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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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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拍下唐代古画王维的《晴雪暮归图》,并捐赠给博物馆。白天是记者招待会,捐赠仪式。晚上举办大规模的庆功宴。公司召集古玩界,媒界,商界,名流人士,大摆歌舞酒会,欢庆胜利。王乐天是公司老板,所有活动皆由他出面主持。藏锋,王静怡和李骏都没有露面,只要能控制财政,就不会在意谁去制订规章,也不会注意谁去执行制度。公司的事不管,全权交给王乐天,给其压压担子,希望他发挥个人专长,做出成绩,并诱之以利,保证全面支持他的工作。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是因为你想这些问题,比周围人想得明白。老板不是天生地养的,做生意,需要在成长过程中慢慢的经历和磨练。不要说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希望你顶住压力,搞好关系,在实路中一步步锻炼出来的,能带领兄弟们一起发财。得嘞,王乐天越推托,王静怡越恭敬,藏锋越谦卑,李骏越谦和,三顾茅庐也不过诚挚,话说得越动听,越是把他架火上烤,嘿嘿,毫无办法,推荐他当老板就是要让他急得上火。有一些价值观念,天然对立,无法真的调和,只能根据实际需要和执行的可能,权宜利弊进行选择。公平和效益是对立的,自由和平等是对立的,专制和民主是对立的。创业初期,专制是对的,独裁是有用的,别问为什么,听话,服从,跟着干活就好。你有权力,并不一定有威望,要胸襟开阔,不搞小圈子,积聚着一帮核心业务成员,拥护你,支持你,能够替你解决各类问题,直上而下,权威便能散发出来。做几件大事给观望者看,咱不争论,不得罪人,但谁也不怕,生意往来嘛,酒肉朋友要交,是什么人,能干什么活,但你心中要有数。你先上阵,后续班子要搭配起来,我们正在物色人才。王乐天长居人下,唯唯喏喏,任人驱使,此时享受万人膜拜,扬眉吐气,容光焕发,狂喜难抑。喝着喝着,捧着捧着,就失态了,只差喊一声,这个feel,倍爽。王乐天搂着卫邙的脖子,隐秘一笑:我这个台前老板,表现得到底怎么样啊?卫邙是野生粗养,散慢惯了的,没有职场上下级的意识,绝对不会没事找事夸赞,没话找话捧哏。上帝有眼,有手,却什么都不做,看着这苦难的人间,不值得一信,唯有靠自己。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多么残酷和真实。坏人做坏事,须得有关系,有背景,有保护伞,一定不是谁都可以做成的,一定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社会隐藏着血雨腥风的争斗,黑暗肮脏的交易,手段有多恶毒,害人有多凄惨,也只有受害人知道。他痛苦了很久,慢慢想明白,有些事不只有对错,是非,功过,好人好事有它存在的价值,坏人坏事也有它存在的需要,有时冲立,有时兼容,都是趋势比人强,个体裹挟其间往往身不由己,既然改变不了它的运行规律,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承受命运的一切悲喜,接受生活的所有缺憾,依然坚定地去做自己相信的事,可以改善的事,并为之负起责任。不经历世事的打磨,懂得人心,焉能看透世间?他开始万事藏心间,做个闷油瓶。落叶知秋,落难知友。喧嚣热闹,繁花似锦,终究归于心安之静。他们阅历丰富,做事认真,为人宽厚,理智稳健,礼貌和热情让心有歧视的他,觉得不好意思,始终愧疚兮戚戚。接纳和包容,让身世寒微的他,知错则改,又有盼头,内心越轻松,做事越利落。卫邙虽然不能说废话,空话,套话,半点不懂逢迎讨欢的套路,但王乐天做人低调,做事高调,可圆滑,可隐忍,也可嚣张跋扈,亦可服软示弱,既有小人的手段,又有君子的风度,看似不可能的事,凭着强悍的执行,横霸的气势,硬是把事做成了。他从心里仰慕,仍旧一通表扬,表现好,应酬得体,考虑问题全面,没出乱了,太棒了。王乐天说:果真这样好,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进步呢?卫邙说:都是老板了,还想甚么样?王乐天说:就一个打工的,卖苦力的,人前演戏的。