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名门贵族,比她高高在上,却做出这样腌臜的手段。更嘲讽自己,以为能找到一个安定的归宿,到头来,连从小就认识的师兄也靠不住。说起来,像她经历了这么多的女人,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确实不明智。她有钱,有头脑,不奢求爱情,对身边拥有的能抓稳就抓了。很多女性,到了她这一关,都是这样做的。选择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性,大家相敬如宾的过这一辈子,精神上自我富足,物质上大家齐头并进,锦上添花。可现实给了祈月当头一棒。外面的雨愈发凄冷。顾富源从外头进来,自然而然地扶住顾夫人,夫妻俩站在一块,显得很恩爱。他看向祈月,在等祈月表态。祈月挺直了脊背站起来,“我师兄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他的福气。”
说完,她绕开了两位,径直往顾府大门外走。顾富源想叫人拦住她,顾夫人却道,“不必了。”
她上前,茶几上祈月的茶杯旁边,摆着一枚小小的钻戒。“祈月已经做出了选择,咱们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敬珩醒来了怎么说。”
顾夫人将那枚钻戒捏在手里,表情凝重。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佣人们的声音。“少爷,您不能进去!”
“少爷,夫人身体真的不舒服,您这样去,会让她伤心的。”
顾敬珩光着脚,身上衬衣都没扣好,大衣罩在肩上要掉不掉的。他不管不顾地冲进花厅,只看到自己父母在茶室对坐,旁边泥炉上温着一壶上好的普洱,空气里弥漫着茶香。祈月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她呢?”
顾敬珩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沉。顾夫人将桌上的钻戒推出,“祈小姐走了。”
顾敬珩看着那枚订婚戒指,咬紧了后槽牙,眼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他恨声道,“你们凭什么替别人的人生做决定?你们这样毁掉的不止是我!”
顾富源怒道,“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顾夫人模样温柔,只问一句,“祈月爱你吗?”
“……”那一瞬间顾敬珩像被钉住了一样,身体僵了僵。顾夫人还在说,“这件事,是我们顾家对不住安娜,是你对不住安娜,敬珩,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祈小姐那里,我会给她补偿。至于安娜这里,剩下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
顾敬珩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做错了事还能这样义正言辞,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伤害三个人?他站了一分钟,突然抓起桌上的钻戒冲了出去。“顾敬珩!”
顾夫人在后面喊住他。“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她说完剧烈咳嗽起来,顾富源过来扶住她,给她顺气,又说顾敬珩,“我和你妈妈身体大不如前,顾家终归需要有人接手,你执意要去江城发展可以。你和安娜把婚结了,榕城的产业,我全权交给她打理,总行了吧?”
顾敬珩气笑了,这就是他的父母。明明是他们强行控制自己的人生,还要摆出自己不容易的样子。他听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花园里,安娜看着顾敬珩离开的背影,脸色煞白。出了顾家,祈月在路边没拦到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打车软件显示在她之前还有十个人在排队。像顾家这样讲究隐私和排面的,别墅都没在市区,她只能往最近的一条路上走,订了个酒店。酒店提供接送服务,车开过来也需要半个小时。细雨漂泊,祈月的外套渐渐湿润,她找了个公交站躲雨,冷得手脚都没了知觉。手机震动了很多次,有顾敬珩打的电话,还有苏绵和小五,她没接,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一种无力感蔓延全身。那种茫然四顾,无家可归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翻出以前从祈家找到的全家福,那张全家福上只有祈绍军夫妇和祈霜,没有她,他们三人靠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种幸福,祈月从来没感受到。奶奶和爷爷们对她很好很好,替她治病,教她学习,一步步推着她成长。她也有家。只是从未感受过被父母疼爱的滋味。顾夫人那么过分,祈月竟然从心底还有一丝羡慕顾敬珩有一个爱他的母亲。也因此更清楚,顾敬珩跟她之间没有回头路了。祈月心里叹了一声。前面一辆车停在面前,她以为是酒店派的车,打算上去,却在车窗降下的一瞬手指颤了颤。裴钦寒的脸出现在后座,看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心疼。祈月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不知是退还是进。“谁告诉你的?”
她问。裴钦寒既然会出现在这,这么精准地找到她,她不信他不知道顾家的事。他推门下车,将羽绒服脱下罩在祈月身上。衣服上带着他滚烫的温度以及一点清冷的松木香味。他声音低沉,“跟我走,还是等他,你选一个。”
祈月本来浑身冰凉,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问,“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没有。”
裴钦寒捏着衣服的动作紧了紧。祈月跟他保持着距离,突然想问,“今天发生的事,你一早就知道?”
裴钦寒压了压眉头,到底也没骗她,“知道。”
祈月心底骤然一冷,原来顾家这场算计,把裴钦寒也算了进来。“顾夫人让我等在顾家门外。”
祈月抬头,“你没在。”
“我怕顾敬珩出来撞见,误会你。”
裴钦寒薄唇冷淡,“万一,你还想接受他呢?”
祈月:“我不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裴钦寒心里一刺。她和顾敬珩才处了多久,竟然就把他看得这么重了吗?他突然就不是很想等着她主动了,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手捧着她的后颈吻了下去。路灯下,细小的雨滴渐渐变成了纷飞的雪。顾敬珩的车停在不远处,时间在那一瞬悄然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