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凉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又看向琴姬,继续说道:“还请琴姬夫人代为转达,今日下午,我在得月楼等她。”
琴姬垂眸,她朝着莫景凉行了一礼道:“公子放心,琴姬定会转达圣女。在此,琴姬向几位公子提前告辞,明日民妇便要启程前往各处。若是有缘,自会再次相见。诸位公子,告辞。”
语毕,琴姬便抱着琵琶走了。琴姬一走,剩下几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莫景凉身上。虽然不清楚他想要和巫月圣女确认什么事,但多半会牵扯到私情。说不定就是私情,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莫景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心情好与坏,他转身面对着几人,拱了拱手。包扎右手的手帕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血的颜色十分的显眼。见莫景凉一走,几人都纷纷向萧妄宴告辞,都一同离去,不在耽搁。锦懿卿也和萧妄宴告辞了,他准备叫司琰一起走。只是见司琰并没离开的打算,他也不出声再问了。多半司琰又要和萧妄宴好好谈一谈,如果能安抚就更好了。果然不出锦懿卿所料,现在就剩下司琰、锦懿卿和萧妄宴三个人了。司琰看了锦懿卿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对他说道:“熙宁最近脑子不太好使,出门在外容易上当受骗,你帮我照看她一会儿。我有一些事情要和萧阁主谈一谈,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你们谈事可以,那个小丫头就不要扔给我了。”
锦懿卿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更是不客气的打击着冷冰熙,并且是当着司琰的面,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那个丫头也算不上小了,脑袋不好使这是肯定的,长得也算不上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让我去照看她一会儿,还不如让我回去就倒头大睡。你那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喜欢聪明漂亮的女人,照看小孩这种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司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怎么说了冷冰熙都是他的亲生妹妹,又小他二十岁,怎么说也要好好的宠着。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亲生妹妹,虽然长得也算上时大家闺秀,但小家碧玉还是算的。生得不算美,可也不能说丑。锦懿卿那张嘴,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摆明了不给他一个面子是什么?司琰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指望你能够带好她,你还是先走吧。我有其他的事要找萧兄谈一谈,剩下的事回去之后再跟你清算。”
锦懿卿摊了摊手,他转身离开,慢慢的走着。边走边说道:“我无所谓,反正各人的事都不同,也不会有人想我在场。就先告辞了。”
见锦懿卿也走了,萧妄宴看了一眼司琰,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有礼的说道:“大师兄,师父在书房里等候已久了。”
“好。”
司琰背过手去,他口气十分熟稔,他说道:“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问问二师弟,也要问一问师父。”
对,没有错。萧妄宴叫司琰为师兄,司琰唤萧妄宴为二师弟,他们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是师兄弟,这一点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过。毕竟江湖上没有一丝消息,传司琰也是诸葛老先生的徒弟。萧妄宴和司琰见面时也很客气,没有以师兄弟相称呼。继续有意的瞒着了关系,那也说明还没有到揭穿身份的时候。书房内诸葛老先生依旧悠闲的品茶,偶尔打量两个徒儿一眼,他悠哉悠哉的,也不出声打扰司琰和萧妄宴的谈话,只当一个过客。“我本来还在奇怪,二师弟你飞鸽传书给我,让我不要早一天,也不要晚一天赶来参加你的大婚,原来是如此。”
司琰顺了顺衣服下摆,坐在椅子上,笑得意味深长:“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不妨直说,木绾晴是不是就是木青瓷?或者换个问法,巫月圣女和木绾晴都是木青瓷,她们其实是一个人。其实我还挺惊讶的,二师弟竟然藏了木青瓷四年不被人发现,就连我也不曾得知过消息,一直被瞒着。如今消息一出,我也是被弄糊涂了。”