卫邙说:注意点形象,对广大观众来讲,个人能力和历史贡献,都不太重要,习惯于鸡蛋里挑骨头,你道德必须完美无缺。王乐天正享受威风八面的感觉呢,卫邙却泼冷水,扫兴致,煞风景,真是没眼力劲。他拍桌子,发脾气,说醉话:你在胡说什么,给我滚出去。助理庄敏赶紧把卫邙拉出去,说:卫哥,你太耿直了呦。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也要分时宜,分场境啊!孙嘉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车头没有油,火车不如牛,你可不能越轨!孙雪燕说:天哥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又帅气又能打,心大着呢。孙嘉说:燕子,卫邙受气了,你去劝劝,可不能兄弟内讧,让人看笑话,乐子就大了。卫邙避避风头,躲到楼梯间抽烟。孙雪燕说:得嘞,别磨叽了,你就应该升职,不升没天理。卫邙说:你说了算吗?你和我说了,都不算。孙雪燕说:哎呀,我替你不值。卫邙说:你为什么要替我不值?你都还在这,有什么值不值?你都值,为什么我不值?孙雪燕说:为什么坚持?你可真是脸皮厚,还不是你没本事,不敢走。卫邙说:你有什么业绩?有多大影响力?为什么走了又回来?好马不吃回头草呢!孙雪燕说:有主任的空缺,这样的好机会,都不敢上,你完蛋了。阿斗就是阿斗,怎么都扶不起来!卫邙说:你行,你上啊!孙雪燕说:给你面子,才给你透风,既然你不赏脸,那我自己来。卫邙说:你是想上床吧。孙雪燕说:你是男人啊,这样说女人坏话,好吗?卫邙说:你行贿,拿回扣,不仅是祸水,还是毒水。孙雪燕说:要闭只眼,胸怀大局,水至清则无鱼。破抹布也能堵墙洞,我自有我的优势。卫邙说:这是什么话?你是什么人?干嘛要跟自己较劲?孙雪燕说:我心里想的,和你认为的,完全是两回事。卫邙说:领导的眼没瞎,你有多大的能力,就担多大的责,就拿多高的薪水。孙雪燕说:你这样高调,不讨人喜欢哦,不懂职场潜规则,会遭小人暗算的啦。卫邙说:没头脑,忠诚,顺从,听话,跟着走就行了。孙雪燕说: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好马不在腿,好人好在嘴。一颗好心比不上一张好嘴。卫邙说:你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别搞那些没用的花招,该给你的,一样也不会少。大家都知道孙雪燕崇尚人际关第,相信走关系开后门,不相信能力,只相信关系。遇到事情,大到找工作,小到下馆子,首先想到找关系,拉人情,似乎不找关系就会吃大亏,找不到关系显得自己没本事。殊不知世间绝大多数的事,只要按正规程序,守寻常规矩,一步步往前走,就会顺利解决问题,完全没必须找关系。对于违法乱纪的事,即使找了人,花了钱,费了力,托了关系,不能办还是办不了。哪个有权有钱的,会傻到为她的破事去砸自己的饭碗?如果不能干,认识谁都没有用。交际的本质是对等交换,拿你有的,换你没的,求别人帮你啥,先想你能给啥,目标是互利共赢。孙雪燕不仅轻浮庸俗,虚荣肤浅,还把别人当傻瓜,好占便宜,见功就抢,有过就推。有好处,就翻墙打洞往里钻,抢占先机,抢夺资源,捞不到好处,便躲得远远的,反正就是不安分干活,不虚心求教。上官洛高冷又淡定,抽烟喝酒,但不妨碍大家喜欢她,维护她。对任何事情,天塌了都很镇定,因为天塌下来,由高个子(老板们)顶着,只要不是她捅塌的就行。领导批评她,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表情的望着领导,搞得领导骂的没劲了,最后自己闭嘴。她从来不参与别人的八卦闲聊,即使听别人八卦其他人,也从来不好奇,从来不刨根问底,基本没见她和谁好过,也没见她和谁不好过,有人跟她聊天打招呼,也能应付,没人陪伴,一个人也能吃饭,睡觉,逛街。她对别人一点也不重要,别人对她一点也不重要。这样的上官洛就让孙雪燕捉摸不透,特别好奇,甚至都分不清她是敌是友,都认为她不是个女孩,因为她不八卦,无是非,不妒嫉,不多疑,不狭窄,所以大家拿她当男孩对待,喜欢她身上的豪爽,不做作,不矫情,不八卦,以及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她无关的游离。孙雪燕是新加入公司的,自作聪明,一肚子的坏水和野心,知道老板们非常器重上官洛,但她打着同事的幌子以关心为理由,连哄带骗,视为知已,想跟上官洛套近乎都不行,想尽一切办法和机会,要打听老板们的爱憎偏好也休想。