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夜初,没有人能够逃得了。因为你的欲望,你的妒忌,都深藏在你的心里,怎么也逃不了。”
木绾晴幽幽的说道,眉黛弯弯,眼中有着笑意。不要说这两个女人被吓到了,就连在座的众人听着这些话都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木绾晴的语速很慢,调子也很怪,每一个字都从嘴里慢慢的吐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尤其是她还在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有个女人经受不住木绾晴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惊恐的出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木绾晴走近一步,那两个女人就退一步。另外一个女人紧紧的抓着刚才出声的那个女人,她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不要过来,也不要靠近我们。”
“呵呵……呵……”木绾晴眼神有着玩昧,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听不懂也就罢了,我一开始也没指望你们两个听懂。”
语毕,木绾晴也不再管这两个娱乐心情的蠢货,走到兰妤面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伸出好看的手轻轻地抚上兰妤涂上了脂粉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眼里还有着可怜与同情,她有意无意的说道:“寸心无可表,唯有魂一缕。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又是这些让人听不太懂的话,只是木绾晴这次的对象是兰妤,而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两个女人之间,做着亲密的动作。若说两人是相视很久的知己朋友也好说一点,但两人分明是初见,难不成是……想到这里,一群人看向萧妄宴,只见萧妄宴脸上带着兴趣之色,貌似比他们还期待接下来,瞬间就没有语言了。这么大胆包天,绝对是萧妄宴惯出来的,都是不用解释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兰妤退后一步,与木绾晴隔了一段距离,她下意识的避开木绾晴的目光。那种眼神,就好像看透了一切,也把她看了个透。还有那些话,绝对不是偶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原因是什么?兰妤一点也不知道,她敢发誓,她绝对不认识木绾晴,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木绾晴最后的那句话,枯骨生出曼陀罗,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她勉强的笑起来:“木姑娘说的,兰妤都不太懂,只觉得颇有禅意。”
木绾晴掩着唇,轻笑起来,随性的说道:“兰姑娘说对了,佛家云生死轮回,日后你与我一样,都会念着这句话,并且牢记在心中。”
木绾晴明显是若有所指,但是指的到底是什么,别说他们这些听的人不明白,就连兰妤都是摸不着头脑。“兰姑娘可能现在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但日后一定明白。再给兰姑娘一个提醒,若是猜出来了,说不定以后对你还会有帮助。”
木绾晴继续说着,她的确要给兰妤一个提醒,也是给一些特别的人提醒。枯骨生出曼陀罗,她已经回来了,用血的代价得到了重生,过去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眉梢上扬,木绾晴随即请唱出声:这一刻的盛夏曲罢满座一片浮夸红绡缠绕着绝世风华最后白骨里开出了一朵曼陀罗花你曾经拥有他屏风之上一笔一划留恋顾盼走过了忘川生与死有别轮回中你就会忘了他依旧是奇怪的调子,与之前唱的那个曲子却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前的曲子听着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歌声,令人不自觉的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唱给兰妤的曲子,却有一种莫名的凄凉感,仿佛是注定一般。兰妤似懂非懂,她听完了木绾晴唱的曲子,忽然有所感。偷偷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大感情变化的萧晨安,心中涌起了一阵苦涩之感。她强忍着即将落下来的眼泪,故作欢笑的说道:“多谢木姑娘的提醒,你的意思,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我不后悔,姑娘不也是不后悔吗?若是后悔,此刻你便不会在此。”