对于司琰所说的事,萧妄宴并没有打算将一切都告诉他,只是有意的说道:“是或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吗?不管木青瓷是不是木绾晴,也不管木青瓷是不是巫月圣女,如今她都是我的妻。师兄又何须在意这个问题,只要知道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好了。”
顿了顿,萧妄宴靠在椅背上,脸上虽有着笑意,可看起来并不那么好,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担心的口气说道:“师兄也该知道,宁国宝藏若不找出来,还会一直牵动无数人的心弦。能覆灭一个王朝的东西,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经过四年前的假宁国宝藏之后,让那些人蠢蠢欲动的人更坚信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战乱就会再起,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同一条船上吗?我差不多明白了。只不过宁国宝藏之事,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司琰无奈的摇摇头,他苦笑着说道:“我至今都未查出南离的真正身份,隐家的势力埋藏很深,虽然捣毁了不少小的窝点,但没有伤到根本。宁家虎视眈眈,多年来暗中招兵买马,难保不会有其他问题。如今又出了毒女的师父,暗中更是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一旦有导火线,估计会造成割据一方的场面。”
“这些我也算了解一点,宁国宝藏的藏宝图已经现世了,只要拼凑起来,就可以找到宝藏。师兄,你我两人从小就被师父带到山上修行,多年下来感情亲厚。你应该知道,我的双亲都是因为宁国宝藏而亡。我想毁了宁国宝藏,那是一个罪恶之源。只要还存在一天,就会掀起更多的风雨。”
萧妄宴很少说起他的父母,此刻说起来,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他眼神中有着光芒,带着一丝疯狂:“只要由巫月圣女出面,搅出一片风雨,自然会引出不少人来。她手上掌握了最有份量的两块藏宝图残片,剩下的残片也会被吸引过来。届时宝藏地点便会弄得天下知晓,会有数不尽的江湖人士蜂拥而至,为了传说中的宝藏厮杀。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最后的决战,如果能灭掉让你忌惮的敌手,没有了主心骨,余孽也不成问题。最后再把那些余孽一网打尽,一举两得岂不是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师弟,你也不能够保证能把所有威胁都一网打尽,总会有漏网之鱼的。”
司琰偏过头去瞧了一眼已经不在了诸葛老先生,他大概也清楚了诸葛老先生是赞同萧妄宴的做法,所以才拉他来商量。司琰也不否认萧妄宴说的是个好主意,只是主意虽好,能否顺利的执行又是一个问题。他担心的问题有点多,而且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安。司琰面对着萧妄宴,说出他的担心:“巫月圣女你觉得可以控制吗?她身后是巫月神教。就算中原武林出现什么大变故,也与苗疆没什么干系。你应该明白的,如果巫月圣女不可控制,一切的努力都会作废。”
萧妄宴轻轻一笑,他也明白司琰的担心,自信的解释道:“师兄若是信得过我,也信得过师父,自然也可以信得过巫月圣女。她比我,比师兄,更想覆灭宁国宝藏,让所有人都得不到。”
萧妄宴盯着司琰的眼睛,认真的恳求道:“对于其中的迂回曲折,我也不想过多的去解释。只是还请相信我,她已经豁出了性命,也会是我们最好的帮手。所以不必防备着她,她不会背弃这些约定的。师兄,请你相信我。”
“你我多年师兄弟感情,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已经有了计划,只是变数太多。也许真如你所说,早一点解决了宁国宝藏这个祸端,一切才会安宁。”
司琰大概已经清楚木绾晴、木青瓷和巫月圣女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心里明白,也不去点破。只是看着萧妄宴这样子认真恳求他,心里突然噔了一下,缓缓的开口道:“你应该知道苏笙月和……”“我知道,可那不重要。”
司琰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妄宴就连忙打断了他,只因为一个苏笙月的名字,他的脸色便彻底的沉下来了。萧妄宴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眼神坚定而又执着,他压沉了声音道:“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苏笙月跟她早已无任何干系,再提那些被忽略的过去也没了意思,不如就让那些过去。”
“你爱上了她,爱上了木青瓷。”
司琰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那么的好笑,原本以为不会受任何牵绊的人,都纷纷被情这一个字绊住了脚,再也甩不开了,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