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复查的时候祈月和顾敬珩已经分开,就不会再帮顾敬珩。但这一次顾敬珩和祈月并没有关系破裂的样子。他勉为其难道,“最后一次,太多的记忆修正,对患者的神经来说也会是一种负担,到最后的结果,恐怕你也不想看到。”
“好。”
顾敬珩一口答应。“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伴随着祈月的记忆恢复,你也愿意接受?”
让她想起裴钦寒和让自己失去她,哪个更不能接受?当然是后者。顾敬珩再次横下心点了头。直到——安娜的电话打了过来。而李教授那边,正在给祈月做深度催眠。房间里燃着香薰,半明半暗,祈月躺在长椅上,像是睡着了一般。而李教授时不时轻声对她低语,等着她的回答。却看到祈月眉头深皱,额头布满细汗,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裴钦寒……”李教授靠近了,只听到她在迷糊中呓语不停。这个名字,顾敬珩跟李教授提过,是祈月前夫,是她爱过很多年的人。李教授微微失神,不管男女,真心爱过一个人的感情,就算生了病,也很难完全放下。这是人之常情。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治疗室的门被人敲响,助理拦都拦不住。“李教授,有一个姓裴的先生请您去给他爷爷治病。”
助理带着恐惧的声音传来。姓裴的先生?李教授看了一眼长椅上的祈月,知道今天这场催眠只能半途而废了。他调了旁边放白噪音的音响,换成了很舒缓的钢琴曲,这意味着唤醒祈月。治疗室门外。裴钦寒不在,只有严青带着一众保镖,说是请人,各个凶神恶煞,藏在袖管里的枪对准了李教授助理的脑门。门打开。李教授让出一点位置,以为严青就是裴钦寒,不悦道,“贸然打断治疗,祈小姐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裴先生是想要她再变成植物人吗?”
祈月彻底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裴钦寒站在窗前,缓缓将遮光的百叶帘拉起来。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裴钦寒?”
她的声音……祈月愣了一下。她刚出声,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揩了揩脸颊,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看到裴钦寒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裴钦寒早已走了过来,动作温柔地擦干净她的眼泪,眸底墨色深沉,揶揄道,“怎么了?一晚上不见就这么想我?”
“……”祈月知道了,不是梦,梦里裴钦寒冷得很,话也不说,也没这么烦。“李教授他们人呢?”
祈月问。裴钦寒眯眸看着她,“你问的是李教授一个人,还是顾敬珩?”
不等祈月回答。外面就响起踹门的动静。顾敬珩只是接个电话,就被裴钦寒手下强行架走。真当他们顾家在江城没有势力吗?这次来,顾敬珩不是没有准备的。他和祈月一直没出酒店,他的人就找了过来。现在跟严青他们一帮堵在酒店走廊,大有要拆家的阵仗。顾敬珩冷脸在背后站着。就看着房间门打开,祈月和裴钦寒一同出现,两人之间没有丝毫不快。裴钦寒简单跟祈月解释了,裴爷爷被他气倒了,特意请李教授过去,刚好知道祈月在这,所以过来赔罪。他说得滴水不漏,祈月也怀疑不上来。加上她不清楚自己被催眠了多久,醒来的时间和她过去的治疗时长差不多,所以也并未跟裴钦寒多纠结这个问题。看到外面剑拔弩张的气氛,祈月看向顾敬珩,“师兄,我没事。”
顾敬珩朝她招手,“小月,过来。”
裴钦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