吗?如果头疼,就不要再去回想,我会想办法帮你治病的。”

萧誉闻言,并没有反对,他更想重拾记忆。如果真如殷素素所说,他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那么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忆起来。所以,在他的默许下,殷素素找了很多的太医,来为萧誉诊病。然而,结果却都令人不甚满意。萧誉,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每每想到模糊的情景,便开始头疼,不敢再深入。这样过了几天,都一无所获,殷素素无奈之下,请示皇上,去蝴蝶谷把殷漠寒带来了。殷漠寒本是不愿意来的,因为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多年不见、却在一瞬之间都冒出来的父母。但是,听说他的亲爹失去了记忆,他又有些不忍,所以匆匆入宫了。看到萧誉,殷漠寒那颗矛盾的心,微微有了一些松动。眼前的这位虽然年过不惑,却依然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最主要的是这位的眉眼间,竟然有着他的影子!看来,这人果真是他的爹爹。殷漠寒在萧誉同样探究的目光中,慢慢坐下,开始为他诊脉。殷漠寒时不时地蹙紧眉头,低头沉思。虽然不知道这药是谁下的,但是可以肯定这药潜藏在萧誉的身体里,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好在,他喜欢研究疑难杂症,越是难以治愈的病症,他就越感兴趣,何况……这还是他的亲爹。于是,殷漠寒搜罗很多医书,加之先前的积累,开始试着为萧誉治病。而这治病之法,当然也是皇宫太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在殷漠寒的钻研下,萧誉的病情虽然没有明显的改善,却也有了一点进步。毕竟,当殷素素屡次提示的时候,他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减轻了不少。殷素素看到这种情况,心中甚喜,她不但每天都来探望萧誉,给萧誉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更为萧誉做了他喜欢的家乡小菜,意在帮助他回忆。大家都在努力着,而萧誉也不例外。说实话,当他听说殷漠寒是他的儿子时,内心当中隐隐约约认同了。因为他们两个人,不但相貌相似,就连脾气秉性,也很相似。这些细节,无需别人来提示,萧誉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几乎开始顺着殷素素的提示,将自己嵌入殷素素的那个相公之中,真切地感受着原本的生活。为此,他也开始怀疑凌烟罗。难道真的是烟罗所为?今天,当他再一次回忆身世的时候,忽然一个画面跳出了他的脑海。那是一片野花遍地的低谷,到处飞舞着蝴蝶,不计其数。野花的香气,不但招引着蝴蝶前来,还有很多蜜蜂,谷中很是热闹。这时候,五颜六色的野花丛中,忽然露出一张娇艳的脸来,吓得萧誉本能地一惊,往后躲了一下。“萧誉,你看我美吗?”

一张俏脸,娇滴滴地问。“美,当然美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

萧誉颇感骄傲地说道。那名女子,笑得如花般灿烂。“萧誉,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你过来尝尝,素素的手艺是否还和原来一般好?”

正在萧誉回想之际,殷素素端着小菜走了进来。萧誉怔怔地抬头,脑海中的俏脸和眼前的人脸重合在一起,他惊愕地张大嘴巴,几乎是脱口而出:“滴翠山下蝴蝶谷,有我殷素素……“”他几乎是瞬间想到了这里,无意识地说着,却不料殷素素突然热泪盈眶,手中杯碟摔在了地上。“萧誉,你…你终于想起来了?”

殷素素上前抱住萧誉,哭着问道。萧誉被她抱着,脑海里的记忆进一步延伸,他抱住了殷素素。“滴翠山下蝴蝶谷,有我殷素素。”

萧誉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眼中热泪滚滚下落。记忆,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瞬间涌上了萧誉的脑海。往事,一幕幕地闪过,萧誉的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鲜血淋漓,抽搐不已。“素素,我的素素,你受苦了。”

萧誉老泪纵横,他抱着殷素素,不顾形象地抽泣着。“萧誉,你终于记起素素了,也不枉我为你牵挂这么多年。”

殷素素早已泪流满面,抽噎着说道。“素素,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萧誉轻轻扳着殷素素的肩膀,问道。“我……一言难尽啊。”

殷素素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流泪。萧誉突然间忆起所有的事情,令殷素素喜极而泣,她和萧誉相拥着,哭成一团。就在这个时候,萧誉不经意地抬眼,忽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不知所措的殷漠寒。殷漠寒其实是来给萧誉治病的,没有想到打开门,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面。他杵在那里,不知如何自处了。“我儿,快来!”

