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有些着急,但她又不敢违抗木青瓷的话,她为难的说道:“可是公子吩咐,每一日都要服侍姑娘用药,这样姑娘的身体才会好起来。要是被公子发现姑娘没喝药,那就是奴婢没有服侍好姑娘。还请姑娘饶了奴婢,奴婢哪里做得不好,请姑娘责罚,不要不喝药。”
说到后面的时候,婢女直接跪在地上,眼泪都留下来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可叫人心疼。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此刻就已经心软了。不过可惜,在这里的人是木青瓷,不是别人,她并不会有一丝心软。听着婢女小声的抽泣声,木青瓷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她看都没有看那个婢女,淡淡的说道:“你家公子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有什么事让他找我来说。”
停顿了一下,一股恶心感又涌上了喉间,木青瓷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急忙捂住嘴,忍住那种想要吐的感觉。婢女正准备跟木青瓷说些什么,又见她这副样子,连忙起来,上前两步走。婢女轻轻拍着木青瓷的后背,关心的问道:“姑娘没事吧,这几日天气热了,夜里偏偏又凉,一个不小心就会染上风寒。姑娘看起来不太舒服,看样子是有点恶心。这两天都有点这样恶心呕吐,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瞧一瞧,开几副药。”
“不用了,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木青瓷摇摇头,她的身体没有这么娇弱,一点点风寒都受不起。近来的确是时常有想吐的感觉,也比往常更贪睡一些,但这绝对不像是风寒的症状。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她的身体也有些不太对劲,并不是那里受的伤又疼了,而是已经两月没来月信,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都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只不过现在,她有些怀疑她……但又不能确定,再过一段日子也就该清楚。只是她等不起那么长的日子,请大夫来看,又只会惊动别人,尤其是这个山庄的主人,顷绡阁的阁主——萧妄宴。木青瓷的目光又落到那碗药上来,顿时就觉得胃在翻腾,又添了一句话道:“把药给我端走。”
“姑娘!可是……”婢女有些迟疑,她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还特地有人来教导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被训练了很久,就只是为了照顾面前这位姑娘,这不免让她猜测这位姑娘是什么人?能让名震江湖的楼泠山庄庄主费劲心思的讨好她。就算因为木青瓷以前很美,但现在也不复从前。要说是爱上了木青瓷,那也没见两人有什么亲密的样子,反而是木青瓷重伤后才醒来的时候,一看到萧妄宴,那防备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两个人以前要不是不认识,要不就是没打过太多的交道。“姑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话才是你的本分。”
萧妄宴从一边走了过来,他的手中始终拿着那把白玉折扇,这也算是他的特点了,可以凭着这把扇子,轻易的认出萧妄宴来。萧妄宴走到木青瓷身边,就这样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碗边,还有着温热。他看了一眼婢女,吩咐着说道:“你先下去,这里暂时用不着你。”
“奴婢遵命。”
婢女恭敬的低下头,又想起了什么,小声的说道:“公子,药。”
萧妄宴动了动手,他看了一眼懒懒靠着栏杆的木青瓷,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妨,把药留下,你退下。”
婢女拿起放在一边的漆盘,退了出去。“你来得正好,我有事问你。”
木青瓷没有看萧妄宴,她的眼中古井无波,声音并无半分起伏。“萧妄宴你到底有何目的,如果是单纯救我,那你可以放我离开了。”
萧妄宴端起了那碗药,他递到木青瓷面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忘了吗?在救你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立下了契约,从此两人携手走下去。两个月来,你什么都没有问过我,本来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问我。现在想想,原来只是我想多了,你还是心存疑惑,只不过一直没有问出口罢了。”
又轻笑起来,萧妄宴依旧端着那碗药,关心的说道:“药都凉了,你该服下了。虽然看着不太好,也不太好闻,但对你来说还不错。”
木青瓷接过那碗药,看着萧妄宴,眼里满满都是不相信,谨慎的说道:“你给我的药是什么药?我刚才尝了一口,并不是我前段日子喝过的药。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木青瓷把药递到萧妄宴面前,她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问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至于立下了什么约定,我并不知道,你也并没有告诉我。”
“你明知道这药有问题,还要尝一下。要是我在里面下了毒,那你此刻岂不是已经了中了毒,还有闲心思跟我多说这些并无用的废话。”
对上木青瓷的视线,萧妄宴一点也没有丝毫慌乱,他凑近药碗,用手扇了扇,黑糊糊的汤药发出令人不舒服的苦味。木青瓷微勾起嘴角,却怎么看怎么嘲讽,她慢慢的说道:“我敢喝,自然是相信你现在还不会害我。如果你要害我,当初就不会费劲心力的救我。一些药而已,就算是有毒,一口也不至于能让我毒发身亡。”
“药的确跟你以往喝的不一样,只是不一样在哪里?你不知道,而我知道。这些药不会害你,反而是我在帮你。如果你知道以后,说不定还会感激我。”
萧妄宴的目光从木青瓷带有伤疤的脸上慢慢移到她的肚子上,不咸不淡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碗药是打胎药,你还会喝吗?或者是放心大胆的尝一口。”
萧妄宴抬起眼,他看着木青瓷的脸,嘴角扬起弧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中还有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