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无法反驳温云箬,他真的一点不在意温云箬和司言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温云箬说的没有错,司琰的确很讨厌温云箬,在某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至于为什么,司琰想的是温云箬欺骗了他,如果她主动把她跟司言的事情告诉他,那司琰一定不会怪罪于她。如果温云箬不连同司言一起设计让他娶她,那他说不定会主动娶了温云箬。如果司言没有那样苦苦哀求司琰,让他不要介意温云箬的事,并且娶她,可能他对温云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满。如果的如果,可惜也只是如果。世上没有如果,就像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司言也已经死了,再来说也并不适合。只不过司琰在想,他到底是认为温云箬是个心机城府都很深沉的女人,并且到现在都还冷落着她,就仅仅是这样一个原因吗?还是他因为嫉妒,嫉妒司言,才会对温云箬那样冷漠。或者是爱,他爱温云箬,所以心中才无法介怀她和司言的事情,尽管知道那并不是温云箬的错,可司琰依旧无法介怀。也许这几种原因都有,也有着司琰他的其他情绪,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见司琰久久没有说话,温云箬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除了悲凉,就是嘲讽。温云箬嘲讽的人不是司琰,而是她自己。温云箬嘲笑她自己太傻,傻到居然会相信那么愚蠢的谎言,会相信司琰根本不知道她的丑事。更笑她跟一个荡妇有什么区别,她意外失身给了司言,怀着司言的孩子,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温云箬一方面为她自己所不耻,一方面又为她能够嫁给司琰而欣喜,她就是这么犯贱,所以司琰瞧不起她也是很正常的事,就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她是把心爱的男人当做天的女人,偏偏这片天塌了下来,她的世界从此就不复存在。温云箬信以为赖的司琰,却是伤她最深的人。当初满心欢喜的嫁给他,也带着惶恐不安,如今这份初心早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温云箬伸出手,映着烛光,低声喃语着:“第一眼倾心,第二眼钟情,第三眼负了一生。”
司琰走了过去,他单膝跪下,双手抓着温云箬的肩膀,把温云箬抱进怀里,压着声音说道:“世事无常,命运反复,没有人会一直不变。你会变,我也会变,箬儿这已经不是当年。不管是你,是我,亦或是司言,我们都已经回不去当年。你是个好女人,你也没有错,错的人一直都是我。有时我会想,是不是我一手毁了你。十年便可沧海桑田,何况十五年。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梨花树下低眉浅笑的女子,而我亦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早已物是人非。”
温云箬环着司琰的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的哭泣着:“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从最开始的小声哭泣,到后面的放声大哭,温云箬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听见温云箬的哭声和质问,司琰的眉间也有着愁苦。他只得抱紧了温云箬,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任由着温云箬大哭。不管御书房里闹出了多大的动静,门外的人也一概听不到,那些宫人早在温云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自动退下去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世事无常,总是在不停地改变,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什么!日子还是一样的过着。转眼又是一月多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天气渐渐的转凉,到处都多了一份萧瑟之感。距离宁国宝藏的事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江湖上的热议已经从最开始的那几个话题转移了,不过还是时常有人会讨论起木青瓷和景安儿。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两个美貌的女子,并且遭遇都相同。而是因为两人至今下落不明,可以这样说人们总是关注坏的事情。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位众人随波逐流。比起听人好事来,更爱挑人刺,尤其是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