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新添了一个辣卤。什么玩意儿？裴钦寒没吃过。老爷子让佣人端了一份过来，“王记辣卤，厨师学了，没学会，我让人买的。”

“那刚刚怎么不拿出来？”

裴钦寒问。拿出来说不定祈月多吃两口，他能多见她两眼。老爷子干咳道，“桌上有。”

裴钦寒没发现而已。把单子收起来，裴钦寒喝了一口水，状若不在意的问，“你想要什么？”

老爷子神色一僵。什么时候他帮自己孙子追孙媳妇，在孙子眼里就成了谈条件的筹码了？他苦笑了一下，看向屋外换岗的佣人。从裴钦寒在调查二十年前的车祸开始，老宅的佣人里里外外都换了人。看起来是佣人，实际上都是裴钦寒安排的雇佣兵。他软禁了老爷子！起因还是裴浩昌中途想找老爷子求情，但又防备裴钦寒，想让老爷子出去。为了防止发生以前那样用老爷子来威胁自己的事，裴钦寒就在这幢房子周围安插了人手。“我可以帮你对付你大伯。”

老爷子出声，“但……”“您还是别跟我谈条件的好。”

他话没说完，裴钦寒都知道什么意思。裴浩昌知道裴钦寒在查他后躲了起来，现在裴钦寒能针对的只有裴御欢。老爷子的意思是，他可以让裴浩昌赎罪，但裴御欢，得留。裴钦寒不能理解，“您这么疼爱裴御欢，可他恐怕并不领您的情。”

当初，裴御欢绑架老爷子的事还历历在目，裴钦寒不相信老爷子脑袋不清醒到这种地步，竟然要他放过裴御欢！老爷子拧眉，为难道，“我不是疼爱他，你已经把他逐出了裴家，他能成什么气候，又能威胁到你什么？”

“如果没有他设计的那场车祸，小月不会失忆，我跟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裴钦寒冷笑，“说起来，他们父子还真不愧是父子，连害人的手段都一样。”

老爷子脸色一白，“可你大伯已经没了一个儿子！我可以让他去九泉之下向你父母赔罪，但我不能看着他连最后一个儿子也栽在你手里！”

“……”什么叫也栽在他手里？昔日偏袒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裴钦寒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他猛地起身，声音冰冷，“爷爷您老了，是该安享晚年了。”

说完让人扶老爷子回房。裴钦寒上到三楼。走廊里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灯火通明。李教授的助理夜里睡不着，别墅又大，他看到楼上亮灯好奇就跟了上去。三楼是一个大平层，所有房间打通，一眼看过去，入目全是粉紫色。不像是男人的住处。从家具到装饰，没有一处跟祈月在青山居的布置不同。这个房间，是半年前裴钦寒在青山居睡过一夜后回来布置的。百分百等比例还原了祈月的房间，比她那个还要宽敞。裴钦寒坐在地毯上正在开酒。手机这时候亮了起来。已经一点了。一个短信弹出来。【发件人老婆：老公，工作很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见。】他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回了对方一个字：“好。”

然后把酒扔到一边，乖乖去洗漱，换上睡衣，躺到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