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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中秋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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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丹墨拿掉斗笠,走在小路上,朝着苏迎他们的方向前进。

脸上突然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楚丹墨点起手指一擦,是一滴雨水。

不过一会,“哗哗”的雨声就在天空传来。

“可惜了,月亮挺圆的。”

楚丹墨自言自语着,抬头一看,月亮早被乌云遮挡了起来。

“如果那孩子再失败的话……”楚丹墨低语着,随后咳嗽了几声。

“每个神过一百年就得净身一次,除去身上的污秽和私欲,不然堆积久了,连神也会生病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楚丹墨回头一看,浦飞打着伞站在不远处。浦飞丢出一把伞给楚丹墨,楚丹墨伸手接住。

“你得回神界,把你这两百多年的污秽除掉。”

浦飞说到。

楚丹墨摇摇头。

浦飞皱眉:“你……”

楚丹墨美人一般的脸微微笑起:“我除了永生,也并非和凡人不同。就把我当做人来看吧。”

“人间疾苦,何必呢,你在人间做过的善事足够让你回到神界称一个神职。”

浦飞摇摇头,感到可惜。

“人间自然疾苦,但也是乐趣无限的。”

楚丹墨简单说出一句话,然后双手做辑,“感谢赠伞。”

浦飞没有说话,转过身,离开了。

楚丹墨打起伞,用手抹了湿漉漉的头发,雨水让楚丹墨更加突出一种冰美人的气质。

……

另一边,苏迎带着允合允安驻在了一个破旧的小草屋内。

偶尔有几滴雨水从屋顶漏下来。

允合确认允安没事后,带允安在草堆上坐下。

“可惜了,这么大的雨,今天还是中秋节呢。”

苏迎叹气。

以前每当月圆佳夜,中秋时分,风李笑和玉嫣就会带着他在朝廷旁的集市上采购,回到家还能一起吃上玉嫣烤的月饼。

而如今,别说月饼了,苏迎甚至没有办法和风李笑和玉嫣团圆。

白狐狸在草屋门口来回转圈,很焦急的样子。苏迎注意到了,走到白狐狸旁边。

“怎么了,你在担心那家伙吗?”苏迎说完,也朝外面看了几眼,随后又对着小狐狸咧嘴笑起来,“放心吧!那家伙那么强,肯定没事的!”

苏迎笑完,轻轻搓了搓牙齿,他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一会,苏迎抬头,看到远方有个熟悉的身影。伞下是一件黑袍。

楚丹墨也看到了苏迎,打着伞往前走去。

等到楚丹墨走近,苏迎才察觉到不对。

楚丹墨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身形也有点不稳。等楚丹墨走到草屋门口,就倒了下去。

“喂!楚丹墨!”

苏迎抬手把楚丹墨架起,扶他到草堆上躺着。允合坐过来,用手一摸楚丹墨的额头,惊呼一声:“好烫!”

“这家伙……”苏迎有些着急。

那白狐狸也跑过来,在楚丹墨身边焦急的跳动着,时不时拿额头蹭蹭楚丹墨的脸。

“不行,得送他去看看大夫。”

苏迎把楚丹墨架起来,另一只手把伞拿起,往草屋门口走去,想看看路上还有没有车夫。

幸运的是,哪怕是雨天,没过多久,也有车夫路过。

焦急的和车夫说完后,苏迎一行人架着晕倒的楚丹墨就坐上了车。

在路上,车夫时不时回头看看楚丹墨。这让苏迎警惕起来,刚刚出门太急,忘记把楚丹墨的斗笠给他戴上了。

车夫注意到苏迎的注视,尴尬的说了说:“啊,我就是看这客人长得这么英俊,有点好奇,哈哈……”说完,车夫就转过头去,一直赶车,再也没回头过。

苏迎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也没多想,他现在只想赶紧去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让楚丹墨好好躺着。