孙雪燕故意在上官洛面前滔滔不绝,说领导的个人私事,上官洛也只是一笑了之,从来不评价什么。上官洛就是专注做事,精益求精,把事做到极致,无人可替代,换取安身立命的机遇。别人再好,再坏,再喜,再恶,都跟她无关,从不捧高踩低,从不落井下石,自动摒弃让她讨厌的人与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她就是她,继续过自己平静的生活,别人说她好话也罢,说她坏话罢,她还是她,默不作声地愉快的做自己的工作。孙雪燕便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眼中的好人,坏人,都对上官洛挺尊重,都愿意和她做朋友。孙雪燕公私不分,能力不行,工作搞不好,就拉关系来弥补,企图用个人恩宠换特别照顾。事实上,公司和员工都必须完全按法规,政策办事,该给的,会一分不少,不该给的,一分也不会多。工作的事,定时定量完成任务,要求格外优待,这没法商量,也不能讲价钱,绝对不能开这个坏口子。私董聚会时,谈论到孙雪燕的作派,心眼太小,动作太多,野心太大,觉得她太危险了,倚着年长几岁,仗着脸皮厚,不是给同事甩脸色,就是给同事穿小鞋,尤其打听老板们的家务事,这纯粹是没安好心呐。上官洛说:高手靠能力说话,没把搞交际的废物放在眼里,不讨好她,所以才见人就说坏话。卫邙说:整天传授什么潜规则,又混成什么样了呢?不照样一把年纪了,还是一无所有吗?王乐天说:顺从领导当奴才,也没带来实际好处嘛,还有脸到处标榜?竟然试图洗脑玩到我头上来了,想让我跟她一样搞笑么?上官洛说:能力强,凭业绩,为什么要跟她玩?既没能力从显规则中受益,也没能力跳出潜规则的束缚,难道跟她玩浪费时间,变成她这样画地为牢,才是正道?卫邙说:没本事才讨好,抬轿,吹喇叭,没能力才好话,歹话,都听,好事,坏事,都干。王静怡说:还自以为是八面玲珑,还想左右逢源,绝对想不到会被高手卖了且帮着数钱。王乐天说:每天揣测领导,猜忌同事,说的,做的,全是错的,拍马屁拍马腿上,能办成事才怪呢。卫邙说:关健是信她,就会被带偏,不是蠢,就是坏,掉坑里了。李骏说:没主见,没反骨,没反劲,身边的小人就多,捏捏你,踩踩你,整整你,也没关系的,反正你不能让他付出代价。王静怡说:小洛啊,你要学会自保,我们忙不过来,只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王乐天说:你要是敢翻脸,她就不敢来害你,至少在你面前,表演得都像好人。一个喜欢说别人坏话,且关注和贩卖别人隐私,家长里短,婆媳男女,搬弄是非的人,不仅仅是人品差,还极度空虚,非常无趣。因为只有找不到自我价值的人,看谁都不顺眼,才会通过聊一些别人不了解的八卦,嘲笑别人不如意的事情,出卖别人的隐私,来体现自己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获得同类的追随。但这类破坏纪律的行为,这样侵犯别人隐私的事,说多了,做多了,当然会招来麻烦,陷入困境,导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评价,既不放心,也不靠谱,何人敢重用?打杂,跑腿,呼来喝去,置于无关紧要的外围之地。这很正常,不凉凉,反而不正常。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没法叫醒,只有避而不谈。一无所知,不懂装懂,还妄想掌控全局,没法说服,只有听之任之。愚昧无知到无法交流的地步,完全讲不通道理,做人失败,处世艰苦,却又把过错一味地归咎于别人,抱怨社会不公,领导眼瞎,同事阴险。没有看家的本事,却又学不会反躬自省,看不到自己的病态扭曲,更不能解决麻烦,捋清问题所在,进行自救和赎罪。两手空空,能力配不上野心,只有搞歪门邪道。于是乎,无能之辈,争权夺利,人缘就好不了,好吃懒做,爱占便宜,惹火烧身,不是听话守规矩的乖巧人,没了好感与信任,被人忌惮提防,偏又心虚疑暗鬼,每天看到丑陋,遇到阴谋,遭到算计,对于别人的好事,要么羡慕妒嫉恨,要么破坏添乱闹,彻底变成一摊烂泥。孙雪燕想搞定主任的职位,能力不足,就寻思向外找帮手。王乐天巴结不上,卫邙指望不上,不是还有赵强嘛。赵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给她介绍了几个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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