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另一边,兰残墨也到了上京城,身背着琴盒。凭着手中请帖,她被锦家的人安排在了悦来客栈。而在客栈,她还是见到了一直相见又不敢去见的人———萧晨安。早在倾月山庄的门口与苏笙月分别之后,她就每一日就在倾月山庄附近逛一逛,偶尔弹弹琴,或是混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地方,远远的看着比武台上的比武。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放不下一个人。那个人赛若高山冰雪,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偏偏越是优秀的人身边就会站着一个与他相配的女子。景安儿不就是吗?温柔有礼,又处处为他着想,那样美好的女子恐怕再也寻不到了。想到这里,兰残墨不禁有些心塞,她终究只能远远看着那个人,看着那个喜欢多年的男人,可能那个男人早就忘了他曾经见过一面的兰妤。好陌生的名字,兰妤?兰残墨?世间没有兰妤这个人,有的只是兰残墨。残墨,残墨,残山墨水,早已不复当年。当真正面对着萧晨安时,兰残墨还是有些发愣,更多的是走神。“兰兄,兰兄,兰兄。”
“什……什么?”
兰残墨回过神来,对于凑近叫她的萧晨安有些惊吓,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道:“萧兄……有什么事吗?”
萧晨安对着两眼无神,明显神游天外的兰残墨连叫三声,才拉回了兰残墨的思绪,又见她如此。浅笑轻言:“我并无事,只是见兰兄一看见我就发神,唤你几声罢了。”
兰残墨连忙摆手,解释道:“萧兄你误会了,我是……我是……”着急一会,可兰残墨越是着急解释就越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些小事罢了,我开玩笑的,兰兄不必放在心上。”
萧晨安看出兰残墨的困窘,替她解了围。兰残墨这才舒了一口气,见面前只有萧晨安一人,有意的问道:“怎么不见景姑娘?这种盛会不该错过才是。”
提到景安儿,萧晨安不自觉就笑得温柔起来:“安儿先回景家了,离百花宴的开始的日子还有不少日子,我让她慢些从家中来,不必急于一时。”
兰残墨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她看得分明,可能萧晨安没有注意到。一提到景安儿,萧晨安的眼睛里就浮现了一丝温柔,这是谁也得不到。僵硬的笑道:“是吗?萧兄对景姑娘真可谓是关怀备至。”
萧晨安没有多语,只道:“安儿为我做的,更胜过我为她做的。”
扫视了空荡荡的客栈一圈,复说道:“这里闲谈不方便,兰兄若是愿意,我们坐下再说。”
兰残墨想要拒绝,可是她完全拒绝不了面前的人,不由点点头。木青瓷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睁开眼,首先就是陌生的环境,脑海中还隐隐记得当日她昏倒前见过苏笙月一面,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只是后来又在迷迷糊糊之中好似见到了苏笙月为她运功疗伤。不管怎么样,陌生的环境,加上有些事总让她放不下心来。略带困难的坐起身来,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换下,换上了崭新的衣裳。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是疼痛还是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木青瓷,她的伤很重。早先在暗影阁受罚时,她并未受什么皮外伤,这算是阁主给的特别的惩罚吧。只是生生挨了那个神秘人的两掌,想不到会受伤如此严重。不过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谁救了她。如果是苏笙月的话,那她的秘密也都被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想到这里,木青瓷蹙起眉头,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徐柏已经死了,杭州也没什么理由可以留下。上京城是唯一的机会。起身下床,许是动作太大,后背上的伤口不小心被撕裂,钻心似的疼,浅色衣裳上也浸出了一丝血迹。木青瓷仅仅皱了皱眉,尽量放轻动作,放自己好受一些。正打开屋门,出没走几步出去的时候,迎面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药童拿着扇风的蒲扇迎了上来。脸上还有着一丝欣喜,连声问道:“姑娘你醒了,药马上就要熬好了,你等一等我去找掌柜。”
话一说完,拔腿就准备走。木青瓷能感受到面前的人对她没什么敌意,淡淡出声道:“等等……是你救了我?”
小药童没走出几步,又折回来道:“不是我救了姑娘,是我家公子。前几天公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姑娘回来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们一跳。”
小药童又想起了什么,善意的提醒道,“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在院子走走,活动活动就行了。”
木青瓷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家公子?我这里昏睡了几天。”
小药童也没在意,给木青瓷解答道:“对,就是我家公子。姑娘你已经昏睡两天了。这两天都是我家公子在照顾姑娘你,都不让我们插手。”
“那给上药的人,换去衣衫的人也是你家公子。”
木青瓷没有任何表情的问着,“这里还是杭州吗?”
小药童又偷偷打量了木青瓷,只见她明眸皓齿,虽然脸色苍白,却也另风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又见木青瓷如此坦荡问话,点头承认道:“公子的事我并不清楚,只是这两日的确是公子悉心照料姑娘。现在当然是在杭州,姑娘是在说笑吗?”
木青瓷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东西,言道:“多谢告知,请替我跟你家公子道谢,他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必会报答。告辞。”
语毕,木青瓷越过面前的小药童,拖着伤重的身体往医坊大门而去。小药童连忙跑到木青瓷面前挡住,心急的说道:“姑娘,你的伤都还没好,就先回屋休息吧。药马上就熬好了。”
木青瓷淡漠道:“不必麻烦了,多谢几日的照顾,但还请让开,我还有事要办。”
“姑娘,也请你不要为难小的,我只是一个捣药童子,哪敢就这样就让姑娘离开。”
小药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