萧誉含泪招呼着殷漠寒,更慢慢松开殷素素,将他们母子一并揽到了怀里。如果不是突然恢复了记忆,萧誉都忘了这个儿子!伸出手,萧誉一遍遍抚摸着殷漠寒的脸,心里的愧疚愈发地强烈。“我儿,爹爹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萧誉说着,眼泪又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这些年,我儿是怎么过来的?”

他记得将孩子交给谷中唯一的老婆婆,便出谷想办法去救素素了。他什么都没有和婆婆说,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孩子,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没有想到,营救素素的过程是这样艰难,他屡次被楚一凡的皇宫侍卫追杀,常常命悬一线。后来,他遇见了凌烟罗,凌烟罗听说了他和殷素素的故事,深表同情,要帮助萧誉。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凌烟罗,但是大难当前,人家如此仗义,他便也没有反对。再后来,他就失忆了。最后一次记忆,就是他和凌烟罗再一次被皇宫侍卫追杀,危急之际,凌烟罗替他挡了一剑。萧誉身负重伤,带着奄奄一息的凌烟罗,为了逃避官兵的追杀,躲到了迷迭城,从此与朝廷结下梁子。所以,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他中了别人下的药。殷漠寒被他们搂着,木然地听着他们的故事,渐渐敞开心扉,流了泪。他虽然委屈,可爹娘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爹,娘。”

殷漠寒想通了一切,动情地叫了出来。殷素素和萧誉同时怔愣了一下,旋即抱头痛哭。几经波折,今日终于一家团聚,三个人的心里都很感慨。萧誉恢复记忆之后,便猜到是凌烟罗给他下了药,凌烟罗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他忘记殷素素。回想着曾经的事情,萧誉此刻矛盾不已。没想到,他竟然和曾经最讨厌的凌烟罗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萧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乱如麻。他没有忘记,最后一次是凌烟罗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才为他换取了这之后的安逸生活。可他也没有忘记,是凌烟罗让他在违背意愿下背弃了素素。所以,他不知道是该感激凌烟罗,还是该怨恨凌烟罗。总之,他的心很乱。这样矛盾地过了一天,他终于在晚上寻到了关押凌烟罗的地方,与凌烟罗见了面。偷偷潜入凌烟罗的牢房外,萧誉在看见凌烟罗的一瞬间,突然怔住了。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凌烟罗。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凌烟罗,忽然感到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即抬眼望去。“萧誉!”

看到萧誉,凌烟罗的心砰然狂跳,虽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他们都已经老了,可萧誉在他的心里,还是如当年一般,英武帅气。所以每次见到萧誉,她的心都会没来由地狂跳,一如少男少女初见面时的那般。萧誉将眸光打在凌烟罗的身上,掺杂着复杂的情愫,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这样的萧誉,让凌烟罗瞬间惊诧了,她审视着萧誉,心里很是慌乱。难道……萧誉听信了殷素素的话,对她产生了怀疑?凌烟罗不相信世间有人能解得了萧誉身上的药。“萧誉,你……怎么了?”

凌烟罗心虚地问道。“烟罗,是你给我下的药吗?是你自私地想要据我为己有吗?你说啊!”

沉默很久,萧誉终于开口冷厉地问道。凌烟罗倒退两步,眼中闪耀着慌张的神色,难道他真的知道了?“萧誉,不要听信那个女人的,我……我怎么会?她就是想要诱骗你,诱骗你放弃烟罗、放弃女儿。”

凌烟罗犹在否认。“是,你可以骗我,她也可以骗我,但是我的记忆不会骗我!”

萧誉冷冷地说道。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凌烟罗怔住了。“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吗?”

萧誉冷冷地讽刺着。“萧誉,你……怀疑我?你不信我?你我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竟然不信我!”

凌烟罗嘴硬地反问着,她不想承认下药的事情,不想萧誉因为生气而背弃她。“凌烟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如此,你倒不如坦白地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萧誉终于发怒了。“萧誉……”凌烟罗低声下气地唤着,心里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下,她把心一横,牙一咬,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当年听说殷素素被抢入宫,凌烟罗便黏在了萧誉的身边,名为帮忙救人,实为趁机接近。眼见着萧誉不顾一切,屡次去送死,凌烟罗便想到了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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