在兰妤的理解中,如歌里所唱的一样,她只要拥有过萧晨安就好了,哪怕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她也愿意。如果真的有轮回,她也不会选择忘记萧晨安,这一辈子她是真的爱他。木绾晴见兰妤会错了意,也不去解释。这首曲子本就是说男女情爱,兰妤会这样理解也是很正常,最开始她不是也是如此吗?每个人从歌里得到的感悟都不懂。想到这里,木绾晴笑起来:“兰姑娘不必如此,这曲子我至今都算不上明白,想不到兰姑娘一听便有所明悟。”
兰妤脸色苍白,就算用了脂粉,也有点遮不住。她谦虚的说道:“只不过平日里要看些佛经,所以懂得一些,木姑娘说笑了。”
莫静岚看着兰妤有些勉强的样子,她小声的问道:“这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吗?我怎么看着都像是故意找麻烦,而且找的还那么冠冕堂皇,让人家责怪都没有地方去责怪。”
沈画瞥了一眼木绾晴,她冷笑着说道:“谁又知道了,说不定她真的认识你们也说不定。”
“说不定和静岚姐你一样,看不惯新郎官以前的所作所为,所以故意来闹事。”
冷冰熙看着木绾晴,说出了她的看法,认为木绾晴是为景安儿的事感到可惜,所以故意来找麻烦。莫静岚偏头看着冷冰熙,赞许的说道:“有道理,换了是我,我也去闹一番。冰熙你是怎么想到的。”
冷冰熙无言的笑了笑,看起来单纯小白兔的样子,可谁知道她一天到晚就惹麻烦,还要十二岁的侄儿为她收拾残局。“……”“……”“……”“……”锦懿卿看了这三人一眼,略显无奈,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什么办法了。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因为聪明的女人都有分寸,也有脑子。比如面前这个木绾晴,他就很欣赏,出声说道:“不知木姑娘是从何处知道这些曲子的,刚刚听姑娘的意思,也是从别处所知。”
“锦阁主的话本子上来的,无事的时候,我也会看一看,更不论其他人。只不过是由一位特别的乐师做出来的曲子,她看了锦阁主的话本子,为了一个人所做。她还写了几句其他的,说来易懂也难懂。”
说着话的时候,木绾晴慢慢移了步子,朝着萧妄宴哪里慢慢走去,“在此,我要把那位乐师所做之词送给兰姑娘,以做新婚贺礼。”
锦懿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还是我的话本子的作用,那一日我再写两个不同版本的,可能还会有不同效果。”
锦懿卿一说完,就招来了沈夜的白眼。还多写两个不同的版本,恐怕不知道还要多弄出什么茶余饭后的话料来。兰妤的心里一直有着心结,不过今日听了木绾晴的曲子,她突然觉得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么。生死轮回,也不过是一瞬,她要的只是这一刻。如今想通了,兰妤展颜一笑,她说道:“这些曲子我很喜欢,若是可以,到时候还请木姑娘替我引见那位乐师。”
“自然。”
木绾晴回着礼,她边走边哼着曲子,而走到锦懿卿那一桌时,好像忽然有人拌了她一脚,木绾晴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她低着头,久久没有出声,谁也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这下子算是出丑了,众人都看着木绾晴,也都盯着一边坐着看好戏似的萧妄宴。从一开始,萧妄宴就没有说话,任由着木绾晴玩闹,现在亦是如此。这是相信木绾晴可以自己应对这么多人的眼光吗?还是两人的关系有问题。莫景凉看着摔在他和苏笙月面前的木绾晴,眉头微微一皱,他抬眼看了在座众人一眼,与苏笙月对视了一眼,朝着木绾晴伸出了手,淡淡的说道:“木姑娘~”苏笙月也看着摔在地上的木绾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打量着她。木绾晴慢慢抬起头,她看着莫景凉,满含着柔情的眼神是如此吸引人。木绾晴并没有把手放在莫景凉手中,由他拉她起来。轻启朱唇,大气而又凄凉的曲子被唱了出来:“结局注定爱恨种成了祸,也曾奢望能携手化作野火。倘若情锁遍体鳞伤也挣不脱,拥抱着陨落。”
视线慢慢转移,落在了苏笙月的脸上,她没有停下,依旧清唱着,眼神是那样的熟悉,但包含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愿背负千生万世的错,换你这一生一世再爱上我。我愿沦陷幻境哪怕为爱成魔,只要你记得。”
苏笙月和莫景凉意外的发着愣,两个人垂下了眼帘,那些过往已经成了过去,由不得去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