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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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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草木葳蕤,熏风携着蝉鸣,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车马的行进声、人们的交谈声,组成一个安静祥和的城。一驾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定北王府的后门。顾景行下了马,一身劲装沾上不少血污,他来不及换,就匆忙穿过长廊来到顾无徙面前,他上前行了一礼:“大人,人带回来了。”

“是么,辛苦你了。”

顾无徙倦意未消,她此时正倚在软榻上小憩,听闻之后缓缓起身。后院。随着马车一路颠簸回来的还有一个少年,他此刻陷入了沉睡,身上原本青色的袍子上被大片大片的乌黑侵染,不用靠近也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气。少年被安置在厢房内,他的眼睫同血污凝成一块,脖间被纱布包住,但还有血液不断地渗出。他眉间紧促,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十指血肉皆被沙石磨砺过,狰狞的伤口同布料粘黏在一起,他蜷缩着身体,微微的发抖。顾无徙覆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把张先生请过来,为他治伤,”她吩咐小厮:“备好温水,再去厨房熬些粥来。”

“是。”

小厮们领命离开,屋内只剩下三人。“那边都处理妥帖了吗?”

顾无徙问。顾景行答:“都处理干净了。”

顾无徙颔首,看着此刻形容狼狈的顾景行:“去沐浴,再换身衣服。”

“是。”

正说着,张言灵已经走进来了,他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拿起剪子慢慢剥离紧贴在少年身上的脏衣,解开紧急包扎在脖颈上的纱布,饶是见过更恶劣的伤,他还是皱了皱眉:“下手还真是利落,再深一点,这命怕是捡不回来了。”

站在门边的顾无徙听见这话,轻叹了一口气道:“雍帝想要斩草除根,下手自然利落。”

张言灵为少年清洗伤口上的金疮药,盛夏的熏风再加上几日的舟车劳顿,少年的伤口已经溃烂红肿,和着血腥气,一片狼藉。小厮准备好东西进来,血水一盆盆地被端出,张言灵处理完少年的伤口,少年脸上的灰层和血污被洗净后,露出的眼下是一片乌青,之前被污血盖住倒是没怎么看清他的模样,伤养好了也应该是个俊朗的公子。“行了,我等会儿开服药,熬了喂下去明天大概就能醒了,”张言灵说到:“天气热,药要勤换,我明天再来给他换药。”

“麻烦先生了。”

顾无徙谢过张言灵。“晚上高热会厉害一些,注意着点。”

张言灵收好药箱离开。顾无徙道了声:“好。”

又转身喊那些整理染血床单和衣服的小厮先出去,才细细地打量他。床上躺着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谢家长子谢持风。谢家——雍国开国功臣,有从龙之功,千秋鼎盛,权势延绵百年。这等谋臣的消亡,无疑是给雍国折去了一只有力的臂膀。。。。。。。。,顾景行中途劫道,才救回谢持风一命。不然他早已是刀剑下的一缕幽魂了。顾无徙喃喃自语:“谢家树大招风,现下,可就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身子颤抖,眉间紧拧,但他没有醒来。那一定是一场噩梦。一场充满绝望、杀戮的噩梦。夜晚,小厮来报,谢持风发起了高热,顾无徙还未走进,就听见了对方艰难的喘息声。谢持风的胸腔颤动着,干裂的嘴唇微张,整个人蜷缩得更紧,汗水湿透他的头发,落魄极了。“药喂了吗?”

“回王爷,喂了一道,公子也喝下去了。”

她颔首,干脆拖了椅子坐在他床边,夏夜闷热,她找来一把蒲扇缓慢地扇着。慢慢的,他的喘息声慢下来,唇齿间多了些呢喃,顾无徙侧耳去听,他在喊谢家人的名字。顾无徙很轻地摸他的头,他眼角沁出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很快湿润了枕头。他眼角绯红,眼泪滚烫。不过是徒劳无功。一切都来不及了。顾无徙拿起帕子拭去他脸颊的泪水,这么个哭法,怕是脸上的伤好不快。谢持风醒来时,浑身疼痛,每每稍微挪动一寸,伤口就抽痛一次,上了金疮药之后的伤口滚烫之后便是清凉。之前被塞入一辆马车,每一次颠簸时候只会带来更大的痛楚,身上的衣服很久没有换了,沾满污秽,还会迎来飞虫;现下身上清爽,伤口似乎都被包扎的很好。但,这是哪里?“醒了?”

一道声音从身边传来,他正想转过头去看是谁,脖子还没转动脑袋就被摁住,无法移动一丝一毫。“你脖子上的伤口比较深,不要讲话,伤口没愈合之前不要大幅度转头,也不要起身。”

随后他就被一阵柔和的力道抬起,腰侧多了一个软枕,那人弯下腰来,他才勉强看清楚那张脸。麦色的皮肤,英气的眉眼,锐利的眼神,穿着轻便的单衣,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狠厉。是错觉吗?说不了话,他抬起手问她是谁,手举到一半便疼痛不已,什么信息都没传达出去,那人好像是看出自己的想法,微微勾了勾唇道:“这里离雍国很远,你不用担心安全,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来。”

他听完,垂下眼帘。离雍国很远吗?“不要想太多。口渴吗?口渴就眨下眼睛。”

他眼里的警惕和畏惧实在是显眼。顾无徙静静地看着他。也是,任谁刚刚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警惕的。她轻叹了口气,“先喝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看谢持风终于听话地眨了眨眼,顾无徙把他轻轻扶起来一点,将手中的杯子倾向他,唇边触上一只细管,是麦秆制的。“你先试试,这样会不会扯到伤口。”

他听话照办,小口小口抿着。“慢慢咽,不要着急。”

“还喝吗?”

他闭上眼睛。这就是不喝的意思了。“好。”

顾无徙把杯子挪开,拿帕子拭去他唇边的水渍。谢持风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顾无徙。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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