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正的坐在了一起。若是后来的人知道,当年的三君子其实没有比武指教,青梅煮酒,而是就这样在一笑中结为生死好友,或许会更为传奇。而多年后的沈夜总会回想起现在的日子,怅然若失。不管是敌人,朋友还是盟友,都已经不在了。死的死,走的走,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曾经属于他们的大世,在毁灭中衰落。谁还记得当年少年一袭青衫,策马奔扬的肆意,那些轻狂风华全部都一去不复返了。等到四人商量好对策后,天已经晚了下来。落日的余晖下,飞鸟呀呀的叫着,飞起又落下。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们,一刻也没有放松。木青瓷靠在栏杆上,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被染成橘红色的天幕,归巢的野鸟胡乱的寻飞,黑压压的一片。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木青瓷也说不清,只觉得不安,或许是她多想了,但或许不是。缓缓开口:“今晚,我也要去”。商量讨论的三人瞬间就沉默了。“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
莫景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木青瓷。沈夜揶揄:“青瓷姑娘放心既可,新欢旧爱我保证都会安全给你带回来的,绝不会让他们少一根头发或断根手指的”。沈夜他本以为木青瓷会反驳一两句,或是怎么样。结果还是那样,动也不怎么动,倒是莫景凉和苏笙月一人赏了他一个白眼。木青瓷看过三人:“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今晚只是探查而已,不一定会动手”。苏笙月动了动嘴,话还没说出口。木青瓷就先开口:“你也要阻拦我吗?”
苏笙月一脸无辜,摊手无奈:“我只是想说你要小心而已”。木青瓷点头,随即看向莫景凉。沈夜她不在乎,因为他也不会阻止与他无坏处的事情。莫景凉无奈,叹息了一声,只得答应。黄昏渐渐染上黑色,群飞的鸟儿中,有着一只不起眼的灰褐色小鸟,扑扇着翅膀,一远一飞的消失不见。深山林中,浓密的树荫遮盖了阳光的照射,泛黑色的树叶下是暗沉的白日,掩盖了血的污迹。倾月山庄后山悬崖下岩洞里,一只灰褐色的小鸟飞进如巨兽血口里的岩洞。漆黑寂静中,它找寻着它的主人。“啾,啾,啾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我在这里”。火光倏地燃起,萤火般的微弱豆粒,撑起了一片小小的明亮的天空。灰褐色的小鸟找到了它的主人,扇动着小小的翅膀,落在阴影中的人的肩膀,对着他鸟语一番。“啾啾…啾……啾啾……啾…啾……啾……”黑暗中的人举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点光亮映出怎样的脸。戴着的面具上像是扑上了一层白粉似的,惨白的慎人。其嘴唇间殷红似血,眉心正中一颗朱砂痣,配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当真是诡异无比。暗中的面具人,全身都笼罩着宽大的黑袍,让人不知道其身量大小,是男是女。从刚刚的声音听来,可看出是一个年轻男人无疑。只见他轻声细微:“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要着急”。“啾…啾……啾啾……啾啾…啾……啾”灰褐色的小鸟又对着黑袍面具人鸟语一阵,黑袍面具人抬手抚摸着小鸟的羽毛。在火光的照耀下,黑袍男人的手异常白皙,手指也是比常人长上不少。“既然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黑袍男人肩上的灰褐色小鸟,明显没听懂男人再说什么,用着橘黄色的小尖嘴,轻轻的啄了啄男人的手,小脑袋不停的蹭着男人的手心。“啾…啾啾……啾啾啾……啾啾…”黑袍男人轻轻动了动手指,一条细小到不可见的丝线出现在他手上,而另一头不知道在何处。脚踩枯枝碎石的声音响起,火焰剧烈的晃动起来,扭曲了黑袍男人的影子。不可预知的黑暗像地狱里张大嘴的恶鬼,露出了獠牙,随时准备吞噬他。而从更深的黑暗中走出的是一个瘦小男子,他面容呆滞,眼神涣散,鼠目样子,手指也是比一般人要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