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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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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至,朝阳城内车水马龙,花灯锦簇,原本就热闹喧嚣的主街上更是摩肩接踵。  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们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倒也都是结伴出游。  刘念白领着惠安在街上瞎转悠,他的四个堂兄弟,一个带着自己的夫人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一个去了城里最好的酒肆去会红颜,一个下了赌场,一个进了窑子,酒楼酒肆的都有人陪,窑子惠安这个小秃子又进不去,赌场人多杂乱,万一再遇刺客定是不好脱身,仔细盘算下来好像没一个地方是适合他去的。  上元节的朝阳城内极致繁华,堂兄去的地方都去不了,对他而言倒也无多大影响,毕竟从小在湖山寺长大的他俩确实还未见过如此繁华的盛景。  不知不觉,两人走着便走到了重光寺的附近的绵长河岸边,上游许多在在寺里烧香祈福罢的人们都在往河里放着许愿的花灯。  “惠安,你信这个嘛?”

刘念白看着一只被树枝卡在岸边石缝里早已熄灭,看起来快要散架的花灯问惠安。  “阿弥陀佛,心中有佛,自然信。”

惠安双手合十,虔诚的朝着重光寺的方向躬身而拜。  刘念白看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撇了撇嘴,不禁暗暗的腹诽了自己一句,问的什么狗屁问题,人家本来就是和尚,哪有不信佛祖的说法。  “站住,别跑!”

“敢偷本姑娘的银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阵喧嚣从不远处传来,刘念白便看到有一个人影朝自己与惠安站的这边跑过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

来人边跑边骂。  刘念白还未反映过来,那人便在离自己还有三五步的地方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绵长河里。紧接着,一个红色的身影也跟着跳了进去。  这条一直穿城而过的河,水流虽说算不上有多湍急,但却是一条深河,先前跳进去的那个人很快便游到了对岸,直接爬上岸后,很快便没了人影儿。而后面那个红衣服的却被困在了河水中央,不停地挣扎。  “呀,看来这个红衣施主是个不会水的呀。”

惠安眨巴着眼睛着急地说道。  “不会水还往下跳,估计脑子有点毛病。”

刘念白若无其事地回应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太子殿下赶紧救人呀。”

“扑通。”

惠安这次是手比脑子快,想都没想的就把边上的刘念白给一把推进了水里。  “惠安,你……怎么……”  “我,我也不会水呀……”  刘念白在水里挣扎着话都没说完整,就被河水呛得再难开口。  此时的惠安一脸懵,看着已经被水流带到河中央的刘念白,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同太子殿下一同长大,他自己都不会水,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呢?  刚想通就想着也往河里跳,不管会不会水的,他不能让太子殿下一个人在河里承受危险啊。  只是还未等他跳下去,一只手从他后面拽住了他的腰带,整个人就这样悬在了河沿上,后面一使劲,便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看你也不会水,跳下去添什么乱。”

惠安转头看向身后,拉住他的是一个身姿挺拔,面容英气的白衣少年郎。  少年将惠安从自己怀里拉出,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河中,向河中两人游去。  而此时的刘念白则是被河水冲的离那红衣身影越来越近。本来完全不会水的他在这水里浮浮沉沉的片刻,似乎是摸到了一点儿门道,渐渐的能调整自己的动作与气息,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淹死。  只是看那个红衣服的,好像已经开始无力挣扎,慢慢开始往下沉了。  刘念白此时脑子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的就扯住了那一片红色的袖子,想要把那人也一块拉起来。  只是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就得了别人,待他与那红衣人完全靠近后,才发现竟然是个姑娘,只是女子的衣服本就丝绸罗带,略有繁杂,就他在水里扑通的这几下,不但没能把那姑娘扯出水面,反倒自己的脚也被姑娘的衣裙给缠住了,刘念白心里一惊。  “完了,这下完了,那么多刺客都没能杀死的他,现在竟然要活生生的被淹死在这河里了。”

越是挣扎的他,脚上的带子缠的便是越紧,在沉入水前他用力的想把那个姑娘推出水面,无奈却是丝毫无用。  最终两人就被衣带缠着缓缓坠入河底。  “嘭”  在那白衣少年游至离两人还有不足三尺的地方时,水面一声响。  众人只见有个身影从河北岸一跃而起,在河中央轻轻一点,掠至南岸,南岸边上的一块空地处,便出现了湿淋淋的三个人。  昏迷不醒的刘念白和红衣女子,以及一脸懵,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白衣少年楚云。  惠安看到河里没了人影,而对岸挤满了人,于是便赶紧屁颠屁颠的跨过绵长河上的石桥,慌慌张张的朝刘念白这边跑过来。  看到一口一口往外吐着满肚子的河水,算是已经无恙的刘念白长吁一口气。  幸好,幸好,太子殿下没死。  松完一口气,这才真正注意到适才拉着自己,让自己没能成功跳入河中的白衣少年,心中甚是感激,于是赶紧双手合十,躬身答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楚云被这一谢,才谢的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都没救上人呢,就已经被别人给连同他一起给甩上岸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往水里跳,直接一个蜻蜓点水掠到中央,一剑把两人挑上来就完事儿了,现在怎么就突然成了别人救他们了。  都怪这个小和尚,自己肯定是被他刚刚要跳河的举动所影响的,所以才想都没想的就跳了下去。  楚云心里一阵不快,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他见义勇为,这还是头一次自己被人救呢,心里多少有点怪怪的,但还是忍着心里的郁闷向惠安回礼。  “小师傅多礼了,人并不是我救上来的。要谢也应该谢谢刚刚那位高手。”

楚云作揖。  看地上的红衣女子也有了转醒的迹象,楚云便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无碍,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惠安看着刚刚吐完了水,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的刘念白,神情甚是愧疚。  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把太子殿下推下水的。  楚云走后,那姑娘缓缓转醒来,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盛了一池春水一般,被浸湿了的红色衣裳紧紧的贴在姑娘的肌肤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刘念白眼下一览无余。这让刘念白看的有点痴,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有如此美妙的姑娘,看来这朝阳城的确是个好地方呀,至少娶媳妇这件事上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刘念白及周围围观的一圈人都惊住了。  刘念白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眼睛瞪得像俩铜铃似的,一旁的惠安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流氓,你往哪儿看呢!”

