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瓷对于这两人的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她手拿着天剑,越过他们两人,径直的往客栈里面去。才走过几步,她就停下了脚步,恍若记起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说道:“多日不见毒女,不知她可还好。我很好奇,被万蛊掏空的身体,还能够靠情蛊支撑多久。”
“劳烦巫月圣女费心了,安儿她很好。”
萧晨安压沉了语调,听起来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声音较为低沉而已。“看起来不错。”
木青瓷丢下这句话,就朝着客栈里面去了。剩下的几人简单的跟萧晨安和兰妤打了声招呼,随即跟上木青瓷。五月底的最后一天,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诏隐寺聚集了。当然不可能是单枪匹马,除非是实力强大到一定的地步,或者是保命的法子多,再不然就是精通风水机关。这样一个人混在众人中间也可行,只是最躲不过的是相互残杀。只不过还没有进入宁国的宝藏,暂时也不会厮杀起来。“还没有太皇太后的下落吗?”
南离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习远,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让他越来越感到不安。今天就是众人约定的日子,要一起打开宁国宝藏,看一看里面到底藏有什么宝贝。但南离静不下心来,他可以说是无比的担心太皇太后,生怕她会出事。习远单膝跪在地上,他低垂着头颅,双手做出拱手礼,紧张的说道:“有一点消息,只是不知是否为真?还需要查证。”
“说!”
南离此刻已经不要多说废话了,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字,差不多就是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一点也不好。“消息是从皇室里打听出来的,据说是景帝前几日抓住了一个可疑的人,好像是派出来送信的人,可并没有太皇太后的消息。只是传话说,等最后的宝藏显出踪迹的时候,有人会带着太皇太后出现在宝藏之地。”
习远叙述着他所查到的点点消息,他的语气也不能算是确定,也干脆说出自己的话:“但这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属下发现,景帝有所动作。他从御林军的精锐里抽出了不少的人,分别让他们潜伏在诏隐山附近,看起来是打算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他还不够资格。先不管这个是真是假,都是要走宝藏之地一趟的。若是消息是真的,那就最为好。如果消息是假的,那也无妨,总是有一点进展了。有人想要黄雀在后,那就先让他做一会的黄雀。”
南离的眼神很阴狠,他此刻的心情也算不得好,说起来还有点阴沉不定。他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要把趁这次宁国宝藏的事情,彻底闹一个血雨腥风。届时定会有人响应。考虑了一下,南离吩咐着习远道:“你去把宁家的人手安排一下,按照原计划进行。进入宝藏之后,将火药给埋下。”
“是,家主。”
习远应了声,他暗自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景帝也在众人之中,我们是否要出现?”
“不必,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就好,至少暂时不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尽管他们会想到我之后出现,但让他们提心吊胆一会,那也是不错的事。”
南离慢慢悠悠的说着,表情却是阴冷无比,看起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可他本就是老谋深算。一群人到了诏隐寺的时候,诏隐寺的和尚僧侣都已经被暂时遣送下山,这样可以避免他们遭受无妄之灾,免遭那些因为宝藏而疯狂的人的毒手。苏笙月把木青瓷拉到一边,把她推到墙上,双手撑在她的头边,一脸严肃的说道:“一旦进入了宝藏之地,不要逞强,更不要勉强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木青瓷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面为这燥热的天添了一份凉意。她看着身前的苏笙月,看着他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唇角勾起一缕嘲讽的笑:“之后好让你再对我下手吗?苏笙月,我不信你。收起你这番假戏,我看了只会想到四年前,想到成佛崖上你是如何辜负我的。脸花了只是一个教训,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是我太蠢了。”
停顿了一下,木青瓷盯着苏笙月渐渐沉下去的脸,强装着坚强,一字一句的说道:“还不够吗?你给我的答案,我想要知道的一切。该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不想要知道。”
“够了,木青瓷。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我说一句话吗?哪怕你再怎么不相信我,也听我说一句话。就当我是在骗你,你也给我认真的记着这些话。”
苏笙月少见的烦躁了起来,他很少有这种时候,可一碰见木青瓷,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被几句话给挑出来了。他贴近木青瓷的身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是那么的近。“宝藏之地里危险重重,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不在少数,打算黄雀在后的人也不会少,你要保护好自己。”
语毕,木青瓷拂开苏笙月的手。“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的。”
木青瓷的眼中有着不信任,更有着嘲讽,她瞥了苏笙月一眼,很自然的说道:“不劳你费心,我会记住你的提醒,绝不会忘的。”
木青瓷立起了身体,她面对着苏笙月,淡淡的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苏笙月直视着木青瓷的眼睛,他伸出手将木青瓷垂落下遮住半张脸的青丝绾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为苍兰,你为荼蘼,今生你只能是我的。”
木青瓷没有急着反驳,她阖上了眼,慢慢又睁开眼来,眼神中有着决绝,语气却十分的漠然:“阿月,阿月,阿月。你知道我上一次这么叫你是什么时候吗?我在苗疆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难产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想要真相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找过我吗?你想过我可能会死吗?我哥哥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木青瓷顺势把头埋在苏笙月的肩上,她珍惜这片刻的温存,也许是最后的美好时光。她的眼中没有泪,大概是哭不出来了,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像你所说的那般,不过少不更事,露水情缘罢了。所以我的死活,一开始就与你无关。”
苏笙月的身体一僵,他反驳不了木青瓷的话,就像他试图挽回她,却将她越推越远一样。他伸出手抱住的木青瓷,眼中有着无奈,无奈的是木青瓷永远也不明白他的心,也不清楚他有多爱她,有多不希望她轻贱她自己,更伤害她自己。苏笙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轻声的说道:“我娶你,所以不要再轻贱自己。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所有的事我都不会隐瞒于你。那些秘密,我会一个不漏的告诉你,包括我和你哥哥的交易。这一次,我只求这一次,你能相信我,相信我会保护好你。”
“这算是承诺吗?不过我不需要了。以前我没希望过你对我有什么承诺,四年后的今天更不会有。如果你四年前说要娶我,我可能会满心期待,想象着你会给我一个婚礼,给我一个的名分。可那也仅是四年前,仅会是四年前。”
木青瓷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苏笙月,因为那代表再一次把心交出去,可还是止不住的积压在心底的感情爆发。她心底想要的答案,苏笙月从未告诉过她,她也不曾问出口,可心底却渴求着他的答案。秋水般的眸子里有着晶莹泪花,双手紧紧地抓着苏笙月的衣服,带着颤音说道:“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非是我的良人。”
苏笙月有些恼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木青瓷表明他的真心,更为她所说的非她良人而不悦。平日里的能言善语也不知道此刻被丢在了哪里去,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也都抛之脑后,不满的说道:“那你的良人是谁?萧妄宴吗?还是白幽,亦或是阿凉。也对,你从不愿意相信我,也不会问我是不是有苦衷?哪怕我说四年前我有不得已之处,你也是不会心的。在你的心中,我被放在了哪里?”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如果没死,你也会知道我的答案。”
木青瓷抬起头来,她望着面前般般入画的男人,一瞬间的恍惚,一滴泪却滑了下来。“你哭了。”
苏笙月附下身,他轻吻在木青瓷的眼睛上,唇边的细小泪珠尝起来却是哭的。苏笙月慢慢放开木青瓷,拉起她的手放在左胸膛上,感受着心的跳动:“不要死,答应我不要死。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所以答应我,你会等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