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德医生对祈月做了一个吻手礼。“改天见。”
他提着手提箱离开,转身时瞥了裴钦寒一眼,蓝色眼底滑过几分挑衅。裴钦寒俊脸冷沉,转头将随身携带的手绢递给祈月,命令式的口吻说,“擦了。”
“……”祈月直接无视,“裴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裴钦寒不满她的态度。在他印象里,姜花一直都是围着他打转的。没有文凭,没有职业,空有一个裴太太的身份。她能有别的什么事?祈月对裴钦寒的傲慢尤为不满,不欲再跟他纠缠。可她往前走,裴钦寒却直接用胸膛挡住她的去路。祈月身高不到一米七,今天又穿的平底鞋,比裴钦寒矮了半个脑袋。被他这么一堵,她很不客气的说道,“裴先生,你这样很像一个无赖。”
裴钦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误会姜花躺在担架上的时候,他心脏都快跳出来。看到她平安无事,却不愿意摘下口罩正脸对他的时候,他又很烦躁。现在看到她出来相亲,这种烦躁更甚。祈月跟裴钦寒拉开一些距离。“爷爷听说你要相亲,让我帮忙看看男方的人品。”
“所以呢?”
祈月问。裴钦寒不禁皱眉,“刚刚那个医生不行。”
祈月好笑道:“他不行你行?”
裴钦寒被堵得哑口无言。静静地看着祈月。他黑眸湛深,幽幽地盯着一个人,莫名叫人心底发怵。祈月顿了顿说,“爷爷的好心我领了。”
“既然过得很辛苦,为什么不接受裴家的补偿?”
裴钦寒质问。祈月刚压下去的火,又被点燃。她冷着脸,嗓音清冷薄凉,“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辛苦?”
比起跟裴钦寒结婚,围着他打转,捧着一颗心却得不到一点关爱。她现在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开心!裴钦寒无法忽视祈月现在的变化,她变得更精致更漂亮。好像离婚的一夜之间,这个女人就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如果过得不辛苦,为什么刚离婚一个周,就要找男人嫁了?裴钦寒自以为是的回答,“你如果有生活上的困难可以找文松,不用那么快嫁人,以免遇人不淑。”
祈月看向旁边站得很远的文松。文松和苏绵干巴巴地站在一边,两人都对祈月和裴钦寒的聊天内容又好奇又胆战心惊。裴钦寒的样子,脸黑得像个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炸了。苏绵小声问文松,“裴先生的性格一直这样吗?”
“啊?什么样?”
“就是……冷冰冰的很吓人,他这样不会有女人喜欢的!”
苏绵搓了搓手臂。文松扶眼镜,“少夫人就很喜欢啊。”
苏绵:“……”对于裴钦寒的回答,祈月笑出了声。“噗嗤。”
祈月挑眉,双眸灵动而狡黠,带着几分揶揄,她问,“裴钦寒,是我离婚的时候给的三百万补偿费太少了是吗?”
因为她给的补偿费太少,所以断定她很缺钱。裴钦寒皱眉。这女人的脑回路跳跃得可以,他都忘了那三百万。祈月说完,就见裴钦寒伸手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摸出来一张卡。正是离婚当天她扔给他的那一张!“是很少。”
裴钦寒把卡还给祈月,“现在这张卡里有一千万,你环球旅游,或者回到老家做生意都可以,总比在国外待着好。”
他捏着祈月的手,将卡放在她的手心。强势地摁住她的手指,不许她动弹。只是一个拉扯的动作,对裴钦寒的触碰,祈月却无法没有反应。她心里,隐藏压抑的情感再次翻涌。可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爱谁都不能爱裴钦寒!“我不要你的臭钱!”
祈月挣扎中,把银行卡直接扔了出去。还好,没掉在马粪里。“我们已经离婚了,裴钦寒,你凭什么管我?”
裴钦寒微微眯着眸子。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压着怒气。祈月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就在眼前,偏偏她和想象中愤恨恼怒的样子不一样。她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当初我嫁进裴家没有要裴家的一分钱,是我因为爱你。”
“我现在不爱你了,离了婚我也不想花你的一分钱。”
怎么进的裴家,就怎么出来。裴钦寒听着这些话,她说得平静,他却听得血气翻涌。祈月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裴钦寒一个人在原地。文松跑过来看到地上的银行卡,战战兢兢的问,“先生,这卡……”裴钦寒低头捡起了卡。一言不发。文松吓傻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裴钦寒自己主动捡过地上的东西?更别说是少夫人故意丢的。祈月往练习场走,裴钦寒往庄园别墅走。苏绵跟谁都不是,只好跟着钞票走。回到别墅,裴钦寒一个人在房间待了几个小时。等到文松也回来,他问文松,“你觉得我为什么想要管着姜花?”
“因、因为老爷子交待要好好补偿少夫人。”
文松抱着一本杂志,手抖。裴钦寒若所有思,竟然觉得文松说的有一点道理。可又不够成为理由。他这个人,向来没有谁能够逼迫他做任何事,只要他不愿意,不可能跟任何人低头。谁也不能!包括老爷子。文松于是补充道:“姜小姐的条件和裴家悬殊很多,先生想要帮助她情有可原。”
一个强者对弱者的帮助,往往出于怜悯。裴钦寒摸着下巴想了想,他对姜花并没有那种可怜之情。可毕竟三年夫妻,在她要坠入歧途的时候拉她一把,也说得过去。“你觉得汉德医生怎么样?”
裴钦寒又问。文松认真想想,“人很帅,很高大,看起来温柔谦和很好相处。”
上楼给裴钦寒送下午茶的苏绵刚好听到两人的谈话。她把茶点放到裴钦寒面前,补充文松的话,“汉德医生在当地很出名,他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爱心爆棚的医生,女人缘不错哦。”
裴钦寒皱眉,“那又怎么样?他能照顾动物,又不能照顾女人。”
苏绵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阳台上忽然一阵骚动。好几个女佣围在一起欢呼,朝着马场上招手。用德语大喊着,“哦呼!夫人好帅!”
苏绵一听,坏事了。肯定是祈月在外面骑马,被佣人们看到。裴钦寒听到声音,幽幽地看了苏绵一眼,把她的慌乱紧张收在眼底。冷声问,“夫人?帕莫拉夫人不是去医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