“你知道我是谁嘛,再看我让我父王挖了你的狗眼!”

刘念白半晌回过神来,自己这样盯着一个落水女子看,确实是不太礼貌,反应过来后,看到周围围着的还有不少人在盯着姑娘看,想也没想就把惠安出门时披着的外衣给一把扯了过来,直接披在了姑娘身上。  红衣女子见他被自己扇了一巴掌,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给自己披上了衣服,不至于狼狈的暴露在周围人的眼下,心里多多少少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扶起姑娘后才知道,刘念白才了解到,原来她竟然是与当今皇帝一同征战沙场过的同姓大将被封为的南安王刘玉的独女。  据说这南安王家中儿子五六个,这女儿却就只有见喜郡主一个,这郡主从一出生便是整个王府的掌上明珠,据说从小这郡主身子骨就比旁人的要弱,成日里靠汤药补品吊着,直到十岁那年的冬天,一次失足落水,昏迷了整整三天,府里上下都以为她没命了,南安王就连上好的棺木都准备好了,结果她却奇迹般的醒来了,这一醒,不但先前身上的一身毛病都好了,就连性情都是大变。硬是从原来的无精打采,奄奄一息,变得生龙活虎,古灵精怪。  这城中人都说是南安王妃整日礼佛,感动了佛祖,佛祖大发慈悲,不舍得收了这小郡主呢。  “你说你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一个人追追贼追到河里去?那南安王舍得让你一个人出来?”

刘念白带着惠安和见喜郡主去附近的衣铺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一起继续漫无目的的瞎转悠。  郡主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  “哎,你爹姓刘,你的名字不会就叫刘见喜吧?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有种莫名的喜感,哈哈。”

刘念白把刘这个姓和她的名字连起来,感觉怎么读怎么奇怪。  “见喜的意思是适逢欢庆之事,我的出生对我父王来说是天大的喜事,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嘛?”

刘见喜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刘念白很想给他一拳,她自从四年前穿越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地方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欠揍的人。  没穿越之前她就很纳闷,别人家的女儿的名字都是什么婉婉,瑶瑶的,她爹怎么就想到要给她起刘见喜这么个没有一点儿女孩子气质还土里土气的名字。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又是这个名字!  不过说实话,她的这个穿越穿的,除了这个名字是最大的败笔之外,别的都是好的无可挑剔,她本来都想好了如何手撕渣男单挑白莲花,如何智斗凶母碾压恶妹,如何在豪门望族的鸡飞狗跳的尔虞我诈中拔的头彩。却没想到的是,她遇上的却是爹又疼的妈又爱,还有五六个哥哥把她当成宝贝旮瘩的宠,整的王府,她说一就没人敢说二,于是整整四年,她硬生生的把自己从一个满腔热血的有志青年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摆烂王。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总归是有些无聊,整个南安王府都怕这小郡主再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不管她刘见喜想做什么,身后总是有一大堆下人在小心翼翼的陪着,护着。  这不上元佳节,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却不想被小偷给顺了钱袋子,贼没抓到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淹死,不过现在身边有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男的跟着,真的是比死了还可怕。  “你们南安王府在哪儿啊?可以带我过去坐坐嘛?你看好歹我那会儿也是为了救你才落得水是吧?”

刘念白从来都不是个拘谨怕生的人,相反,他是对谁都是相当的自来熟。  眼前的这个小郡主,除了名字难听一点儿之外,细细看来,这身姿样貌可都是上上等啊。  如此好的佳人,他怎么能因为人家脾气稍微差了点儿就错失良缘呢?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儿,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懒得理你嘛?”

刘见喜满心的无奈,要是搁以前,凭她黑带八段的身手,这男的估计早被她打的爬不起来了,哪还有机会在她耳朵边上啰哩巴嗦的说个不停。  今夜的主街上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刘念白三人逛着逛着便走到了一处卖花灯的地方,惠安拿着一个狐狸灯爱不释手,刘念白一脸的鄙夷,大男人的,怎么能够喜欢这种东西。  惠安看刘念白更是满脸的不屑。  “太子……”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太子殿下四个字都还没出口,就被刘念白一把捂住了嘴。  “笨蛋,我现在是宰相的孙子,叫什么太子殿下,叫白公子。”

惠安眨了眨眼,刘念白才放心的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  “白公子,你还看不起我呢,你看看你自己拿的,还不如我呢。”

刘念白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兔子灯,抬手就给惠安光溜溜的脑袋上来了一个爆栗。  “你懂什么,我这是给郡主买的!”

离刘念白有三五步远的刘见喜听到了俩人打闹的动静。刚想问问怎么了,却猛地发现在这花灯的照耀下,刘念白与惠安似乎与这街上的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俩人都是白色衣服,刘念白的身上却好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气,而惠安却是通身隐隐地闪着金光,她原先不太确定,直到惠安买了狐狸灯,蹦蹦跳跳的跑向了另外一个摊子,刘念白身上的黑气更深,而惠安身上的金光也更盛的时候。揉了揉眼,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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