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傅晓萱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等到裴钦寒发现队伍少了一个人已经是十分钟后。封行朗看他脸色不好，提议，“我去接傅小姐，你赶紧回去。”

裴钦寒只是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带了几个人跟他掉回头，回去就看到傅晓萱坐在游轮一层的甲板上，被海浪浇透。小姑娘也坚强，并没有大声哭喊。只是在裴钦寒叫她的时候，抬起一双通红的小鹿眼，可怜惨了。“抱歉。”

裴钦寒起身，伸手去接傅晓萱。她从甲板上跳到他旁边，差点腿软摔到水里。回过神后，傅晓萱抓着裴钦寒的衣角，声音哽咽，“裴先生，我能哭一下吗？”

她怪可怜的。裴钦寒本来只是叫她来给祈月当替身，说难听了就是当靶子。只不过Jason他们的计划和他想的不一样，所以傅晓萱没事。裴钦寒这会儿没力气，倒也纵容她，“哭吧。”

傅晓萱挨着裴钦寒坐下来，一开始呜咽了两声，随后抱头大哭，哭着哭着还吐了。好一番折腾。裴钦寒都没说什么，他到底算是欠傅晓萱一个人情。利用了人家，也不好对人太过狠戾。傅晓萱哭完，见着裴钦寒递过来的水，嗓子都哑了，“裴先生能帮我倒个水吗？我想洗洗脸。”

“好。”

裴钦寒让她先簌簌口，再给她倒水。她掬着手掌，接着他倒下来的水，捧到脸上搓了搓，毫无淑女可言。裴钦寒有些揶揄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她比祈月年龄还要小一两岁，二十出头。相比起来，祈月比同龄人都要成熟许多。想到祈月嫁给他的时候才二十岁，裴钦寒心里有点软塌塌的。傅晓萱察觉裴钦寒的笑容，像透过她看谁似的，她也没不高兴，缩在一边擦了脸和手，深深呼出一口气，“裴先生，喜欢你的代价太大了。”

“？”

裴钦寒愣了一下，以为傅晓萱要表白之类的，脸色不大好。他本来就虚弱，身上泛着冷气，令人更不敢靠近。傅晓萱抱着手臂，也不怕他，反而有些抱怨道：“我不想喜欢你了。”

她的话连起来，让裴钦寒愣了愣。傅晓萱解释道：“我以为我今天帮了你，能跟你的关系再近一步，事实非但没有，我还差点死在了海上，你眼里只装得下祈小姐，我不喜欢跟人抢。”

提到祈月，裴钦寒眼睛微弯。“祈小姐喜欢你的时候，也这样辛苦吗？”

傅晓萱八卦了两句。裴钦寒沉着脸看向江城的方向。祈月喜欢他的时候，可不止这点辛苦。他心里怄了一下。等到他们下船，看到顾敬珩抱着祈月，祈月乖乖的蜷缩在他怀里，裴钦寒心里怄着的那口气，憋得他更难受了。伤口似乎也更疼了。他招呼封行朗带傅晓萱回去，又叫来谢小五，有气无力的说，“谢小少爷，能不能麻烦你请顾医生帮我看看伤？”

“？”

谢小五是不大想搭理自己这个前姐夫的。裴钦寒转过背，他的白衬衣后背血淋淋一片。是伤得很严重。谢小五勉为其难，上前把祈月扶下快艇，叫顾敬珩，“老顾，你去看看裴钦寒。”

顾敬珩沉着脸，“死了吗？”

谢小五眼神在几人身上打转，哑了一下，“应该、应该没死。”

祈月披着顾敬珩的外套，转脸看了一眼裴钦寒。裴钦寒拄着银色手杖下船，膝盖以下踩在水里，走路的时候慢吞吞的，脊背也不再笔直。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的深沉。祈月没什么表情的别过脸，“师兄，我们在前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