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握着电话，看顾敬珩的眼神有点深。顾敬珩浑然不觉，只盯着眼前的艾灸。他怕她躺久了难受，用艾灸帮她熏腿上的穴位，所以刚刚才出声那么问。祈月只是点点头。叭哒。她这边短暂的几秒沉默，却让裴钦寒脑补出了长篇大戏。知道她身边有别的男人陪着，他跟被猫挠了似的。猫主子不讲道理，挠了就挠了，既不给他原因，也不叫他申辩，要他忍着痛，藏着血，不露出把柄。忍到了下午，裴钦寒让文森给祈月打电话。有时差相隔，祈月这会儿快睡了。佣人正在伺候她吃药，顾敬珩在旁边监督。她手机响了好一阵，顾敬珩帮忙接了，“喂？”
“祈…祈小姐？”
文森听到男人的声音，当着裴钦寒的面打开了扩音。裴钦寒身体靠在单人沙发里，脸色微寒。祈月含含糊糊的吞着药，差点被苦yue了。顾敬珩手忙脚乱给她倒水，把软糖喂给她，安抚道：“吃点糖就好了，乖。”
“……”哪里好了？这会儿糖的甜和药的苦都在舌头上打架了。祈月闭眼吸气，含着糖问，“谁的电话？”
“不知道，你问问。”
顾敬珩把手机递给她，扫了一眼屏幕，上面并没有备注。裴家常来往的几个人，祈月都没有存备注，看到手机尾号就能认得是谁。她见手机还在通话中，拿过电话问，“文森，什么事？”
文森回过神，“祈小姐，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和你男朋友。”
祈月抬眼，对上顾敬珩试探的目光，她避开话题，“有什么事你说。”
文森握着电话，明显感觉因为祈月的不否认，办公室的气压低了许多。“多亏了祈小姐，我爸现在恢复得不错。我想给他定做一个老爷子先前用过的轮椅，所以打听到您这儿。”
文森客客气气的，对祈月很是感恩。祈月语气淡淡，“你把文叔的身高体重发给我，我会叫人做了送过去。”
“……好，谢谢祈小姐，等您得空我请您吃饭。”
“行。”
祈月答应得爽快，挂电话也爽快。文森办完一件事，笑容刚上脸，就对上自家老板怨念的眼神。“老板……”文森不敢笑了。裴钦寒转回视线，随手抓来一本杂志，“你请她吃饭，钱够吗？”
“……够。”
“她学医的，在吃的方面很讲究。”
“那祈小姐有什么忌口的吗？我先记下，到时候免得忘了。”
文森已经掏出小本本准备写了。“……”裴钦寒放下杂志，气不太顺，“我凭什么告诉你？”
“……”文森缩着头溜出办公室。想了想又觉得总裁很可怜。他倒回来，“老板，我对餐厅一窍不通，您到时候能不能跟我们父子一起？我怕怠慢了祈小姐。”
裴钦寒眼底一丝光亮燃起，嘴上冷道，“没出息，请人吃饭也要找老板撑腰，传出去你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文森一脸天真，“没事，老板单着我单着。”
裴钦寒：“……”这个世界真不能好了。他沉着脸，回了文森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