赶到集市,所幸今天是中秋,药铺还没关门。

苏迎开了点药后,往一个人群比较少的客栈跑去。

客栈的老板娘想仔细看看楚丹墨,但奈何允合和苏迎一直有意无意挡着。

老板娘撇撇嘴,给苏迎他们开了一间带屏障的双床间。

客栈一楼几个喝酒的也看了几眼楚丹墨。

苏迎迅速把楚丹墨架上楼,带进房间,把楚丹墨放到窗边的床上。等到允合允安也进房后,苏迎把门锁了起来。

苏迎把楚丹墨腰间的“云影”还有背上的“华月”两把剑取下,放在床的一侧。想把楚丹墨的黑袍解开,想想还是作罢。

“发热了捂点汗比较好。”

楚丹墨眼睛微微闭着,意识很模糊。苏迎赶忙把刚刚抓的药粉拿出来,给楚丹墨喂了下去,又给楚丹墨灌了一口水。

楚丹墨咳了几声,苏迎把他放平,盖上被子。

苏迎取来房内的一张椅子,放在门前挡着。随后看了一眼楚丹墨:“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门旁有一个隔间,加上屏障,房内正好被分成三个部分,谁也看不到谁。

苏迎让允合和允安睡在屏障后与楚丹墨相对位置的一张床,自己在小隔间内躺好。

半夜,四人都睡着了。

那只在楚丹墨床旁边趴着的白狐狸突然睁开眼睛。

突然,那狐狸转了一圈,开始变大,外形也开始变化,逐渐变成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容貌极其美丽,气质也十分不凡,看着冷艳又温柔。

女人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拔出楚丹墨窗边的“华月。”

随着华月出鞘,女人举起剑,剑刃对着楚丹墨,作势要一剑刺下。女人的眼睛紧闭,眉间不断颤动,手也有些抖动。

女人往下刺去。

可当剑刃快要碰到楚丹墨的时候,女人的动作停住了。随后女人叹了口气,把剑放下了。

女人静静看着楚丹墨,鼻子酸溜溜的。

一滴,两滴,女人的眼泪留下,滴在“华月”上。

突然,楚丹墨嘴里呢喃起来:“莹莹……莹莹……”眉头紧闭,颤抖,额头也冒出一些汗。

女人微微张嘴,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些委屈:“混蛋……”

女人把华月插回剑鞘。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毛巾,轻轻把楚丹墨额头上的汗拭去。

女人突然感觉衣角被什么拽住了,低头一看。楚丹墨正用右手轻轻抓着女人的衣角,嘴里不停呢喃着。女人低下头靠近一听,楚丹墨嘴里一直在小声念叨着:“莹莹……别离开我,我不想你走……”

月莹笑了,眼角的泪水又重新出来。

“混蛋……假惺惺的……”月莹轻轻摸着楚丹墨的脸,“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楚丹墨像是做了噩梦,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滑掉了,月莹重新帮他盖上。

从楚丹墨走后,月莹就被病痛折磨,对楚丹墨的思念也越来越深。直到月莹病逝那天,因为思念过深,她竟然化成了狐妖。

知道楚丹墨去往极寒之地后,月莹也从江北镇一路历经风雨,前往极寒之地,在那苦苦寻找楚丹墨的下落。

两百多年来,月莹一直没有离开过极寒之地,她一直坚信,自己能找到楚丹墨。

但楚丹墨没找到,她遇到了神,神告诉她,妖不能为祸人间,不然就得被抓回神界接受审判。

所以不久前,当她被一商人抓进笼子的时候,她也没有伤害人类,挣扎无果,还是被带来了货贸长道。

现在,月莹看到自己所思念的人,自己等了两百年找了两百年的人,就离自己一尺不到的距离。

雨停了。圆圆的月亮显露出来,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房内。

月莹躺上床,把头靠在楚丹墨怀里,也闭上眼睡去。

楚丹墨的噩梦似乎也结束了,安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街上的人群也越来越少。父母们都带着孩子往家里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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